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恶心也是自己牙缝儿里头的东西。”
    张军被怼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护凑过来耳语了几声，张军也被熏了一下，脑瓜子一转，就捂着嘴巴哈了几口气出来，差点儿没被熏死。
    学着林里的样子灌了一口水漱口，看的李护不知所措。恰好此时张俊又凑过来和李护说话，李护有样学样也给自己来了一口。
    接连三人漱口，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几人不想太引人注目，俯低身体逃避着大家的目光。
    “我去，他们看着咱们没完了，不就是漱口嘛！谁不漱口似的。”
    “可你俩的声音也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刷牙呢！”
    “好，一个小时的课程暂停，大家出去放放风，上个厕所，十五分钟后咱们继续。”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欢送老师，迎接课间休息。
    四人站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展了身体后，急忙跑了出去。教室里温度有点儿高，热的慌，脑瓜子晕乎乎的。到了外间冷风一吹，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啊~~这个回笼觉睡的就是舒服啊！好多年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在课堂上睡觉就和猫偷腥了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而且我还做了个梦，在梦里回到了小时候上学的课堂上和小伙伴儿们做小动作。”
    张俊好像在揭张军伤疤似的，提啥不好非要提猫偷腥，没看张军的脸色都不好了嘛！
    “是啊！我当年不上学了，在家里晚上睡觉睡不着，坐起来抱着被子才睡着的。第二天起来胳膊差点儿都不是自己的了。”
    “哎？别光在这里站着啊！上个厕所呗！你们说女人为啥上厕所都是成群结队的啊！”
    “难道她们也要到厕所里围一圈儿偷偷抽烟？还是好几个人一起抽一根的那种？”
    林里适时的把香烟拿出来每人散了一根，聚在一块儿点燃后，就听捏着烟屁股的李护这么说，差点儿没一口烟从眼睛里喷出来。七窍可是相通的。
    “应该不是，你们看，厕所那边儿只有男厕所有烟冒出来，女厕所那边儿没有。”
    也不怪林里的眼尖，而是男厕所那边烟气冲天，好像比厨房的烟囱都要来的猛烈。
    “唉！要不等一下再进去吧！现在进去抽烟都觉得浪费，直接吸空气不就行了。”
    “不至于，走吧！天气冷消化的快，我觉得膀胱都要炸了。”
    四人叼着烟进了厕所，结果发现坑位太少，小解都轮不到。见墙体上有水渍，干脆就扭脸对着墙冲了起来。
    厕所里头比大小，几乎是所有男厕所的保留节目。四人歪扭的排了一列，你躲我我躲你，可终究还是躲不开，大家稍稍斜眼看一下就能看出个大概，毕竟是同性，了解着呢！
    比如张俊，虽然现在比棒子强一点，但再给他五厘米的确是个猛男。
    张军就要强上不少，毕竟五大三粗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也好，营养跟的上。
    李护昨晚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但用大拇指和六指夹着撒尿的，林里两世为人真的是第一次见，就和夹了根香烟似的，特别的有喜感。
    三人也见到林里的了，看之前一脸探究，看到后一脸吃惊，随后就是不自然的挪动身体侧对着林里避开他的目光。
    无声的比试在此刻进行的如火如荼，也给上帝视角的观看者活色生香的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幸福的由来。奋斗在此刻没有了意义，天赋才是最终衡量的标尺。
    “咳咳~~你们说这墙头还能坚持多久啊！我总觉得快要坍塌了。”
    话题转移的不算生硬，低头比较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墙体的基础位置。
