等姜灵沐回到农场时，斯内普还没有离开。

    他最近的修炼时间都很固定，早晚各2-3小时，分别是学校早餐之前和晚餐之后。

    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才会通过做好的门钥匙离开农场回到地窖办公室角落的小卧室。

    【d.A】集会结束的时间是晚上九点，算上赫敏发假加隆的时间，又和哈利他们聊了一会儿，姜灵沐回家的时候是九点半左右。

    斯内普还在锻炼体术，姜灵沐溜溜达达进了桃杏林，找了个粗壮的树杈坐下，摇落了无数细小的粉的白的花瓣。

    斯内普尽量让自己专注于体术，半个小时后才收势，抬头看上坐在树杈上正出神的姜灵沐。

    “去帮忙了？”

    姜灵沐回过神，点点头，动作轻盈地从树上跳下。

    “嗯，去帮忙指导了一下。”

    “哈利的伤疤又疼了。”

    姜灵沐把哈利说过的疼痛的时间和感受一一告知，但心里没抱多大希望。

    最近这段时间斯内普没有受到伏地魔的召唤，很显然，伏地魔这件“想做但做得不够快的事”并不打算带上斯内普。

    或许是因为不信任，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想让斯内普在邓布利多这里暴露……

    “教授，你知道些什么吗？”

    果不其然，面对姜灵沐询问的眼神，斯内普摇了摇头。

    姜灵沐也不失望，两个人一前一后踩着阵法里的生路走出桃杏林，回到姜灵沐留出的、从农场通往院子的小路上。

    这条小路是整片桃杏林中唯一的半空白地带，只要身上带着“钥匙”就能通过桃杏林进入院子。

    如果身上没有“钥匙”，就算进入这条石板铺就的小路，也照样会迷失在树林中。

    斯内普看着姜灵沐，打算回到城堡里去，他用一把银质的、处理魔药材料的折叠小刀做出了一把连接到农场的门钥匙。

    此时那把小刀就放在他的口袋里，他随身携带。

    而另一个通往城堡地窖办公室的门钥匙则留在农场，是一颗不起眼的鹅卵石，就放在姜灵沐院子影壁墙下的花坛里。

    “我想，我该回去了。”

    斯内普说着，目光停留在姜灵沐因为思索而微微蹙起的眉间。

    “过几天我会去见一见卢修斯……”

    姜灵沐回过神，连忙摇头。

    “不用了，教授，真的，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反正伏地魔的目的已经很清晰了，姜灵沐没打算真的知道他具体想怎么干。

    倒是斯内普，她觉得眼下的状况就很好。

    斯内普没有成为伏地魔心腹其实是件好事。

    这意味着他不需要频繁在霍格沃茨和食死徒据点之间奔波，不用小心翼翼地面对伏地魔，更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伏地魔的发难。

    姜灵沐当然相信斯内普有能力从大灯泡那里搞到情报，但这种事很容易节外生枝，没有必要。

    斯内普明白了姜灵沐的言外之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愉快地跳动。

    “好。”

    两人刚准备往院子的方向走去，桃杏林外传来了爆炸般的声响。

    “有人在攻击我的阵法。”

    姜灵沐召出灵剑，拽着斯内普跳了上去，灵剑快速升空，直接脱离了阵法能保护的高度，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后山。

    “克利切？”

    灵剑急速下落，姜灵沐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阵法外五六米远的克利切。

    阵法毫发无损，克利切倒在草地上，嘴里发出嘶哑的、痛苦的呻吟。

    像是因为攻击阵法被反伤炸飞了，克利切身上的衣服多了几道破口，破口处正缓缓地渗出血液。

    姜灵沐跳下灵剑，等斯内普也跳下来之后，灵剑再次化作一道灵光，直冲姜灵沐而来，隐入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克利切满脸惊慌，他被突然出现的姜灵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还没等姜灵沐问什么，他的脸上已经布满眼泪。

    “克利切。”

    姜灵沐一直走到克利切身边，叹了口气，把小精灵从草地上“拎”了起来。

    她并没有怀疑克利切对自己不利，就算是多比，也不会在明面上违背主人的命令。

    她给克利切下了不少禁令，但确实没有一条命令是禁止他接近桃杏林的阵法。

    这可是阵法，除非克利切自己活腻了，否则他干嘛要往枪口上撞？

    姜灵沐扫了一眼克利切的伤口——克利切身上有许多划伤，但并不严重，姜灵沐叫来多比，递给多比一只药瓶，里面是粉末状的金疮药。

    多比玻璃珠似的大眼睛看了看姜灵沐，又看了看站在姜灵沐身后的、目光阴沉的斯内普，没有说话，打开药瓶往克利切的伤口上撒药粉。

    预想中的责骂和惩罚并没有发生，克利切缩着身体，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姜灵沐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浑身都在因为惊惧和疼痛而颤抖。

    “我需要一个解释，克利切。”

    姜灵沐平静地说。

    “我命令你，不能对我撒谎。”

    克利切颤抖得更厉害了，多比小心翼翼地看了姜灵沐一眼，用药粉处理了克利切身上最后一条伤口，然后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老板？或许？需要多比为您准备一壶热茶吗？”

    姜灵沐抬头摸了摸多比的秃脑门。

    “不用，多比，你是家人，这里没有家人不能听的秘密。”

    多比立刻用一种崇拜的、满含泪光的眼神看着姜灵沐，长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手里的药瓶。

    “克利切，你为什么要攻击树林？”

    总不能是在发脾气吧？

    “多比，你应该提醒过克利切，这片树林很危险吧？”

    “当然！”多比用力点着头，“多比提醒过，多比提醒过很多次！”

    他大声地说。

    “多比说这片树林里有强大的力量，用来保护老板的房子，多比让闪闪和老克利切不要接近这片树林，也不能用小精灵的幻影显形进入老板的院子！”

    姜灵沐对着多比露出鼓励的微笑，然后她看向克利切。

    “回答我的问题，克利切。”

    克利切狠狠哆嗦了一下，大鼻子里发出了响亮的抽泣声，他看向更远的那片草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克利切……克利切没有想攻击主人老板的树林，克利切，克利切只是——”

    姜灵沐转头看向斯内普，斯内普点了点头，抬脚朝克利切看过去的方向走去。

    他低头在草地里找了一会儿——姜灵沐看到克利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声细小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声响传来，斯内普快步回到姜灵沐身边，手里多了一根金色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