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断山脉的战斗进行到白热化时。
李牧正刚刚完成剑气的蕴养。
他盯着眼前的由纯白重新转化为淡色的剑气，目光露出喜色。
“由虚化实，再由实返虚……”
“虚实相济，终至极境！”
经过血蕴之法，以大量气血为资粮，加速蕴养速度之后。
如今的剑气，反而是再度由纯白转化为淡白，隐约在朝着无形无相的本真回归。
李牧最初的剑气，便是无形无色，仿若虚无的模样。
后来随着他剑道造诣的提高，剑道之力渐渐变化提升，才一步步化成纯白之色。
这便是虚实转化之境，由虚化实，可称之为剑气第二境。
所谓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经历不同的景色，再看最初的景，便又是另一番风情。
如今剑气即将臻至巅峰，又将由实返虚，重归本真，迈入最后的第三境。
落在李牧眼中，虽然近似本初，看起来像是绕了一圈。
实际上却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意味了。
“由实返虚……但这一抹实却并未真正消失，只是掩藏了起来！”
“或许这一抹实，便是成就剑意的关键！”
李牧心中有所明悟，隐约之间仿佛把握住了某些关键。
意之境，离他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只差剑气完全蜕变为无形无相的本真之境，便是真正的相隔咫尺。
但这咫尺之隔，就如同当初势之境巅峰一般。
谁也不知，究竟何时才能迈过。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李牧既拥有一往无前之志气，也有强大灵魂之力。
按说成就意之境的概率，肯定是极大的。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究竟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登临此境。
“真希望能在妖族之中成就意之境啊！”
他轻抚断灭，喃喃自语一声，眼神闪烁。
他若是能于妖族中成就剑意，又何须如此东躲西藏，被群妖追逐？
早一剑破天，杀出天断山脉去了。
甚至说不定还能斩杀上一两头妖王呢！
可惜，意之境却并非这样好成的。
纵如剑阁圣女，比他还要大一岁，有剑阁全力栽培。
如今也不过是气之境而已。
李牧无前人经验，大部分时间都靠自身摸索，勤奋不懈，方才有今日的成就。
光是这般已然超乎了绝大部分人的想象。
再想更快一步，实在是有些艰难了。
毕竟臻至气之境极致是一回事，可破入下一境又是一回事。
“尽力一试吧！”
李牧呼出一口气，长身而起，体内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
他随意挽了个剑花，只觉断灭愈发的轻盈了，重量有些不趁手。
“足以媲美凝丹九重的肉身啊……果然强大！”
“可惜，再想提升难度也越来越大了啊！”
他的肉身再度经过强化，已然可比凝丹九重。
再想更进一步，至少也需要凝丹巅峰的妖族本源。
甚至于他心中隐隐有所感觉，只怕很可能还需要不止一头！
越是接近一个境界的极限，提升就越是困难。
这是生命的桎梏，需要不断去突破，才能继续前行。
他换掉身上已经破烂的法袍，迈出洞中，环视周边苍茫起伏的青碧山脉，仔细辨认方位。
“我一路都在往更深处而行，这里应该离天狼妖城不远了。”
李牧回忆起地图上的布局，再根据自己移动的距离和方向。
很快大致推算出来自己所处的位置。
他登上附近一座较高的山脉上，临高而望。
果见西北方向，遥遥可见一座巨大城池的轮廓在地平线冒头，被环绕于丛林之中。
若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天狼妖城了。
青丘与天狼两城本就相邻。
李牧被银月妖王追逐，一路全速逃遁，不曾停歇。
他的速度何其之快？已然快接近于神游了。
狂奔之下，不知不觉竟从一座妖城到了另一座妖城附近。
李牧又转过身来，南方远处顶天立地的山脉上空，明灭的光辉依旧隐约可见。
神游与妖王的战斗还在继续，不曾停歇。
强者们的战斗，短则数息之间，可长起来，打上几天半月也是有的。
“那头天狼……应该在前线才是，否则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追寻我。”
“天狼一脉……若是所记不错，似乎只有一位妖王。”
“如今妖城大部分凝丹也被抽调，正是最为空虚之际，以我目前的战力，就是凝丹巅峰亦可一战！”
李牧轻轻摩挲着剑柄，眼神微闪，有些意动。
随着实力的提升，他的底气也是愈发的充足。
连妖王破开太虚，都留他不住。
区区妖城，如今又能奈他何？
纵然有凝丹巅峰存在，亦难以与他抗衡了！
事实上，他倒是巴不得希望妖城中多些凝丹巅峰呢。
这可都是最好的大药啊！
无论是肉身，还是蕴养剑气，如今都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臻至巅峰。
而对拥有归元纳灵的李牧来说。
还有什么地方，是比眼前的妖城更好的“药园”？
在他看来，驻守其中的一位位妖将们，简直就是一株又一株大药！
而且相比起人族，妖族的城池可是没有阵法守护的！
“只要我时刻保持剑气漫天，不令它们联手……”
“纵百万妖族，又能将我如何？！”
他眼神明亮，心中意气风发，豪气顿生，衣袍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没有任何的迟疑，他于山巅一跃而下。
在狂风的簇拥之下飘然而落，踏着诸多参天古木而行，目标直指天狼妖城！
妖城附近，并不乏诸多小妖出没。
一群小妖瞅着一道人形身影飞掠于林间，竟是这般光明正大朝着妖城而去。
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以为是哪位妖王驾临，吓得匍匐在地。
毕竟，这里可是妖城附近，怎可能有人族敢闯？
加上李牧身上并无任何气息显露。
小妖们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了化形的妖王，只是掩藏了自身族类特征罢了。
李牧就这样大摇大摆，毫无阻拦的飞掠至天狼妖城的大门前。
他抬头，俯视着这座由巨石和铁块堆砌而成的冷硬城池。
整个城池都散发出一股苍茫的气息，像是从远古而来。
无垠而厚重的轮廓向着远方延伸，浸没在碧绿林海之中，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若非周遭皆是妖族，李牧险些以为这里是某处远古遗址。
“不知哪位妖王大人驾临？还请留下名号，我等好报于妖王宫中，请妖将迎接！”
城墙之上，传来恭敬的声音，竟也是不明就里，将李牧认成了妖王。
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人族，敢于如此光明正大的接近妖城？
然而此刻事实就是如此。
李牧心中全然无惧，凝视着眼前高耸而厚重的巨大石门，神色淡漠。
“妖王？”
他轻笑一声，可面上却全无笑意。
下一刻，淡色的剑气呼啸而出。
在群妖愕然的目光中，他骤然抽剑，一击将厚实的城门打得破碎。
“不好意思，我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