    “怎么说？”
    “你们看墙根儿，被尿腐蚀的都少了一半砖，至于剩下的酥成什么样还真的不知道。”
    噼里啪啦，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激光扫射没看到，可炮火连天却是实打实的。估计是哪位仁兄早上起来的晚忙着跑操没来得及上厕所憋的慌，到了释放的时候打开闸门就不由人了，完全遵从了身体的本能，冲劲儿十足。而且饭菜的油水大了之后那个味儿哦！林里都屏住呼吸借着抽烟的功夫来呼吸了，可还是上头。
    “不一定吧！青砖结实，而且这墙看着有些年头了，这几天天又凉，过几天估计就要上冻了吧！轻易是倒不了的。”
    可不是嘛！豆腐渣冻上了都是块石头，香蕉弄个尖儿出来冻结实了也是把杀人的刀子。
    几人撒出来的尿都开始冒白气了，而且结束后几人哆嗦个不停，仿佛要把灵魂抖出来似的。
    “嘶~~爽啊！咦？张俊？你小子怎么还在稀稀拉拉的流啊！”
    “唉！憋的有点儿久，出来 的慢。”
    几人正抖搂着，还没有来得及提裤子，就听到后头哎呀一声。
    刚回头，就看到刚才一泻千里那位刚要站起来提裤子，结果因为蹲的太久，双腿一麻一个踉跄就朝前方冲了出去。这年头儿的厕所普遍逼仄，墙体和坑位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所以这位往前冲的时候直接撅着腚双手就趴到了墙上。
    张俊这个乌鸦嘴，说啥来啥！推动墙体的这位不就来了嘛！
    早已经风烛残年摇摇欲坠，依靠上冻还能坚持一个冬天的墙体被这位仁兄一冲，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了，摇晃了一下顺势就朝外扣了下去。在几人绝望的呐喊声中轰然倒地，惊起了阵阵尘埃。
    在有人能穿透渐渐消散的尘埃看过来之前，面朝人群的几人慌忙提起了裤子，包括稀稀拉拉一时之间刹不住的张俊。两权相较取其轻，裤子湿了也比漏了鸟强。
    “厕所墙倒啦！厕所墙倒啦！”
    听声音又是那位好事的大嗓门儿仁兄，这种人不知道是体质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每次都能冲在吃瓜的第一线，妥妥做记者的材料，在办公室待着算是屈才了。
    “哎呀！赶紧跑。”
    “张俊，你小子别捂裤子啊！”
    “不捂裤子捂哪里啊？总不能让人家看到我裤子湿了吧！”
    “你应该捂脸。这年头儿大家穿的差不多，混进人堆儿里面就分辨不出来了。你把脸捂上比啥都强。”
    张俊一听觉得有理，急忙调转了位置。但是手上湿哒哒的，紧张起来也没有顾得上分辨这些，直接一把就捂到了嘴巴上。刚开始不觉得有啥！可跟着林里他们混进人堆儿之后，才觉得一股骚气直勾勾的扑向了面门，关键怎么躲都躲不开，抽着鼻子确认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捂的太紧，糊了一脸。这会让被风一吹，干透了擦都擦不掉。
    “呸呸呸~~”
    “哎？我说这位同学，你怎么站我后头唾唾沫呢？我这今天刚洗的头。”
    前面看热闹的家伙冷不丁的被后头一阵夹杂着口水的急促气流打中了脖子，感觉飘逸的头发瞬间都蔫儿了，一脸的不乐意。
    “不好意思啊这位，就是刚才灰尘太大，进嘴里了。你看我这头发上都是灰，我是今天早上刚洗的头。”
    张俊为了不让对方接着埋怨自己成为人群里头瞩目的那位，瞎话张口就来。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还伸出舌头把手掌打湿，顺势把口水抹到了头发上，没两下就弄出来一个油光锃亮的发型，看的前面那位自卑不已，嘴里嘟囔了几下后扭头继续看热闹去了。
    看到对方回头，张俊松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自己嘴里的味道十分恶心。想呸几口出来清理一下，但有了刚才的经验，又有些不敢轻易尝试。但嘴里的味儿实在太重，只能把衣领拉起来捂住嘴巴用力的擦啊擦，这才好受了些。
    恰逢此时，灰尘渐渐淡去，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刚才那位罪魁祸首本来就处于失控状态，冲过去后没刹住车，直接跟着墙飞了出去。
