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二姐现在比以前好多啦!”
萌娃小五凑热闹,笑嘻嘻地说了句。
闻言,秦雅欣瞪眼:“小不点,什么叫我比以前好多啦?我明明已经被大嫂教导得特别好,你要不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把刚才的话加工下再说出来?!”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捂嘴笑,而萌娃小五眨巴下眼睛,稚声回应:“我不要,我怕我加工一遍说出来,二姐你会骄傲!”
宋岚闻言,这时也禁不住发出低笑。
秦雅欣因萌娃小五所言羞的脸红,她哼哧了声,说:“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希望你二姐我再进步进步。”
“二姐你好聪明啊!”
萌娃小五这话一出,就连秦博延都笑出了声。
“大嫂,小五他说话怎就这么气人啊?!”
秦雅欣向宋岚撒娇,明摆着是要宋岚给她做主,批评萌娃小五两句。
熟料,宋岚却笑说:“小五那是在激励你,让你变得越来越优秀,回头,你没准还感谢小五呢!”
“就是!”
萌娃小五很臭屁地抬抬下巴,他眼里的小得意,被秦雅欣接收到,不由再次瞪眼:“看把你厉害的,等着吧,等着你二姐我感谢你!”
别看她表情不怎么好,实则心里被小家伙逗得乐呵。
……
用过午饭,在家歇息片刻,宋岚送两小只前往幼儿园,秦博延骑车载秦雅欣去了学校,隔壁周时薇终究没能避开下乡,被周延琛送到镇知青办,又和镇知青办的同志,一起送镇上的五名知青到县知青办。
等到县城连同各镇上共计四十来个知青坐上驶向东北那边的火车,且等到火车开动,周延琛才返回红星机械厂。
“被安全去下乡?”
窗外夜色漆黑如墨,宋岚来到秦焱铮和吴栋住的这间屋,她给秦焱铮检查了下伤腿做复健后的恢复情况,没发出什么问题,便闲聊着将隔壁一家午饭期间发生的事道出。
秦焱铮闻言怔了下,继而出言确认。
“嗯。”
宋岚点头。
“看来我之前对那位的评价有些欠缺。”
秦焱铮俊脸上看不出异样,他说:“能做出那种决断,他还是很有可取之处。”无须怀疑,秦焱铮口中的“那位”和“他”,皆是指周延琛。
“你之前有那样的评价,其实是个人情绪在里面,而这个人情绪无疑是你气愤我被周同志的女儿说嘴。”
宋岚微笑:“以后可别这样了,免得影响你对人对事的正确判断。”
吴栋笑着插了句:“秦同志是见不得你被欺负。”
“我知道。”
宋岚说:“可你们对我应该已经很了解,我是那种随便能被他人欺负的?在我这,对方明事理,那我就讲道理来平息冲突,否则,直接用行动来摆平,
归结起来,仅一句话,我不喜欢在遇到冲突时多费唇舌,尤其在对方听不进去,胡搅蛮缠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和对方客气!”
“这样挺好的,我觉得没什么不对。”
吴栋持支持态度。
“先礼后兵,确实不错。”
秦焱铮同样给予赞同,而后,他问:“医院里最近忙吗?”
“看病的人不少,毕竟天冷老人和小孩最是容易生病,不过,我们中医科也就比往常稍微多几个患者来看诊。”
听完宋岚所言,秦焱铮说:“就你的医术,近期应该在你们医院小有名气,对吧?”
“一般般。”
宋岚笑着回应。
“肯定是在谦虚。”
秦焱铮笑说。
“我们中医科目前包括我在内共有三位医生,其中王医生从医多年,找他看诊的患者要多一些,而我近日来每天接诊的人数和王医生差不多。”
宋岚实事求是说着,闻言,吴栋笑了:“宋同志前一刻的确是在谦虚。”他这话是对秦焱铮说的,好吧,亦是在说给宋岚听。
“我虽是医生,但我更希望大家都不生病,这样不仅身体不受罪,还能给家里减少点开支。”
这是宋岚的真心话,不过宋岚有件事没在秦焱铮和吴栋面前说,她也没有打算与两人讲起。
事情无非是那位梁医生最近愈发喜欢找她的茬。
究其缘由——心里不公平!
