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来娣的骂声,宋岚皱了皱眉,觉得郑来娣实在粗俗,却并未多想,也就是说,她没想到郑来娣这是在骂她。
“大嫂,去吃饭吧。”
秦雅欣左手攥着把筷子,右手端着一摞碗走出厨房,看向宋岚喊了句。
“好。”
视线挪向秦雅欣,宋岚微笑着应了声,随手拧上水龙头。
可就在这时,郑来娣的骂声再度响起:“长得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成日不知道过自家日子,只想着祸害旁人,啊呸!要是老天有眼,赶紧把那骚狐狸收走吧,免得她祸害完这个又去祸害哪个!”
“来娣,你这骂骂咧咧的是在骂谁呀?”
在郑来娣家院门外不远处站着不少看热闹的妇女,其中就有马凤兰,她可不认为郑来娣在骂她和身旁几个关系好的老姐妹,毕竟她们要么年近半百,要么已经年过半百,和“骚狐狸”这样的称呼完全不搭边,
但郑来娣偏偏是对着她们的方向在开骂,听起来到底刺耳得很。
再就是,马凤兰有留意到郑来娣时不时朝隔壁院子,即宋岚家院子看一眼,像是不经意间扫过去,然,在马凤兰看来,肯定含着深意。
况且宋岚正站在院子水龙头前洗手,让人很难不怀疑郑来娣是在指桑骂槐。
因此,马凤兰禁不住出声,一方面是不想郑来娣继续对着她们几人的方向骂个不停,另一方面无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希望宋岚能反应过来,直销郑来娣是在指桑骂槐,骂的对象其实是她这个住在隔壁的女主人。
“是呀,来娣妹子,你这骂人不指名道姓,我还以为你在骂我呢,但我这人有自知之明,不管咋瞧着都和你嘴里的骚狐狸挂不上边,
要不你给咱们好好说叨说叨,好叫咱们几个老姐妹见识见识那骚狐狸长什么样!”
“快点告诉咱们啊,来娣,你不说出那骚狐狸姓什么叫什么,咱们听半天都是一头雾水,这你可就不地道了!”
……
站在马凤兰身边的几个妇女接连起哄。
忽然,不知哪个冲着郑来娣说:“你该不会是在骂你家院子隔壁那位女同志吧?要真是的话,那我可得说你了,人家那位小同志明明长得像仙女儿,
咋就成了你口中的骚狐狸,来娣啊,你莫不是嫉妒人家小同志比你长得好,所以对着咱们几个老姐妹在指桑骂槐?”
宋岚这会已经进屋吃饭,但依旧不难听到郑来娣家院子和院门口传来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
这是秦博延的声音,他放下饭碗,起身就欲去院子里。
“坐下吃你的饭。”
宋岚看眼少年,脸上不见有丝毫有异样。
“女人家的事就该我们女人来处理,二哥你听大嫂的好好坐着吃饭,我去撕烂姓郑那女人的嘴!”
忍着心火“呼哧呼哧”往上窜,秦雅欣冷着脸,把碗筷重重地朝桌上一放,咬着牙就准备去和郑来娣算账。
“坐下。”
看到秦雅欣起身,宋岚沉静无波的目光扫过去,听到她所言,秦雅欣并未坐回椅子上,她站在原地说:“大嫂,我不能由着那些个老女人侮辱你!”
“不过是几句闲话罢了,咱们只当没听见就好。”
宋岚语气淡然:“再者,人家又没指名道姓,你们就这么跑出去闹,岂不是让我对号入座?!”随着宋岚音落,外面又有声音传来。
“郑来娣,我听说前几天你跑去保卫科和你隔壁的宋同志打架,结果你被派出所的同志给带走了,这时不时真得呀?”
“磊子妈你不用问郑来娣。”
“难道属实?”
“没错,确实属实,我三天前去镇上买东西,许是在家吃坏了肚子,中途就去了趟公厕,你们猜我在里面看到哪个?”
“你看到了来娣妹子?”
“被你给说中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眼花,没成想,仔细瞧了好一会,发现确实是郑来娣没错,她呀,当时正在打扫厕所呢!”
“这是在进行劳动改造?”
“那绝对是肯定的!”
聚集在郑来娣家院门数米外的妇女们议论声不断,且议论的对象是郑来娣本人,一时间,郑来娣的脸色如染布,看起来异常难看。
她拔高嗓门:“你们在瞎咧咧啥?是我家隔壁的狐狸精有意报复我,才害的我被派出所的同志带走,我可没犯啥大事,你们要是在说我的闲话,信不信我去派出所告你们?”
“你去呀!赶紧去!我们在这等着派出所的同志带我们走!”
“郑来娣,你自身都不正,还冲着我们嚷嚷,想把我们告到派出所,回头派出所的同志真过来,我不介意给你家隔壁的宋同志作证,说你无缘无故骂人家是骚狐狸!”
“我也帮你家隔壁那位长得像仙女的小同志作证,说你出口伤人,到时,你就等着被派出所的同志再次带走吧!”
……
“你们有完没完?我说她姓宋的是狐狸精,是骚狐狸难道我有说错?你们也不瞧瞧她长得那副样子,这要不是狐狸精谁信?
还有,狐狸精最会勾人,你们现在帮着她说话,等哪天你们家的爷们被那骚狐狸勾走,我看你们到时该咋办!”
郑来娣脸色难看,嘴里吧啦吧啦说着。
“你能不能把你的嘴闭上?!”
骤然间,崔兴旺的声音在郑来娣身后响起,他在郑来娣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上手就是一巴掌,怒斥:“不要把别人的好脾气当成是怕你,现在你给我进家去!”
“你打我?你当着外人的面打我?”
郑来娣捂着被打的那半张脸,眼里有委屈有难以置信。
结婚到现在,她是没少挨这人的拳头,但……但向今个在人前挨打,是第一次。
想到这,郑来娣蓦地坐在地上,张开嘴欲嚎啕大哭,谁知,隔壁院子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好吧,其实是秦雅欣终还是没忍住,来到院子里,且走至和郑来娣家相隔的篱笆墙近旁,她冷着脸,瞪向郑来娣:
“像你这样黑心烂嘴的女人就该打,最好能天天被打,要不然你如何长记性?!也是我大嫂脾气好,不想我脏了手,否则,我铁定把你的嘴撕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