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鼓起勇气点开了信息。
许露所传递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砸进她的心里。
“路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手机被孩子乱扔,今天才找到。”
“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很确定阿望腿上没有任何伤疤。”
许露还发了两张有许多腿毛的照片过来。
那双毛腿,一张显示前,一张显示后。
路青幽点开图片,放大,果然这两条小腿,除了看见一条又一条的毛毛,没有任何伤疤。
“你放心,我不会跟阿望说,也不会跟婆婆说。”
下一条隔了好长一段时间,“路小姐,我不是有意不回你信息,是真的我的手机才找到。”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路小姐,你还好吧?”
路青幽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心狂跳,耳边尽是“咚咚咚”的心跳声。
随着心跳加速,她全身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了!
她甚至感觉到了血流在加速。
许露传递过来的信息十分的明确了,也就是说,楚司南从来都不是她路青幽的阿郞!
楚司妄才是真正的宋望!
那个跟她在溪村生活了一些日子并与她有夫妻之实的男人,是楚司妄!
路青幽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脑袋一下子陷进了空白的境地。
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
楚司妄从一开始就不认她,也不认她的孩子!
可是他却让她入了妄园,做他的保镖,每天陪在他的身边!
他对宝宝们很好,给他们买各种玩具,甚至在妄园里建起了儿童乐园。
他也常常去看望孩子,逗他们玩,任由他们亲自己的脸。
一园子的妄仔,宝宝们与他更亲近。
可他却从来不认他是孩子的父亲!
而且,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他的正牌女主是那个要跟他结婚的人!
路青幽鼻腔又酸又胀,她压了压鼻梁,不让泪水流出。
“为什么?”她喃喃开口。
——
楚司妄看路青幽跑了,折回了楚致远这边。
楚致远人已被松绑,此时耷拉着脸坐在椅子上。
“回去收拾收拾,趁早出发。”他看着哭丧着脸的堂弟,有意提醒,“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哪天出发,按三年期满算。你自己想好个说辞同爷爷同你父亲说。”
楚致远原本还处于一脸颓败中,闻言,猛的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说我做了什么事,对不对?”
“对。”楚司妄应了一声。
楚致远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却因为被揍得疼痛又变成了龇牙裂齿,“谢谢大哥!嘶……”
他觉得很神奇,大哥这么好说话!
楚司妄离开后,他屁颠屁颠的回了楚家。
众人看见他鼻青脸肿的,都吃了一惊。
“致远少爷,您还好吗?”
“致远少爷,您是被人欺负了吗?”
“致远少爷……”
……
一声声的问候,听得楚致远额上的青筋直跳。
“滚蛋!本少爷只是倒霉摔了一跤!”他朝众佣人保镖瞪了一眼。
站在老爷子的面前时也是这番说辞。
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要面对的事情要处理的事务已经不是太多,有很多事情,他已渐渐放手让子孙辈去做。
毕竟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这孙子说摔了个大跟斗把自己摔成了鬼脸,他也不多问。
“你要去非洲,可以,去跟你父亲说一声。”楚老爷子挥了挥手,很是爽快。
楚致远巴不得马上开溜,立即回了自己父母所在的那栋别墅。
“去非洲三年?”楚常鑫听了儿子的话,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楚致远点头,“是的,我还年轻,想出去锻炼锻炼。”
要是父母知道他其实是被罚去种香蕉三年,也不知会不会砍死他!
吴雪莲皱眉,“跟在你父亲身边不一样历练?为什么要跑大老远去?而且那个地方还是非洲!你从小锦衣玉食,那非洲什么地方,你怎么受得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吴雪莲一下子瞪圆了眼,“阿远,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交了黑人女朋友,所以要跟她回非洲去!”
楚致远一阵呛咳,“怎么可能?我还年轻,三年后归来,也才二十五岁而已。你们别胡思乱想,我是真的出去历练。”
历练怎么种香蕉!
三年后,必是种香蕉高手!
任何一个楚家人都没他这个能耐!
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可以出去!”吴雪莲还是不同意,她压低了声音,“而且,你爷爷他快要退下来了,你作为孙辈,也有机会……”
“妈,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你看看你儿子我是做家主的那块料吗?就算你们助力把我抬到了那个位置上,我也会自己摔下来,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摔死。要我说啊,为了我们楚家,就应该让真正有实力的人坐上去,这样才能把楚氏发扬光大。我呢,每年拿分红不香吗?他们把楚氏发扬光大,我拿到的分红就越多,换句话说,他们是在给我打工……”
一席话,说得楚常鑫和吴雪莲目瞪口呆。
好像是这个理。
没本事,躺着拿分红数钱,是真的很香。
楚家,就数钱最多。
分给子孙辈的钱钱自然也多。
何必争得头破血流?而且赢的机率又渺小……
最后,夫妻俩双双同意儿子去非洲“锻炼”三年。
当然,这是后话。
——
路青幽仍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不远处,一辆车驶来。
车上坐着云安柔,她一眼看见了路青幽。
女孩不施粉黛的脸上苍白一片,云安柔便对纪寒说,“我要在这里下车,你去停车,一会再过来找我。”
纪寒不说话。
云安柔唇角弯了弯,“还在生气?我说了,我只爱你一个,跟楚司妄那一切都是假的。”
纪寒停车,云安柔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去,捧住他脸,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印,“等过几天,我寻个理由就飞国外去看宝宝。”
她下了车,纪寒顿了一下,这才启动车子前往停车场去。
云安柔朝路青幽的方向走去。
她举起手机,打算给路青幽拍一张照片,再发给楚司妄。
岂知,照片尚未来得及拍摄,一只手伸过来取走了她的手机。
是一个男人。
取了她的手机后,男人抬脚就走。
云安柔反应过来,“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手机!”
