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净念禅院、慈航静斋，还是阴癸派，或者天刀宋缺这种武林高手，皆因洛阳消息而出动。

    天下间最负盛名的三大宗师，当然也不会例外。

    身为武人，大宗师之上的道路，他们本就无限渴求。

    如今得到了破碎级的讯息，怎能岿然不动，安坐如泰山？

    内心的激动，言语实难表述其万一。

    大隋、塞外、高句丽，乃至西域、南洋等地，无数人渴望聆听破碎者的讲道，即便他们中很多人压根不知道啥叫破碎虚空。

    但总有那么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祖师曾与前代破碎者有过交集，留下了只言片语，如今翻找出来，大感震撼。

    原来，世上真有破碎虚空一事，祖师并未诓骗我等后人。

    以前都是把这种记载当作神话传说来看待。

    伴随着这些人往洛阳而来，很快，破碎虚空，以及其下的天人至境，都逐渐传播开来，为世人所知。

    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天人至境、破碎虚空，此乃武道六境。

    这甚至得到了道佛魔三派的承认。

    这下，无人再敢质疑，说破碎虚空是子虚乌有之事了。

    每个来到洛阳的人，都能望见那道天空上的人影，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都要流露出向往之情。

    破碎虚空，这是武道上的说法，于民间朝堂，更多是称作得道飞升、位列仙班的。

    古老的传说，一下现于眼前，怎不让人们又兴奋又神往？

    天下武夫云集洛阳，照理来讲，会给洛阳城的治安带来极大挑战，奈何，山海散人盘坐天空，有作恶者，一道金光打下，顷刻湮灭其身，令其魂飞魄散。

    那些有心为恶，却还没来得及行动的人，此刻全都感觉后怕，更庆幸自己手脚慢了，要不然……怕是得步那些家伙得后尘，给山海散人随手一击打成肉泥。

    所有人明白，“山海散人”曹亚，乃正道之士。

    同时，对于破碎虚空，更是忍不住心向往之。

    今日方知破碎虚空，竟如神魔！

    只有那些邪魔外道，心头一个咯噔，连呼不妙。

    “邪王”石之轩、“阴后”祝玉妍、“魔帅”赵德言等魔门高手，都是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但若要让他们就此离去，不听山海散人讲道，却又怎么都不愿意的。

    既然山海散人没对他们的到来有异议，说明山海散人其实并不歧视魔门，单纯看不惯为非作歹的恶人。

    他们强压下心底的不安，焦躁的等待着。

    在这样紧张且兴奋的氛围中，三月时光一晃而过。

    三个月后。

    洛阳城万人空巷，全部来到空地上，伸长了脖子，仰望那盘坐天空中的人影。

    附近的好位置，不是被王公贵族占了，就是给武林高手抢去。

    别说平民百姓了，一般点的江湖人、品级不够高的朝廷官员，都只能在外围眼巴巴地看着。

    虽然洛阳城皆可望见“山海散人”，但距离“山海散人”一两里内，和十数里外，肯定是有着极大差别的。

    甚至有的人半夜三更便过来抢占位置。

    弄得曹亚替换虚影都得注意点，眼疾手快，没人察觉。

    他没急着宣讲，直到日上三竿，晴空万里无云，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因为离得太远，其实大部分人都没发现曹亚睁开了眼，仍旧焦急的等待。

    那屈指可数的宗师与大宗师级高手，方有所觉，纷纷凛然，抱拳拱手，恭敬行礼：

    “拜见‘山海散人’！”

    这些高手的动作惊动了众人，如梦初醒，赶忙拱手行礼。

    没人下跪，因为“山海散人”数次明言，不喜此礼。

    谁也不敢违背山海散人的意愿。

    曹亚面色平静地环视了一圈，三大宗师、天刀、邪王、阴后、魔帅、四大圣僧等等，无数耳熟能详的名人，都现身洛阳城中。

    连大隋朝廷的皇帝与重臣，他也都看见了。

    “三月之期已过，我当讲道。”曹亚淡淡道。

    可话音落下，偌大的洛阳城，却每个人都能听见，不因远近而有区别。

    无数人感恩，山海散人果是侠义之士。

    曹亚没有理会这些言语，语调平淡地说道：

    “武道六境，尔等当有所闻，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天人至境、破碎虚空，当今天下，大宗师便是绝顶，绝难找到一尊天人，遑论破碎者了。”

    下方，梵清惠闻言却心中一动，神态崇敬地道：

    “敢问散人，可是自仙界而来？”

    话语声落，无数人屏住了呼吸，这是他们都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天刀”宋缺瞄了眼梵清惠，眼中神色莫名，然后心里低低叹息了一声。

    来到了洛阳，亲眼见到“山海散人”曹亚，他那拔刀邀战的念头，便掐掉了。

    山海散人，绝非他所能敌！

    宋缺并未感到沮丧，恰恰相反，他内心燃起奋进之念。

    破碎虚空？

    我宋缺一生，不弱于人，必要追上山海散人！

    曹亚平静道：

    “世上并无仙界，破碎之后的世界，也绝不像你们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山海散人果然来自仙界……也许那不叫仙界，但无所谓了……反正确认了山海散人非此界生灵……不然怎能说破碎之后的世界如何如何？没有了解，岂会妄言？

    每个人的眸中都有一丝崇拜、一丝敬畏。

    能从上界下凡而来，山海散人绝非普通破碎者可比！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们倒没猜错。

    曹亚心下连连摇头，根据他的感知，如果破碎之后真是【飞升之后】大世界，以他现在的实力，怕是压根别想着下界。

    “邪王”石之轩抬头眺望着山海散人，蠢蠢欲动。

    这种挑战破碎者的机会，千古罕有。

    但他也十分明白，单自己一人，就是送死。

    必须拉上其他人……天刀、散人、武尊、奕剑大师等人俱在，他们应与我无异，渴望挑战山海散人……用实际的感知，去窥探破碎……单纯听讲，能了解多少？

    “邪王”用传音之术联络入得他眼的武夫，三大宗师、天刀、阴后、魔帅、梵清惠、了空、四大圣僧等。

    凡宗师之上的存在，都收到了邪王的邀请。

    他们惊讶于邪王胆大，忌惮于山海散人神秘之余，亦怦然心动。

    还在犹豫的时候，却听山海散人一声轻笑，震动了他们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