觉得她一个由护士半路出家的中医科大夫,却比她一个中医大毕业的正经出身的更招患者来看诊。
明白自己为何被针对,宋岚唯一的想法是——梁医生太闲了!
有时间和她过不去,怎就不好好钻研钻研自己的业务?
宋岚没想过把对方如何,但她不是软柿子,一旦忍无可忍,少不了要梁珍好看!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在医院狐假虎威,真以为谁都怕她似的。
“我媳妇就是善良!”
秦焱铮黑眸中含笑夸赞宋岚。
“秦同志说得对,宋同志确实非常善良,而且心怀大爱,完全可以作为女同志中的榜样被大家学习。”
吴栋笑着附和。
“你们二位够了啊!”
宋岚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不过是医者本心感慨一句,可用不着你们那样一句有一句称赞。”
秦焱铮看眼吴栋,他轻启唇角:“我媳妇又谦虚了,你说是不是?”
“没错。”
吴栋点头。
“你们配合得到时默契。”
给两人一个白眼儿,宋岚闲着没事,索性帮秦焱铮的伤腿做按摩。
“工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秦焱铮忽然笑问。
“没有。”
宋岚不假思索回了句。
“现在虽说各单位都在抓风气,但有的人却自觉家世背景够硬,照旧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你要是在单位遇到这种人,直接选择无视就好。
如果对方没事找事,要和你过不去,你也无需和他们废话,去找院领导反映情况就好。
我相信没哪个领导愿意看到单位里有一颗老鼠屎,从而给集体工作带来诸多不顺。”
想到昨个发生的事,再联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宋岚有受委屈,秦焱铮就忍不住一阵心疼,所以,他需要多提点下宋岚,免得她在单位动辄吃闷亏。
“我记住了。”
她也确实是那么想的,等哪天梁医生得寸进尺,对她说些有的没的影响她的工作,到时,就由院领导来予以处理。
当然,对方若是不管不顾主动和她动手,那么不好意思,她势必以牙还牙,回击对方,不让自个成为受气的一方。
约莫过去二十来分钟,宋岚回了她自个房间。
翌日。
中午上班还好好的,谁知,半下午宋岚刚接诊完一位病人,梁珍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抬着下巴走进宋岚的诊室。
“宋医生的医术是越来越厉害了,这眼看着来你这看诊的病人比王医生那都要多,而且近期但凡由你接诊的病人没一个不夸你态度好,
用药精准,价钱又不贵,可以说是一副汤药就能让病好得七七八八,既然宋医生如此能耐,要不指导我一二如何?”
坐到给看诊病人放置的椅子上,梁珍看向宋岚的目光尽显讽刺。
宋岚完全没在意对方的阴阳怪气,亦没有抬眼去搭理,她忙着整理接诊桌上的病例,神态沉静淡然,这可把梁珍气得够呛,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你什么意思?这才到中医科坐诊多久,就给我这个前辈摆起了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语气明显冲得很,梁珍同时在接诊桌上拍了一巴掌。
“梁医生有事说事,没事还请让开,我这会没工夫和你东拉西扯。”
宋岚淡淡扫对方一眼,见门口有位病人进退两难,禁不住对梁珍又说:“现在是工作时间,梁医生,请你让开你坐的位置,病人在门口等着看诊呢!”
“你是在向我显摆吗?”
梁珍再次一巴掌拍在接诊桌上,面色阴沉说:“我来这医院在中医科坐诊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呢?如今仗着自个有点小能耐,就敢不把我这个前辈放眼里,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医院干下去了!”
