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一名不明敌我的九级强者,齐明只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九级强者,全力之下可以让一座城市樯橹灰飞烟灭的存在。
“干嘛那么紧张?放轻松,我不是刚刚才说过,不会以任何方式对你不利吗?”
“因为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啊......”
哪怕克劳说出的不是谎话,但齐明心里清楚,测谎能力再精准,也是具有时效性的,说出这句话的人完全可以在下一秒改变主意,对你大打出手。
更何况,随着克劳先生慢慢靠近,齐明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的美德气息以与正常的节制成员无异,也就是说,克劳先生离变成节制只差赴死这一步了。
不过克劳先生显然不是为了杀他而来,不然完全没必要废话那么多。
“看来戒备和恐惧让你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不如这样好了,我先分享一点自己的秘密,来拉近我们的距离如何?”
“不过我这人不喜欢弯弯绕绕,作为交换,你也要分享一点你自己的秘密,很公平吧?”
克劳先生主动提出了一个“分享小游戏”,早对克劳先生有所怀疑的齐明自然也不会拒绝游戏。
“那好,我要讲述的第一个秘密,也肯定是你最想听的那个,我跟那群混进城市里的世界蛀虫确实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
“嘘,现在该你了。”克劳先生打断了齐明的疑问,示意该他分享秘密了。
“我是一名穿越者,这算是秘密吧?”
“呵呵,偷奸耍滑的小子,这当然能算,只不过这样下去可没完没了,下一个秘密改成问答吧。”
不被广为人知的事情都称得上是秘密,可要问小时候尿床这样无关紧要的羞耻事情算不算秘密,这当然也是算得上的。
很显然,齐明没有说出克劳先生想听的秘密,但克劳先生也并没有因此感到恼怒。
“那好,既然你和美德有关系,那么那一层关系究竟有多深?”
“不客气地说,我完全可以成为它们的节制典范。”
“节制典范么......”
“我的确认可它们的思想,舍弃无用之物,让自己变得坚不可摧,也可因此让他人受益......可我不认同它们的做法。”
克劳先生昂了昂脑袋,他回答的已经够多,现在轮到齐明了。
“你......”
“我有预言能力,不过只能预言未来五秒内发生的事情。”
“呵呵呵,很直观的证明方式不是吗?”
克劳先生还没把问题问出,齐明就抢先一步回答了他,没有比预判别人更能证明自己有预言能力了。
“现在轮到我了,既然你不认同它们的理念,那为什么离变成节制只有一步之遥?”
“你能察觉到我的异样,果然那天不是偶然......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我和它们的领头人做了一笔交易,而为了让我用心办事,它便在我身上留下了隐患。”
“这可不是隐患,这是......”
“那都无所谓,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你持有的很多护符都有炎国官方的标记,那么你在炎国的地位如何?”
“如果存在特殊情况,那么我的地位就是无可替代的。”
“很好......你能问的问题不多了,不要浪费机会。”克劳先生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讶,恰巧被齐明所捕捉。
“......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典范的诞生需要一个本身就完全认同其理念,思想又与众不同的容器,而我需要帮它引导一位节制典范的适格者步入深渊,以此换来整条北国边境的幸存。”
“那么那个人就是谢雷科尔。”
齐明将一条条异常联系在了一起,从谢雷科尔回到边境城市的目的来看,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深陷在了克劳先生的算计之中。
“你的问题太多了,孩子,记住我们的规则。”
然而克劳先生没有继续提问,而是将手伸进提灯,掐灭了其中的火焰。
“黑暗,并不是最可怕的,因为黑暗之中总会有光明,就好像夜空之中总能看见明星。”
提灯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光芒,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完全黑暗,因为他们背靠着冥河。
“但你是否想过,如果光明无比强烈,强烈到无孔不入,强烈到连睁眼都难,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生物是适应性进化的,如果光照耀眼到无法生存,所有生物都会试图进化到适应。”
“是啊,美德就是这种环境下的孕育的怪物,它们诞生,它们死亡,它们蜕变,它们重生,周而复始,直到成为能够完成那极端理念的‘适应体’。”
“可它们终究还是没有到达那一步,你完全没必要......”
“单凭它们可以控制异兽这一点,我就不得不同意交易了,以少数人的牺牲换来多数人的幸存,在我看来是无比值得的,并且如果需要被牺牲的人会是我,那我会立马献身。”
碍于那名交易者留下的隐患,克劳先生连以身入局献祭自己都做不到,只能按着计划对自己的同伴出手。
“人性容许牺牲,生存重于一切,在源源不断上岸的九级异兽和一个九级怪物之间,我们只能选择损失更小的那个。”
符合这一描述的只有勤劳典范,虽然它并不能一口气将海底的所有异兽都给推上岸,但就算是一只一只地上,北国边境也完全吃不消。
“孩子,我的背后是亿万北国人的性命,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只不过是在说大话而已。”
“哦?”克劳先生不解。
“你的做法再正确,也都只是通过他人的牺牲换来的,你与美德那些肮脏的家伙没什么区别。”
以大义对他人进行绑架,强迫其奉献自身,在齐明看来肮脏至极,只要被牺牲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没有营养的大话随随便便都能说出一大堆来。
“呵呵,随你怎么想都好,因为你不是亲身经历者,当然体会不了我的感受。”
“感受?你只是在两个选项中选择了你认为好的那个,你明知美德的危险,节制典范的危险,却根本不在意后续的影响,只是任由其发展下去,甚至推波助澜......
很抱歉,我认可不了你的观点,但我也无力阻止这一切发生......我所能做的只有离开。”
“这样就好,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