    这会儿众人看到的场景，就是那位仁兄倾斜朝下扑倒在倒地碎裂的墙体废墟之上，洁白的腚以四十五度呈现在众人面前，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在站起来之前是擦了腚的，所以没有太污秽的场景出现在众人面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救人，赶紧救人啊！”
    吕副班长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即便不是身处副班长这个位置上，林里相信她依旧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即便那是个光腚的男人。谁说女子不如男。
    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显然有男人不愿意被比下去。不是出于什么性别之类的歧视，单纯就是因为觉得不能被比下去而已。
    所以随着吕副班长一动，刚才吃瓜的其他同学也立马冲了出去。很多时候，我们缺少的是有勇气 的领头人，而不是勇敢的人民群众。
    趁着这个机会，张俊佝偻着身影朝水房跑去。林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差点儿没笑死。天知道目睹了一切的他刚才憋笑有多么 的艰难。不过现在更不能笑了，面对这样的天灾人祸，笑出来别人打不死他，也得好一通教训他！
    这个时代一间男厕所的围墙而已，长也不过就是两三米的样子，高也就一米七八，还没有顶棚，建材用的少之又少。
    一群人冲过去都没几个人动手的位置，三下五除二就把最上面趴着的那位仁兄拽着给拖了出来。
    本来摔的七荤八素晕乎乎的仁兄被揪起来的时候还是晕的，但刚一拖拽，满脸蜈蚣般的血管就暴涨了起来。林里差点儿以为要脑血栓了。
    “啊~~~”
    “哎呀！你们别拖他，抬起来，抬起来 走。”
    清醒过来的仁兄只觉得下身一阵火辣辣的疼，听到要被抬起来，立马想起墙倒下去这一过程中自己的状态。用力挣脱几只马上要把他抬起来的手，呲溜一下就把裤子给提起来了。
    “我没事，我没事。你们还是看看里面的四个人吧！墙倒的时候他们就站在墙那里呲呢！别被砸着了。”
    听到这里，林里觉得自己要走了。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张军和李护两人。三人对视一眼，夹着胳膊猫腰就给跑了。
    另一边的张俊，冲进水房后水管子打到最大，双手捧着凉水呼哧呼哧用力搓洗了好一阵的脸，不时还把嘴怼到水管子上喝两口漱口，就这觉得脸上嘴里还有味儿，最后干脆把脸伸到水流下冲洗了起来。
    等过了一二分钟，才如获新生般的站了起来，眼睛里透出了一丝解脱的清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本打算就此出去。但当看到胸襟前湿哒哒的一片，立马萌生有了一丝不成熟的想法。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几位同学自告奋勇来打热水给那位仁兄洗漱，裤子还湿哒哒的张俊知道不能再犹豫，立马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用力放到水管口一挤压，激烈的水流顺着顶开的缝隙四处飞溅，在张俊有意的控制下直接呲了一身，把那点儿位置完全给掩盖了下去。恰好此时，那几位热心肠的同学拿着脸盆走了进来，看到张俊后就是一愣。
    张俊见自己的目的达成，收敛了笑容一脸无奈。
    “唉！第一次用自来水管不会用，结果弄了个这。你们先用，我回去换身衣服去，这么冷的天，别弄的感冒了。”
    “额~~你也不要急啊！刚才外面发生事故了，上午的课还不一定能上的了呢！”
    张俊闻言就是一愣，随后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得了人家的好意提醒，不说两句话显然说不过去，只能停下来不自然的和几位热心肠的同学闲聊了几句，这才赶紧小跑着往房间冲去。
    路过人群围着的地方，还抽空看了两眼。
    那位仁兄显然没有啥大碍，但还是被抬着送往了医务室，看样子要进行一个现有条件下的全面检查才能安心。这年头儿的人都皮实，估计没啥大问题，很快就会正常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