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贰和乐伍闻言也相继询问着开口:“梁嫂子,你看清楚了吗?是恩恩的鞋吗?”
“我不可能看错!这是恩恩自己攒了好久的钱买的鞋子,她最喜欢这双鞋了”
他们三人看着眼前烧的只剩下后半掌的鞋子,陷入沉思,鞋子只有一只,而且都已经烧掉了一半……
女人隔着自封袋不断翻看着,直到看到一处,用手指着后脚跟的地方,急急的说道:“你们看,这是恩恩自己在她鞋子后面写的恩字,两只鞋是对应的,我就说我不可能看错,呜呜呜,你们快看啊”
春草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她哭着喊:“星警同志,救救我的恩恩啊,我的恩恩今年她才17岁啊,我可怜的恩恩啊”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根本不敢再想,恩恩走时穿在脚上的鞋子,现在只烧的剩下半只,而这只被发现的鞋子,就像在无声的告诉着自己真相,可她根本不敢相信,她不要相信,她的恩恩一定还好好的,呜呜呜
付春上前蹲下连忙搀扶着眼前坐在地上的人,他扭头对着身旁的人询问道:“在发现这只鞋子的附近有没有查看过”
“正在察看”
春草听着他们的交谈,兀的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红肿的不能再看,她执拗着开口:“星警同志,求求你们,带我过去,带我过去吧!”
女人祈求的目光看向付春,付春沉默了一下,也不开口,只松开了搀扶着女人的手,站起背着身被人带着往那处走去。
春草没听到明确拒绝的话,她挣扎着起身,跟在了付春的身后,这次没人再拦着她。
今天南街的报案非同寻常。
来到此,首先报案人员找不到。
其次到了指定的十字路口没有所谓的车祸案。
最后现在来到这里的四个人,找到的只剩下半只鞋子的主人,很有可能是这个找人的女儿,这个女儿会是车祸受害人吗?
“就是这里”
付晓看着正在被封闭察看的地带,付春举着手电筒在四处也静静观察着。
直到看到仓库正对门的墙处,有明显的墙体擦痕,他走上前,仔细端详。
顺着墙体,沿着脚下凌乱的脚印,来到了靠近仓库进门右侧的墙根处,而这里已经被隔离带划分了。
他拿手电筒晃着,看见墙跟处有一个地方被反光闪了一下,他眯着眼睛,冲着附近的侦查员示意。
见状侦查员上前将手电筒照射的地方一番摸索,摸到了一块沾血的手表。
他们刚才并没有发现这个证物,将证物放进自封袋里,拿出交给了付春。
付春提起自封袋细细打量着,手表款式简单,看着很是破旧,像是二手淘来的,鲜血和灰尘混做一团,整个手表灰扑扑的。
他举起手中的东西冲着此刻狼狈不堪的女人问道:“这东西你可认识?”
春草一眼就认了出来,即使现在灰扑扑的,但是样子没变,她激动着开口:“是恩恩的手表!梁家老四,梁家老四,你看看,是不是!是不是你帮我家恩恩修过的那个手表,我有人证的,星警同志呜呜呜,这肯定是我家恩恩的手表”
付春点头示意,星警压着乐肆上前,他紧盯着此刻看上去平静的人,“看看,认识吗?不要扯谎”
乐肆现在已经缓缓镇定下来,他看向付春,直视着他的打量,眼睛不眨一下的反盯着付春,启唇道:“如果是我给恩恩修过的手表,那我不看也知道,这个手表贴皮肤的底盘中心处有一道划痕,是我修手表拿改锥不小心划破的,我有印象”
有人依言查看着,确认符合描述后,对着付春点了点头,“付队,是的”
那人举到付春眼前,付春的眼神一凛,这话不假。
“将他们先押回星警局,手表上的血迹和这位女同志做一下dNA比对……”
付春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被人打断,他不悦的看向那人。
乐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他们是来找人的,家人没找见,反而被压住了,这让他如何不急,顶着目光,他咬着牙说道:“刑警同志,我们还要找我们老太太呢,她年纪大了,这么晚不回家,我们要找她!我们明明什么事也没做,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走!”
“你们需要被带走调查,请你们配合”
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可在现下听来,只让人无比的愤怒。
乐伍听了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狗屁,他真是被气死了,他再次开口:“你没听到吗!我们是在找人!你们到底还讲不讲道理了!星警就能没有证据的随便扣押人了?”
“恩恩,呜呜呜”女人握着手里的自封袋抱在怀里再也松手。
“同志请你配合,这是现场证物,需要收回比对”
取证员在旁边无奈的开口,可他无法说重口。
女人仿佛根本没听到一样,只愣愣的站着将那鞋子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付队”
付春此时还在被神情言语格外激动的人狠狠的抨击着。
他得到的消息,这里除了一个女孩的痕迹,再也看不到其他。
“带走吧”
“是!”
“你们这群混账!”
他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起了从前,他的妹妹…总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什么,还是这样……
他们依旧还是被压着走了,他的挣扎渐渐变得颓然且无力。
“四哥”
乐伍此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乐肆,张口却哑声。
乐贰冲着乐伍摇了摇头,乐伍安分的闭嘴沉默了,只是眼神还是不住的担忧,心里却是慌乱的不行,不能出事,梁妈一定不能出事…
乐伍赶忙把自己抑制不住的泪水擦干,一定是他多想了,一定是。
他吸了吸鼻子,乐贰见状:“别担心,老五,妈一定不会有事的”
乐伍听了,嘴角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发出的声音带着哽咽:“是,说不定妈她现在已经回家了呢,就是我们瞎操心,是不是啊二哥。”
乐贰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在经过这里时看到了十字路口处,有一个地方似乎才被打扫过,干净的和周围的一圈格格不入。
注意到这个异样,他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路面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莫名心慌,他眨着眼睛收回了视线。
付春继续嘱咐道:“将南街再仔仔细细搜索一遍,报警地点南街十字路口处重重排查,再查查附近有没有目击证人,凡是今天还有符合年纪的老人以及小孩经过这里的都仔细街坊一遍,不会有人开这么恶劣的玩笑,仔细着点”
“是!”
