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君兰从一摞折子中抽出一张,正准备展开仔细查看一番。
然而,她眼角余光瞥见周静安竟然还站在原地未曾离去,于是,她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将手中的折子重新放回了那张雕花精美的檀木桌上。
此时,只见周静安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终于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启禀陛下,五皇女已被关入天牢好些时日了,不知陛下对此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呢?”
其实,若不是因为如今五皇女府上无人做主,那些下人整日里闹事生非,搅得整个府邸不得安宁,周静安也着实不愿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
听到这话,君兰都先是一愣,似乎对于五皇女的存在都有些遗忘了。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她呀……”
稍作停顿之后,君兰都那双美眸之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接着继续道:“正巧北疆地域辽阔,但却人烟稀少,显得太过冷清,不如就让她前往北疆好好历练一番吧。”
说到这里,君兰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眼睛一亮,再次补充道:
“对了,五皇女的医术颇为精湛,既然如此,那就将她交由北王看管,责令她在北疆各地举行义诊活动,也好为当地百姓谋些福祉。”
听完这番话,周静安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位陛下可真是有着奇妙无比的想法啊!
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这岂不是要把堂堂的五皇女当作寻常大夫一般使唤么?
不过,恐怕北王殿下不会欢迎五皇女吧。
昏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味的天牢之中,五皇女身穿着破旧不堪且满是污渍的囚服,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
只见她那张脏兮兮但仍难掩其艳丽容颜的脸上,此刻正流露出满满的期待之色。
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那扇厚重而冰冷的牢门之外,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希望之光穿透黑暗照进这令人窒息的牢笼一般。
“就是这两天了……我马上就可以重获自由啦,哈哈哈!”
五皇女忍不住低声呢喃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之情。
想到即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那颗原本因为长期囚禁而变得有些消沉的心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逐渐靠近五皇女所在的牢房。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隔壁牢房的江以远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狱卒押解着朝外走去。
江以远低垂着头,神色黯然,脚步踉跄,看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见到此景,五皇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幸灾乐祸之感。
要知道,想当年她也曾试图拉拢过这位江以远,可谁知对方居然不识好歹,胆敢断然拒绝她抛出的橄榄枝。
如今可好,落得个如此凄惨下场——不仅前途尽毁,还要被流放至北疆那等苦寒之地受苦受难。
正当五皇女暗自得意之时,天牢门口忽然走进来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威猛,身披华丽锦袍,手中高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他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五皇女身上。
“五皇女殿下,请您接旨吧。”站在前方的传旨女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原本安静站立着的五皇女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笑容,她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做出一副恭恭敬敬接旨的姿态。
那模样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
而一旁的宣旨女官则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兴奋异常的五皇女。
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五皇女莫不是疯了不成?明明是被女皇陛下贬谪了官职,怎么还能如此高兴呢?
难道说被贬到北疆去为当地百姓义诊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竟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
可是,如果真的疯了,又如何能够胜任为百姓们义诊这样重要的任务呢?
就在这时,宣旨女官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女皇诏,曰:五皇女因犯下大错,即日起贬为郡王,并即刻赶赴北疆为当地百姓义诊,为期五年,期满后方可归来。钦此!”
待女官宣读完圣旨之后,便准备将手中的圣旨递交给跪在地上的五皇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满脸欢喜、兴高采烈的五皇女,此刻却仿佛突然之间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无可能!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皇太女怎会对她不闻不问?事情怎会发展成如此地步?为何要将她贬至那荒凉偏远的北疆之地?
整整五年啊!五年之后,一切都将物是人非,即便有回天之力也难以挽回如今的局面,岂不是黄花菜都已凉透?
五皇女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随后情绪彻底崩溃。
她疯狂地扑向牢门,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拼尽全力摇晃着,口中不停地嘶喊着:“母皇!儿臣要见母皇!求求您开恩呐!”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和死一般的寂静。
站在一旁的宣旨女官则是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位五皇女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又狂笑不止,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些并非她需要操心之事。
只见宣旨女官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用力将手中的圣旨塞进五皇女颤抖的双手中,而后头也不回地带领众人转身离去。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牢房内再次恢复了可怕的宁静,只留下五皇女绝望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任凭五皇女如何哭闹、撒泼打滚,都丝毫无法改变眼前既定的事实。
就在当天,她便如同一件包裹般被无情地打包装车,与江以远一同踏上了前往北疆的漫漫路途。
而此次随行的人员之中,除了她们二人之外,还有身负重任的钦差大人——赵侍郎。
这三人的境遇可谓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