宋岚起身,她可不会惯着对方,也不想和对方废话,上手就将人从椅子上拽起,又把人推出接诊室,然后收回手,招呼来她这看诊的病人进门,微笑说:“请坐。”
“宋医生你的力气可真大,竟然一下子就把那位梁医生给拽起,并且把人轻轻松松推出门,了不起!”
来看诊的病人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她体型微胖,一开口说话就露出笑容,瞧着就是一脸福相。
宋岚笑笑,并未接话。
“我是咱们机械厂的家属,前两天听我一老姐没说你医术好,就想着来咱们职工医院挂号找你给看看。”
说话的妇女姓吴,是魏胜利家的邻居,和魏母关系相当不错,这不,她提到老姐妹,一时间没刹住闸,续说:
“我那老姐妹住在我家隔壁,她儿子叫魏胜利,在咱们厂保卫科上班,我老姐妹说宋医生你曾和她儿子是同事,还说她闺女就在你这看病,如今身体已经大好。
对了,我老姐妹告诉我,说你在给她闺女看病前,有治好我们另一位老姐妹的头疾,宋医生,你说你年纪不大,医术咋就这么好哩?!
说实话,我老佩服你了……”
宋岚笑得有点尴尬,见这位坐在她面前的病人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不免出声询问:“婶子您是有哪里不舒服?”
“哎呀!我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有些烦人……”
吴翠芬面露难为情,压低声音把她身上的不适道出。
宋岚闻言后,开口:“婶子,你把手放到桌上这垫子上。”所谓的垫子是脉枕。
“哪只手啊?”
吴翠芬问。
“都可以。”
为确诊病情,宋岚通常会给病人都搭脉。
吴翠芬伸出右手。
随着时间点滴流逝,宋岚浅声让对方换右手。
吴翠芬照做。
等到宋岚确诊出病情,她拿起钢笔在病例上“刷刷”书写。
“宋医生,这就好啦?”
吴翠芬问。
宋岚手上动作没听,她抬眸看眼对方,微笑说:“我已确诊您的病情,等会给您细说下,然后给您开两幅汤药,保证你服用完祛除烦恼。”
“那这可就太好了!”
吴翠芬高兴的眉开眼笑,她没有打扰宋岚,直至宋岚忙完,温声把诊断结果仔细道出,及叮嘱吴翠兰一些注意事项,末了说:
“别嫌麻烦,一定要讲卫生,同时按照我说的,按时服用汤药,您就能恢复健康。另外,要是忘记怎么煎煮,就仔细看看我给你做的标注,等会你去药房抓药的时候,那边的医师也会给你说一遍。”
“宋医生您真有耐心,不仅给我说得明明白白,还一而再叮嘱我,我都记下了,再不济,我就让我儿子闺女看你给的说明,绝对不出啥差错。”
吴翠芬乐呵呵说着。
宋岚:“那婶子您把病例收好。知道药房在哪吗?”
吴翠芬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这就去抓药,不打扰你了哈,回头有时间记得去婶子家坐坐,我家和胜利家挨着,很容易找的。”
“好,我有空会去的。”
宋岚笑着回应。
在吴翠芬拿着病例离开后,宋岚又开始做起记录。
刚她给吴翠芬搭脉,说起来,对方确实不是什么大病,具体说的话,是轻微的妇科疾病。
然,病不是大病,却着实让身上不舒服,这很容易导致情绪不稳,如若不加以治疗,那么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宋岚给病人开的药方,能用便宜药材绝不用贵的,且有的病症需要用贵的药材,都能被她找出价钱低,药效稍微差些的便宜药材替代。
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她会先和病人说清楚,由病人来决定用哪种药材。
毕竟有的病人家里条件好,需要能尽快恢复健康,自然不会吝啬多花点钱。
“宋医生,我看你是真得不想在这医院干下去了!”
梁珍的声音再度在宋岚的接诊室门口响起,她气急败坏走进门,手指宋岚脸色黑得能滴墨汁,厉声斥责:
“当着病人的面把我拽起,又把我从你这推出门,你这是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我要是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就把名字倒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