付春察觉站在一处静默的离江,想起他从那会儿就不断出神,走至身旁 ,“离江?”
离江扭头看向付春,“要回去了?”
付春将帽子摘下,抚了抚帽檐上不明显的灰尘,随即戴上正了正,“可不嘛,有点情况,你在这处把关,我先回局里”
“好,你放心”
付春闻言拍了拍离江的肩膀,而离江的视线注视着付春离开,眼中闪过诸多思绪。
弟弟不会处理的这么干净,看来最终还是告诉了父亲。
车子在缓缓前行着。
“我们把这人藏在哪儿?”
“你自己想”
离山静静开着车,闻言眼睛都不抬一下,衣服上全是血迹,而王阔身上也有不少。
他眼神冷冷的盯着坐在前面的离河,一动都不敢动的懦夫,废物,真的是,害的他弄脏了一身衣服,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
而苏南坐在后方将身子紧紧蜷缩着,她根本不敢动一下。
她和那人只隔了一个座椅靠背,鼻间充斥着血腥气,她的头发散作一团,冷汗直冒。
苏南抬手抱着自己的头,鼻子埋在衣服里,只想将那股不适的味道阻隔,但是无济于事,身旁人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浸染。
从前她想攀上的人,此刻她根本一个都不想靠近,他们是魔鬼,自己即使什么也没做,此刻也成为了帮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怂货”
王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不断的擦拭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可是根本擦不掉。
他越擦越狠,只除了将他的手摩擦的感到痛以外,没有丝毫作用。
擦不掉的血迹就像污点,之后会如附骨之蛆一样,伴随他的一生。
思及此,恶狠狠的瞪向后备箱的“累赘”。
他思量了片刻,开口道:“就去我南面的那个地方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正好也荒着”
离山眼角一抽,随即变了道,不会早点说?
他都往北行了一段时间了,说完狠狠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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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纭有些好奇,怎么付晓他们今天突发奇想的,“我们好像也没在F市这地方逛过,去哪里吃?”
事实上唯两次,一次是q市怪形事件,一次就是她从机场返回基地,是她可以看看周围绿化的,其他来回都行色匆匆的。
楚仁也有点愣,事实上她也没怎么出来过,吃饭的话,去饭店更好些,她提议道:“去饭店?”
付晓摇了摇头,“唉!此言差矣,如果要吃好吃的,就要小摊才最好,我们今晚的目的地是F市的夜市!”
林纭抿唇看着付晓兴致勃勃的样子。
刚才在房间没觉得,此刻出来外面,还是有些凉飕飕的,她那会儿慌的只穿了个毛衣,虽然里面自己穿了个保暖的,还是有些稍冷。
她在冬天畏冷,尤其是现在,她的腰腹和左手那处冷到再次发疼了。
不过看着付晓在打车,车上或许会好些,这样她强撑着将自己的身体站的更直了些。
看着路上有亮着空车的红牌路过,付晓挥手招呼着:“哎!师傅!”
出租车成功接收,停靠在他们:“小妹,去哪里啊?”
“师傅,F市有没有好吃特色多的夜市啊,人多美食多的那种”
“哎呦,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F市人啊,带你们天地夜市去,来来来”
“可是师傅,我们人很多哎,一车拉不上”
“这有啥难的,等我发个消息,你们几个人?”
付晓转头,“哎,正好八个人,我们四个坐一起,那几个男的坐一起吧”
李临闻言一僵,付晓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对着李临问道:“李临,那你就和我们一个车吧!”
他只点了点头,表示妥协服从安排。
李临下意识离林纭近了些,他很想问刚才在宿舍区是怎么回事,他和队长上下不过几分钟,他怎么中间没看见有人上去呢?
但是这里人不少,看样子现在不是该问的时候,他选择闭嘴,只是看着林纭有些面色不好的样子,上前询问着,“林纭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刚出来有些没适应温度”
“那就行”李临看着林纭的不住抚着胳膊的样子,“是不是穿少了?我把我外套给你”
林纭噗呲一声笑了,“我真没事,你穿的比我还薄呢”
“我身板硬朗啊”
再次惹的林纭笑起来,林纭笑起来,眉眼间都是柔意,脸颊泛着浅粉,很是好看。
薛焰一时看的呆住,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向导笑,向导每次见他基本都是怒视。
今天能得到的主动,恐怕还得谢谢郁台,他也渴望得到这样的笑容,现在得不到的话,以后也就再也无法得到了……想到此,薛焰的神色黯淡下去。
郁台看着那幕皱了皱眉,外面温度很低,向导即使拆线很久,如果乍冷乍热依旧会有所疼痛。
“你们先等等,这师傅联系了一辆车,我们先进去,外面有点冷”
哨兵体质特殊,身上暖的很,林纭在房间时就感知到了,两个人身上散发的热气导致她误以为外面没有想象中那么冷。
她坐在车上看着薛焰和郁台,他们才真的是一点也不加掩饰的看着自己,明明戴着口罩,可她分明感觉的到,也注意到了严苛的目光。
在与他对视后,对着自己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