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站食堂。
餐桌前,秦若容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眼袋青黑浮肿,看样子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她看了眼面前的饭菜,轻叹口气,没有一丝胃口。
易国峰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妻子,忍不住心疼,“若容,今天就和王经理说一下,你回去休息休息,修理电机的事情交给我吧。”
“国峰、若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同事老张出声道,“自大坝重新修缮以来,只有你们俩负责的电机,三天两头的出故障,王经理还就指定你们两个连轴转的加班。我觉得很有蹊跷。”
“上一次修好才多长时间?两三天吧,又出故障。你们都四天没合眼了,要不是天天食用变异肉,提升了体质,只怕你们早垮了。”
“这不明摆着给你们穿小鞋,折磨你们吗?”
秦若容眉头紧锁,思索着老张的话。
一开始,她还觉得电机出现故障,实属正常,照老张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对劲。
往年,这么多台电机,一年能出现两次故障,就算罕见了,这一年里,她所负责的这台,却坏了不下十余次。
每次修好没几天,又坏了,致使她好几次加班维修。
弄得她身心俱疲。
儿子给的贡献值,够生活的了,她也不缺这点贡献值。
只是因为这份工作干了大半辈子,对它有了念想,天天待在家也不知道干嘛,才留在这继续干。
也算为渭水城多做点贡献。她丈夫国峰也是这么想的。
这阵子加班,却让她感到厌倦了。
“我跟你说。”老张将座位挪近些,小声对易国峰夫妇说道:“在你们每次修好电机回去休息的时候,我几次看到王经理悄悄去你们机组,不知道搞什么东西,然后没几天,你们的机组就出故障了。”
“还有。”老张的声音更低了些,“他经常在背后传播,说你儿子去外世界那么久,还没回来,估计已经死在外面,回不来了,所以你们才会继续在这工作。”
“这些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胡说,我儿子好着呢,前些天还跟我们聊天,他现在可是无界圣者身边的人。”秦若容容不得别人说她的儿子。
“我这就找他理论。”说着,她就要起身。
“坐好了!”易国峰低吼一声,“你这风急火燎的去干什么,你怎么说?你有证据吗?你这不是害了老张吗?”
秦若容缓缓坐下,望向老张,一脸歉意。
老张家条件困难,就指望这个工作生活,他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已是冒了风险,又怎么能害了他。
“这个电机修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能完成,后面我们再找证据,争取抓他个现行。”易国峰压低声音,“到时候告到城主府,撤了他的职。”
“听说他哥是守卫军副军长,我们能告倒他吗?”秦若容面带忧虑。
易国峰眼神闪烁,“总归要试试。”
“刚好我这周夜班,我来抓他的把柄。”老张低声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易国峰道谢,转头看向妻子,“我先去给你请假。”
经理办公室。
“不行,国峰啊,这是关系到全城用电,甚至是防护罩能量供应的大事,切不可耽搁了。还是要尽快修复才行。”王经理一口否决。
“请个假而已,怎么就不行?我媳妇已经四天四夜没合眼了,她就是个普通人,哪里熬得住?”易国峰眼底露出一丝火气。
“电机组的事情,我自己就能修好,下班前绝对恢复正常,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不让她在这干了。”顿了顿,易国峰又道,“我自己也不干了。”
王经理一听,却有些慌了。
受陈奕南委托,只要能折磨易国峰夫妇,他的饭店就能源源不断收到变异肉的供应,还能在交易市场免费开店。
若是易国峰夫妇走了,这些福利可就落空了。
要知道,这种差事,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他知道易国峰有不少贡献值,不差这个工作。
看来,不能逼太紧了。
“国峰,你怎么还急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我也是为全城的安危考虑。”王经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这阵子确实辛苦你们夫妇了,既然你说下班前能恢复,那就让秦若容回去休息吧。”
冷哼一声,易国峰大步离去。
天色渐暗。
渭水城外,昏黄天际,三道身影飞速而来,眨眼便到城门前,降落地面。
进出的人群带着仰慕的神情,看向三人。
能飞的都是七级以上觉醒,渭水城内,也仅有两人能做到,一个是渭水中学校长,一个便是城主大人。
当他们看清三人样貌时,感觉有些不真实。
太年轻了。
也就十八岁上下。
这怎么可能?
在渭水城,十八岁还是高三没毕业的学生。
一定是一线城市大家族的天才。
但即使如此,也太夸张了。
众人见三人进入城内,忍不住议论起来。
刚入城内,易柯说:“植灵,天色已晚,我们先各自回家,明天我再去拜访城主和校长,晚上,咱们在周梓那聚一聚。”
“嗯!”植灵点头。
“王劲你要不到我家住一晚,我父母人很好客的。”易柯问。
“好。”王劲欣然同意。他也想看看,能够培养出易柯的家庭,究竟是什么样的。
“当当当!”
刚回到家坐下的易国峰,听到敲门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去开门。
当他打开门,看到带着一脸笑意的面孔,不禁一愣,随后转为狂喜。
“小柯,你怎么回来了?”
好一会,易国峰反应过来,“快,快进来。”
“若容,快醒醒,你看谁回来了?”易国峰边招呼着,边向屋内喊。
易柯看着父亲激动的神情,脸上挂满笑容。
但当他看到易国峰那满脸疲惫的神情,不禁一怔。
父亲的背有些驼了,脸上苍白无比,布满血丝的双眼,没有一点光亮。
这个时候,秦若容头发散乱,步履虚浮地从屋内走出,“谁啊?”
当她的目光落在易柯身上时,突然怔住。
她用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身影,眼底顿时露出强烈的喜意。
这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儿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