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的时代，注定有原本的权贵被抛弃。但没想到其中会有我。”被韩山抓起来的，最大的一个官员发出叹息。
    “你肃清了那么多贵族，地主，包税官，怎么会看不清到这种程度？”韩山看着他：“如果没有我，你应该就是在我的这个位置才对吧？”
    “我不应该在你这个位置，我和大家太熟了。”他说：“情报部门，无论对外的还是对内的负责人，都不能和其他人牵扯太深，要保持足够的独立性。但又要能让最高层信任，让所有人服气，真的很难。”
    “就是因为这么个太熟了，大家都是一起打天下的。你给我方便我给你方便。”韩山叹气：“才会搞得这么大啊。”
    “我觉得暗杀很奇怪，甚至怀疑是你做的。”这位本来应该坐在韩山位置上，但因为马上要死了，所以连名字都没有的官员说道：“就算我们当中有不少人是发生了一些利益牵扯，但是再怎么说，暗杀马拉，那不是故意把事情往大了搞吗？
    可前朝余孽，敌国势力，也不可能在我们罗亚都城刺杀高官……所以究竟是谁，你查到了吗？”
    面对他的问题，韩山耸了耸肩。表示反正不是自己。
    “难道是执政官大人……”这厮的思绪越来越远。韩山却有点无语，只能说搞情报的心里阴暗一点也正常。
    抓了很多腐败分子，贪官污吏。但真正要推翻王梳荧的基本上没有。最多也就是狗急跳墙想反抗但马上就被拿下了。没有一个人是杀马拉的凶手。搞得韩山都很懵。
    别到最后闹出个乌龙。
    说起来历史上某个牢不可破的联盟里面，大清洗的导火索也是老大的亲信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到最后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杀的。当然罗亚的情况肯定比那个要好。
    韩山在那边查的鸡飞狗跳，王梳荧也忙着与各路官员会面，探讨情况。
    整顿是必要的，但是为了整顿牺牲经济发展速度，那就要把握一个度。当然，长远来看肯定还是作风好了，发展才会好。
    她心情依旧相当差。
    偶尔还会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马拉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王梳荧才十一岁。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并且画了不少图纸，化学配方之类的东西，还在炼金术理论上做出革新，让她的父亲，也就是前任北地公爵推广了不少技术进步，招募平民入学。
    但是说实话，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的。因为王梳荧一直待在城市中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陪父亲去乡下的庄园玩耍。
    并不满足于此的王梳荧带上自己的女护卫前往城镇。
    “小姐……您不要乱跑。”护卫小姐多莉明显有些慌乱：“这里是奴隶市场，很乱的。”
    “奴隶市场，有女精灵吗？”王梳荧想起韩山手机里那些东西，十分好奇。
    多莉：“……”
    那时候的王梳荧还很天真，虽然是成人的灵魂，的身体和灵魂是会彼此影响的，有时候她就像小孩一样。
    然后她看到了奴隶市场。一片片双目无神，皮肤粗糙的，散发着古怪臭味，瘦骨嶙峋，被绳子捆着，如牲畜一般赤裸，被随意贩卖，打量的奴隶。
    在封建王朝，奴隶已经并不是主要的生产资料。但贵族们却总喜欢用这些奴隶来满足自己的骄奢淫逸。
    甚至北地这边的奴隶贸易已经比较收敛了。换成罗亚其他地方，奴隶只会更惨。
    有些是因为灾荒不得不向地主借高利贷，然后欠到还不完，才只能卖身为奴的。有些是被自己的父母卖了的。有些是战败被俘虏或者政治斗争失败全家被贬的。
    这些都是“合法”的奴隶来源。还有私下拐骗，暴力抓普通人当奴隶，只要运到其他地方，就基本上找不到了。
    奴隶们下矿，在农场里干活，或者服侍主人。干的全部都是最辛苦最危险或者最低贱的工作。
    王梳荧当然看不得这些。她回去就求父亲把奴隶市场取缔了。当然，这事不小，公爵大人也是被王梳荧软磨硬泡好久才同意。
    然后，王梳荧再次偷偷外出。就看见了大堆尸体。
    不能贩卖，运输走成本太高，所以这些奴隶都被奴隶贩子们杀了，并将尸体丢弃在城外。
    只见一个大坑之中，满是乱七八糟的赤裸尸体，没有衣服，因为衣服也是值钱的东西，当然不能浪费。
    有一个还没死透的奴隶爬出来，来到王梳荧脚边，虚弱地求救。
    他就是马拉。
    从这一次之后，王梳荧沉稳了许多。她明白之前的行为是她犯了错。单纯出于所谓善心，动用权力去执行符合自己价值观的“好事”，没有任何意义。
    要杜绝奴隶贩卖的土壤，要让这些奴隶得救而不是简简单单一句不让贩卖就可以了。要从多个层面共同进行，才能真正帮助他们。
    王梳荧救下了马拉，而马拉读书，学习，聆听王梳荧带来的，异世界的思想。成为了王梳荧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而且和普通的支持者不一样，马拉支持的不只是王梳荧这个人，而是她的理念。
    一直到他从一个奴隶成为罗亚共和国监察主管，他都保持着非常朴素的生活，衣服上还可以看到好几个补丁，平时吃饭也见不到几个肉菜。
    任何送礼贿赂，人情关系，对马拉都没有意义。
    他在官面上名声很不好，总被说是铁公鸡，不留情面，残忍好杀。但马拉没有任何怨言。
    现在马拉也因为这个工作死了。
    可想而知，王梳荧的心情有多差。也难怪她直接调兵入城，一副即将大开杀戒的样子。
    当初那些奴隶，王梳荧只救下了马拉一个。但后来她让整个罗亚的奴隶都被释放了。
    有马拉在，王梳荧就会时刻受到提醒，这世界上的奴隶还没有全部被释放。嗯，是整个世界，而不只是罗亚一国。
    无论是名义上的奴隶还是实质上的奴隶，都必须得到解放。
    “除了马拉，还有谁可以无视那些人情世故，不受任何利益诱惑，同时还可以做好那些工作呢？”王梳荧头疼。
    韩山倒是可以，但韩山有其他工作。所以一时半会王梳荧还真没辙。
    忽然间，大地开始震动，整个城市弥漫着一阵狂风。
    “什么情况？”王梳荧皱眉。
    旁边韩山的本体睁开眼睛，也有些茫然：“似乎是，域外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