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梅院,清晨。
侯可信正在给铁牛喂招。
他来梅院已然有段时间,凭借多年阅历,已然知道铁牛在梅长易心目中的地位。
以他的武道修为,指点铁牛绰绰有余。
但他做得更好,除了指点外,还给铁牛喂招。
这已经超出了梅长易的预期。
瞧见对方如此懂事,梅长易看他的眼神,都缓和了许多,有了看自己人的感觉。
三天时间,他自己的也没有闲着。
体内红色气云,已经有三分之二,转化为橙色气云。
凭借心火的新功能,即便迈入化境,他的实力仍然在迅速增长。
短短时日,他便感觉自身实力相较之前,又有很大的提升。
若是等到体内的气云全部转化为橙色,他预估,自己的实力,应该会翻一倍。
这是让他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但就是这么恐怖。
到时候,即便号称范阳城第一的倪玉堂,恐怕也只有被他抬手镇压的份。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到时候单枪匹马闯入倪府打死倪邺城的念头。
但一想到府兵,他又将这个危险的念头强行压下。
他瞧见侯可信与铁牛两人对练。
自己也在一旁一边观看起天鹰十三击的根本图,想要尽快领悟起武道真意。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山飞与山思两人齐至,并带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梅兄,赵家嫡长子赵贤宗消失了”,山飞轻声道。
“谁,赵家?”梅长易疑惑。
“这个时候,谁会跟赵家过不去?”梅长易随口问道。
“我们猜测是倪邺城出手了”,山思提醒道。
“不错,我们猜测倪邺城想要绑架黄赵两家的嫡长子,以此胁迫两家与我们为敌”,山飞提醒道。
山飞左手在前,右手却始终背负在后,紧握身后的长剑。
想来此次,他被人绑走,对他还是造成了影响。
“你们的意思呢?”梅长易问道。
“父亲说想听听你的意见,他与倪邺城交手多年,两人彼此了解,若想取胜,便要奇正相辅,而你就是奇兵”,
“倪邺城对你一无所知,不仅仅是实力,也包括谋略”,山飞说道。
“想要依靠两位嫡长子胁迫两家出兵,与山家生死拼杀,怕是可能性不大”,
“一人生死,与一家之安危,两家还是拎得清的”,
“最大的可能是,他想亲自带兵,与山家率先分出胜负,逼迫黄赵两家暂时按兵不动”,梅长易猜测道。
“可若是如此,他就不怕他前脚刚走,黄赵两家便一同发兵,攻打倪府吗?”山思疑惑。
“倪邺城本就霸道,而且他此时不得不如此”,梅长易解释道。
“此时,倪家被我们连番厮杀,不管是练筋境,还是府兵,都损失惨重”,
“他知道”,
“我们绝对不会坐视倪玉堂班师回城让其内外合击,倪玉堂来之前,我们必会一战”,
“倪家此时势弱,若再按兵不动,保不准山家会协同黄赵两家先行发动攻势”,
“既然如此,不如他先下手为强,率先发动战争,只要强势击败山家”,
“或许还能震慑住黄赵两家”,
“而且,一旦他率先发动攻势,赵黄两家一定乐意看到两家争斗”,
“只要能够坚持到倪玉堂回城,倪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梅长易娓娓道来,说出自己的看法。
“而且,绑架黄赵两家的嫡长子,说不定还可以给黄赵两家一个坐山观虎斗的借口”,山飞顺着梅长易的思路联想。
“那我们山家如何破局”,山思问道。
“倪家也需要防守,你估计倪邺城能带多少府兵出来”,梅长易询问。
“若我所料不差,应该200枪兵,100弓箭手”,山思回答。
“那倪府就只剩下,大概100府兵了”,梅长易感叹道。
“你是想?”山飞面露惊讶之色。
“不错,倪邺城想要攻打山府,我们当然也可以攻打倪府”,梅长易面露阴狠之色。
“不过我们不是强攻,而是偷袭”,梅长易说道。
“计谋是好,但是有个问题,我们的府兵身披玄铠,光明正大用兵还好,暗中用兵,极容易暴露”,山思面露难色。
“若是玄铠与府兵分开走呢?”梅长易道。
几人又商量一番,山思与山飞当即告辞。
山思与山关两人往回走去。
“小飞,你知道若是玄铠与府兵分开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山思走到半路,终于忍不住问道。
“三叔,我当然知道,若是对方将玄铠运走,转而给其他世家,对方顷刻间便会多出300名府兵”,一跃成为范阳城第一世家。
“那你还一口答应,毫不犹豫”,山思问道。
“我相信他,更何况,他还救过我的命,我当他是兄弟,若是他的真的害我,我也认了”,山飞说道。
“哎!我也信他,只是不习惯将山家的命运交到外人手中”,山思叹息道。
“山家的命运,永远在山家人手中”,
“只不过,如今形势严峻,我们得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而梅长易,也是我们手中,最厉害的力量,现在就看看,我们的眼光有没有错了”,
山飞双眼朝天,面露坚毅之色。
眼中隐隐有剑意浮现,经历大起大落,他悄然领悟武道真意。
不是无念剑诀的无念,也不是山镇的执于一念。
而是生死寂灭间的淡然和接受。
生如逆旅,一苇以航,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他于生死之间,领悟独属于自己的剑意,东流水。
午后,梅长易手持流云,悄然出门,没有身着蒙面衣,也没有头戴面罩。
光明正大前往城西狂虎盟。
以他此时的实力,与山家的合作关系,所有的事情暴露出去,都关系不大。
脚踏一步登天,整个人如同风驰电掣般,在城外狂奔。
月牙才上柳梢头。
梅长易已然来到狂虎盟薛大正书房门口。
抬手一掌,舞起狂风,吹开书房门,脚踏一步登天,闪身入内。
“故人来访,两位,别来无恙”,梅长易端坐与木椅之上,望着薛大正与薛元岳,似笑非笑。
薛大正与薛元岳对视一眼,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两人瞧着这熟悉诡异的身法,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瞧着梅长易年轻的颜面,眼中露出诧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