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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景帝的突然发难,让大殿之内激起千层浪涛。
呵呵,整了这么久,给老子憋一坨那么大的,狗皇帝。徐平虽腹诽不已,心中却已然思量起了说辞。
见他沉默,元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看似随意,话却充满调侃。“徐世子,徐将军!!
你大周靖北王府可是声名赫赫啊,手握重兵,坐镇一方。本帝不禁好奇,在你们大周,这样的势力到底是朝廷的依靠,还是潜在的威胁呢?”说罢,他轻轻端起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地浅酌,实则目光紧紧锁住徐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各国使臣也都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徐平。
很好,老子也来给你整坨大的。念及此处,徐平微微拱手。“元帝陛下圣明,大周与元武虽为邻国,但国情各异。
我靖北王府在大周,那是朝廷委以重任的北疆守护者。北疆之地,风沙肆虐,外敌时常侵扰,若无强大的兵力镇守,百姓将苦不堪言,大周的边疆也会烽火连天。
我王府上下皆知责任重大,对朝廷更是忠心耿耿,于我主何来如鲠在喉之说?
皇帝陛下,徐某乃大周臣子,来此本为观礼祝贺,并无他意。
方论治国之策,皆为徐某对天下大势之见解,无关身份立场。我靖北王府虽手握兵权,在我朝境内亦遵国法,守君臣之道。所谓威胁,实乃无稽之谈。”
“是吗?如此说来,你靖北王府还是忠良之臣?“元景帝饶有兴致,眼中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戏谑。“听闻不久前徐将军大闹贵国七皇子的赐婚宴,似乎跟本不把皇室放在眼中嘛?
令尊在北境肆意扩充军备,动不动就 陈兵虎关,这又作何解释?
呵呵呵!莫不是你父子二人欲行不轨之事,妄图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有吗?徐某怎的不知?”徐平对上元景帝的目光,其嘴角亦是微微上扬。“父王所为,皆为保大周边疆安宁。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外有敌寇侵扰,内有诸侯纷争。靖北王府镇守北疆,实乃大周之肱骨。
若无真凭实据,还望元帝陛下不要轻信一些流言蜚语!”
“你靖北王府在北疆威望过高,当地的百姓只知靖北王,早已不知隆圣帝这个天子了吧?
徐平,本帝知你牙尖嘴利,不过这也无妨!无妨啊!
你不如转投我元武,待朕扫平四方之宵小,封你个周王如何?”言罢,元景帝将杯中之酒缓缓饮尽,神色中的奚落与不屑也毫无保留。
“不!不!不!徐某可是忠臣,元帝陛下想来是误会了!”话到此处,徐平扫视全场。“追忆昔夏,版图何其之大?正因其诸侯林立,方才得以抵御外贼,拱卫皇室。
便至后期,那也全因皇室靡烂,君王失德,方至诸侯渐强,有纷争之乱。
此非诸侯拥兵之过,乃皇室倾颓,朝政腐败所致。
呵呵!元帝陛下,我靖北王府虽为异姓王,却是忠心耿耿,为大周戍边安境。
反观贵国,秦王、闫王、豫王、骊王拥兵也不在少数嘛?”
“徐将军不去邦政司任职真是可惜!”元景帝微微挑眉,放下酒杯,身体前倾,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忠心耿耿?可笑可笑!
你靖北王府在北疆行事独断专权,对于朝廷的旨意阳奉阴违,以致皇权难达。
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忠心?”大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元景帝的声音回荡。
听闻此言,徐平神色不变。“元帝陛下又误会了。
北疆局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临阵对敌,岂可枯等圣召?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英明神武,如此简单的道理,岂能不知?”
元景帝冷笑一声。“说得好听。想那靖北王府兵力日益强盛,赋税也多有截留,你父王可真是大周的好臣子!”
“好臣子?多谢元帝陛下夸赞!”徐平微微一笑,朝着在场的众人作揖施礼。“北疆战事频繁,补给需求巨大。截留赋税,亦是为修缮兵器,购置粮草,确保战斗力不减。
至于王府的兵力强盛,那也是在不断抵御外敌的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
若兵力薄弱,如何能在广袤的北疆筑起坚固防线?
再者,我王府每年都会向朝输送大量的良驹、皮毛、布料和银钱……
呵呵!却不知贵国秦王府的纳贡,今年可曾上缴?”
话音刚落,于休凡趁机煽风点火,言语也是怪声怪气。“徐世子,你这巧言令色的本事倒是不小。
空口无凭,谁能相信你们靖北王府没有二心?依本公子看,贵国皇帝陛下还是太过仁慈!!!”
见有人起头,南安的使臣也当即开口附和。“你大周的内部可并不安稳,各地还时有叛乱。
本使听闻青、幽二州兵乱四起,湖州更是匪寇横行。
便是如此,贵国还屡犯我朝,简直荒唐至极。
好在我主圣明,平京关一战欧阳正奇损兵折将,其部征南军死伤过半。
哼!徐将军有这功夫在此饶舌,倒不如想想来年怎么应对我南安征西军的雷霆之威吧!”
见此情形,杨再业正欲起身,却被杨师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臭弟弟,你给阿姐安分点,否则腿给你打断。”
“咱们大金可没这些弯弯绕绕,就你靖北王府这些破事,啧啧!没那么简单哦!
徐平,虽然本太子说不过你,嗯,也打不过你,但是老子就不服你!!”言罢,耶律明康自顾自的饮下一口美酒。“都看着本太子做甚?
老子虽然打不过他,你们谁不服气上来和老子过几招?”
见众人议论,几息之后,苏文翰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你靖北功高震主,其心难测呐!”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纷纷附和。
“靖北权重,周帝岂无猜忌?”
“哼!王府势大,必生异心,就该趁早铲除。”
“如此威望,便无逆乱之行,恐怕也有犯上之心……”
“徐世子,啧啧!在下看你可不像什么好货啊?”于休凡摇着折扇,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般局面,你都还能辩解?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就是!就是!靖北在北,便如虎踞龙盘,可疑!实属可疑!周帝陛下怕是睡觉都不安神哟!”
闻言,徐平怒极反笑。“苏文翰,功高乃臣之血汗,君若猜忌,乃君之昏庸!岂有怪臣之理?” 言罢,他目光当即回转到元景帝身上。“元帝陛下与其关心我朝之事,不如想想如何调节与成乾太子之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