“喂,你拿我手机干嘛?快把手机还给我!”她抬高声音叫道。
人说着已朝那男人走去。
一个推着垃圾车的男人从对面走来。
当他离开的时候,这条路上,已经没有了云安柔的身影。
纪寒打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到最后,变成了无法接通。
纪寒跑到仍站在原处的路青幽身边,“妄幽小姐,你有看见安柔小姐吗?”
路青幽抬起失神的双眼,对他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她。”
她的确没有看见楚司妄的未婚妻。
纪寒一跺脚,心里生出一口闷气。
这是第几次了?
故意躲起来,不接电话,甚至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让他找不到,以测试他对她是不是真的紧张。
“谢谢。”纪寒转身离开。
直到一个小时后,云安柔仍然没有现身,纪寒终于慌了。
以前每一次她故意躲起来,都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这次已经超出了一个小时,说明了什么?
纪寒不得不求助楚司妄,“妄爷,求您一定要……找到她!”
很强烈的很不好的预感。
“她在什么地方失踪?”楚司妄问。
纪寒如实道来。
楚司妄转头对洛云风说,“去查一下监控。”
洛云风出去后很快回来,“爷,那附近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刚好坏了。”
他也是感叹,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小说和电视的世界里,一旦要找人,监控总是失灵!
——
“头发不够黑亮。”
“额头不够饱满。”
“眉毛不够有型。”
“睫毛不够长。”
“鼻子不够挺。”
“皮肤不够白腻。”
“嘴唇不够娇嫩。”
……
云安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面前站了一群女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
细数了一下,七个年纪差不多一样的女孩。
云安柔还留意到,她们的左手腕上戴着不同颜色的链子。
红、橙、黄、绿、蓝、靛、紫七个颜色。
刚才就是她们正对她评头论足。
一个个眼里满是不屑。
想到刚才她们把自己整个脑袋都贬了一通,云安柔心里有气,“我什么样关你们什么事?”
红链子女孩撇撇嘴,“当然关我们事了,就你这样马马虎虎的样子,也配嫁给他?”
橙链子女孩接过话,“大姐,她现在还没出嫁,现在只是个未婚妻的身份。”
黄链子女孩,“既然已经是未婚妻,很快就会成为妻!”
绿链子女孩,“我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蓝链子女孩,“你配不上他!”
靛链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他!”
紫链子,“除了我们!”
云安柔惊呆了,这几个女人神经病吧?
她想离开这里。
对了,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记得她要去找路青幽,结果路过一个清洁车时,突然后颈一痛,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后睁眼就在这里了。
她动了动身子,却动不了。
低头一看,她被五花大绑捆成了一条肉粽。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她惊觉她被绑架了!
结合这几个女人所说的话,她明白了,她们口中的那个“他”是楚司妄。
在成为楚司妄未婚妻之前,她一次次找他想要合作。
楚司妄曾很认真的对她说,“想要成为我的未婚妻,你不怕危险吗?”
她当时觉得好笑,“我是云家的大小姐,谁敢对我动手?你说的危险,就像路青幽所遭遇的,被人网暴,被人浇淋咖啡,被人扔臭鸡蛋?呵呵,我可是云家的大小姐,谁敢这么对我啊!难道还能把我绑架再撕票不成?”
楚司妄表情严肃,“有可能!”
她笑得花枝乱颤,“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并不一定会发生的对不对?妄哥,你就答应了我吧。求求你了,就当帮帮我。要不然我爸妈会把我嫁给一个跟他们一样年纪大的老男人。我才不要嫁老男人!他们好过份,就因为那个老男人救过他们,他们就要我这个女儿以身相许嫁给他以作为他们对老男人的报答!我来求你,也是向你求助,求求你救救我!妄哥,看在小时候我替你挨了一脚的份上,你答应了我吧……”
她苦苦哀求。
楚司妄终是答应了她。
没想到,楚司妄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这几个女人是楚司妄的爱慕者!
她们绑架了她!
“不干什么!就是觉得你配不上她!”红链子伸手捏住她的下颌。
橙链子立即往她嘴里丢一粒丸子。
黄链子顺手就给她灌了半杯水,她被逼吃下了那颗丸子。
几个人松开了她,她呛咳 。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云安柔大惊。
绿链子娇笑了一声,“让你可以一直做美梦的好东西!”
云安柔脸色一白,挣扎中,她两眼一闭,陷进了无尽的黑夜中。
“砰”的一声响,门外有人破门而入。
一群黑衣人涌了进来。
七个女孩子却一点也不惊慌失措。
十四只眼睛变得又大又圆又亮。
眼前,黑衣人分成两列,让出了一条道,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气场强大,气势逼人。
“舜哥哥!”七个女孩如同饿狼见到了美味的羔羊般扑了过去。
面具男人身子一侧,七头饿狼扑了个空。
她们转身正打算重扑,“刷刷”声响起,黑衣人亮出闪着寒光的匕首拦住了她们。
七头饿狼不得不停下,齐齐跺脚,“讨厌!”
面具男人看了一眼云安柔,“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永眠丸。”红狼低头如实道来。
“解药!”面具男人淡声道。
橙狼摇头,“舜哥哥,你知道的呀,这永眠丸没有解药!”
“哗啦”一声巨响,一道骇人的雷声在天际炸开,紧接着,暴雨至。
而此时的路青幽,正撑着伞,站在妄园里,一动不动。
她在等楚司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