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理解地点点头,“是啊,我先派人送义父和你出宫。改日我定去四皇女府拜谢。”
华若凝自然当得起二皇女的这声义父,虽然他很想和白芷说说话,但是场合不允许,白芷身体也不允许。
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再看了白芷一眼。
“好,若有机会,我再想办法和他见一面。”
华若凝前脚刚走,君兰后脚便到了。
“你君父如何了?”君兰一进房门,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回母皇的话,君父的蛊已经压制住了。”二皇女语气欢快,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显然,端君已经没事让她非常高兴。
君兰踱步至端君床前,仔细观察他的面色,与之前相比,确实好看了许多,这也证实了蛊虫被压制的事实。
然而,君兰的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显得有些阴沉。
“何人解蛊?”君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皇女心头一震,缓缓垂下眼眸。
“黑市的隐士高人……女儿并不知晓她究竟何人,甚至连其名都不得而知。”
“不知?”
君兰漫不经心地抬起双眸,望向二皇女的目光中充满了犀利和审视。
“事关你君父的生死,你竟敢说不知?”
二皇女颤抖着双手,掀起衣袍,重重地跪倒在地,“君父命悬一线,女儿已无他法。”
“起来吧。”君兰微微抬手示意道。
随后,她径直走向端君身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只要你君父能醒过来就好,下不为例。”
“是。”
二皇女低头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她心中充满了厌烦,但表面上仍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这些年来,她的君父虽然对君兰无爱,但始终保持着恭敬且不乏关怀。
然而,自从君父中蛊后,君兰只来过两次,而这一次更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皇家无情,这一点二皇女早已心知肚明。
可是,人非草木,面对这样的冷漠和无情,又怎能不让她感到心寒呢?
“好好照顾你君父。朕政务繁忙,不能久留。”君兰一脸威严地看着二皇女说道。
“是,女儿会照顾好君父的,请母皇放心。”二皇女乖巧地回答道。
她知道自己肩负着照顾君父的责任,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二皇女将君兰送至端君院门口,君兰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送。
二皇女停下脚步,弯腰行了一个礼,表示对君兰的尊敬和感激。直到君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她才缓缓起身。
“二皇女殿下。”
副院首小心翼翼地出现在二皇女身后,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端君情况如何,可需要臣请脉?”
她心里想着,如今距离端君治疗时间过去才没多久,那自己去把个脉也许能学到些东西。
毕竟,端君的蛊让御医所全部御医都束手无策,就一小会儿的功夫,那人就让端君的蛊被压制,说明那人肯定是高手。
如果能从中学到一些技巧和经验,那对她的医术提升也会有很大帮助。
二皇女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伸出了一只手,请副院首给端君把脉。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信任和期待,似乎希望副院首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诊断结果。
副院首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跟着二皇女进屋,走到端君身边,轻轻搭上了他的脉搏。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神色。
“恭喜二皇女殿下!”
副院首兴奋地说道,“端君的情况已经稳定,而且脉象平稳有力,看来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只是他的体内似乎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流动,这种力量非常强大,但我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治疗的缘故。”
二皇女皱起眉头,问道:“那是什么力量?会不会对端君的身体造成影响?”
副院首摇了摇头,说:“目前来看,这股力量并没有对端君的身体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反而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劲。
但是具体是什么力量,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研究。
不过,请放心,只要端君没有出现异常症状,就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二皇女听了,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转头看向床上的端君,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虽然副院首说端君的情况已经稳定,但她还是不放心。
她决定亲自守在床边,直到端君醒来为止。
“君父!你醒了!”看到端君缓缓睁开双眼,二皇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她迅速转过身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端君,并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此时的端君喉咙干渴难耐,根本来不及说话,只能顺从地就着二皇女的手,大口喝下这杯水。
直到一杯水下肚,他那快要冒烟的喉咙才终于得到了滋润,让他感到好受多了。
“是他来了,他来救我了,对不对?”
端君紧紧抓着二皇女的手,急切地询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和欣喜。
二皇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连忙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端君躺下。
“君父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切忌大喜大悲。不要着急,只要人还好好的,总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端君顺从地点头,缓缓躺下,嘴里却依然喃喃自语:“总有相见的一天,总有相见的一天……”
仿佛在给自己一个安慰,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穿过了墙壁,看到了那个让他日夜思念的身影。
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坚信那个人一定会来找他,他们一定能再次相见。
瞧着端君那仿佛魔怔了的模样,二皇女心想,若不是华若凝是男子,她都要怀疑自家君父是不是喜欢对方了。
只能说好的友谊不比爱情逊色半分。
黑市之南的悬崖峭壁里,有一处山洞。
洞里,杜蘅芜面色苍白,半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但还是努力保持清醒。
“我该叫你大理寺少卿江大人,对吗?”杜蘅芜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江以远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蹲在火堆前,拨弄着火苗。
江以远听到杜蘅芜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她继续专注地拨弄着火堆,让火苗烧得更旺一些。
杜蘅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多年以前,她还抱过她呢。但现在,却变成了这样陌生的关系。
“这么多年,别来无恙啊。”杜蘅芜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虚弱。
江以远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有山洞外的风声和火燃烧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夕阳西下,余晖逐渐消失在天际线上,夜幕笼罩着整个山洞。
黑暗如墨般深沉,将一切都吞噬其中,唯有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周围的轮廓。
“我得走了。”
这是江以远对杜蘅芜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杜蘅芜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江以远,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然而,她很快就掩饰起自己的情感,故作冷漠地回应道:“别跟人说认识我,我只是地底阴暗的老鼠,比不得江大人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