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还有两瓣儿,将就着吃吧!要不然一个屋里待着,我们有味儿你没有,不合群。”
几人吃了几个饺子后都撑的吃不下去了,把碗往灶台那边儿放下后,就玩儿起了林里今天弄出来的五子棋。别说,这玩意儿规则简单,黑白分明,玩儿起来用不了多少脑子。尤其是每次落子的时候,啪啪的,声音听着真的是清脆。
但几人刚吃完充足的碳水,下了一盘还没完,这后劲儿就上来了,脑子晕乎乎的,反应都慢了几拍,林里起码看到好几次成了却没有人开口的情况。
面条的劲儿也太大了,吃的时候不带脑子,吃完了完全就没脑子了。
“哈~~下午还要上课呢!要不先不玩了,休息一下再说。我都困死了。”
瞌睡可以传染,几人一边抹眼泪,一边上了炕。七个人又不是七仙女那样的苗条身材,一条小炕虽然塞的下,但林里总觉得有种人体蜈蚣,哎不对,几个男的过河那样的感觉。
“林里,啥叫过河啊!”
“过河啊!~~”
看着扭头看着自己的张军,这家伙的好奇心是真的重。
“林里,快点说说,别吊我胃口。你小子嘴里头老是能出现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词汇,赶紧解释一下,让我们也开开眼。”
林里看着侧躺了一排的小伙伴儿,还都是背对背。还好自己选了个最后面靠墙的位置。
“咳咳~话说啊!一天,七个裸男要过一条有吃鸡鸡鱼的河流,但是他们只带了一个杯子。唉!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吧!反正他们是过去了,完好无损的那种。”
“嘶~~这个还不简单,既然有鱼咬,那就捂着呗!”
“那是一条需要双手划水才能过去的河流,没有条件捂裆。”
“那就仰泳,仰泳我会啊!朝上不就行了。”
林里听到这些脑洞大开的回答,脑子都不够用了,到底是谁碳水吃多了头晕啊!
“你会仰泳,鱼也会从水里跳起来咬你,不可取不可取。你们应该把思维放在如何保护重要位置,然后过河上头,而不是遛鸟过河。”
“那我就一只手攥着,一只手划水。反正我在我们村小鱼塘里面能扑腾,游泳练的还挺好。”
“那是一条河流,水流湍急着呢!一只手不够用。”
“那就坐船。”
“没有船。”
“那就~~”
“停停停,你们怎么这么多想法啊!过河过河,必须下水,用双手划着水才能过河。知道了吗?”
“额~~那咋办啊!没防护了啊!不得被咬了啊!那我就不过河呗!我在水边儿玩儿水。”
“你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对面处理,不去不行。”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林里把身体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后,感觉隔壁的张军也翻了个身,身体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刻从炕上跳了下来。
“林里,赶紧休息一会儿,一下午的课呢!”
“哎呀!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回寝室处理,你们先睡,走的时候记得叫我一下啊!”
炕上躺着的几人见林里着急忙慌的跑掉后,都不知缘由。
“他的饺子还在这里放着没带走呢!估计真的碰到什么急事儿要回去处理了。”
“不应该啊!都一起住了好几天了,也没发现有啥需要急着回去处理的事儿啊!”
“哎呀!不管了,睡觉吧!瞌睡死了。”
张军又翻了个身回去,地方太窄,侧身睡姿势很别扭,手臂无意间朝前头背对自己的张俊身上一搭,张俊立马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坐起来看了一下炕上一顺睡着的几人,挠了几下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悄咪咪下炕,也要逃离这里。
见几人有朝自己开口问询的意思,立马编了个吃坏了肚子的借口跑掉了。
炕上几个人还在笑话张俊这吃草的肚子存不住好东西呢!殊不知林里和张俊两人回了各自的寝室后把房门反插,松了一口气后才上炕,惊魂未定的上炕休息去了。
相比林里、张俊两人单独的一条炕上睡着寂寞,其他五人挤一条炕,呼吸相闻,还挺暖和。
过河这个梗没人搞明白,也没那个脑子来搞。没过一分钟,呼噜声此起彼伏,睡的倒是挺香。
一直到铃声惊醒了几人,灌了一碗凉水进肚后,看着空荡荡的碗琢磨起了这个问题。
“文干事,过河那事儿你怎么看。”
“别打扰我,我不需要上课。”
“哎~~”
“走吧!这是预备铃,五分钟后就要上课了,别迟到,吕副班长肯定会严格考勤的。”
几人都喝了点儿水,一溜烟儿就跑了。
中午吃的多,又睡了一觉,嘴巴里头有些肿胀,应该是上火了。
林里舔了舔红肿的牙床,有些后悔中午睡觉的时候盖被子。这要是不盖被子,不就没有这破事儿了嘛!可是他就是喜欢睡觉盖被子啊!
踩着铃声到达教室的时候,清醒过来的几人坐在最后一排,在传小纸条。
林里看着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
在帮着传递纸条的时候,好奇心驱使下拦截下来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聊天内容,竟然是在讨论关于过河的问题,这节课真的这么无聊?
林里竖起耳朵听了几句,才发现是思修课,这不是折磨人嘛!刚睡醒就又坚持不住了。
“林里,赶紧把纸条传过来。”
成虎竟然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群,林里摇摇头把纸条递了过去。纸质版聊天群里的内容还是没猜到重点,看了看在小鸡啄米的张俊,也安心的闭目养神了起来。
嗖~~啪~~
林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猛的一颤,脸上木了一下后就火辣辣的。睁开眼后才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而讲台上的老师还保持着投掷完粉笔头后的姿势。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师从讲台上冲了下来。林里用眼角余光看着越发靠近自己的老师,心里头紧张的一逼。要还是个中学生,挨打就挨打了,可两世为人,要是再被打了,那也就太丢人了。这年头儿的老师那是真的会打人的。
殊不知林里紧张的时候,隔壁坐着的张俊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捏着一个纸团儿,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头不停的祈祷,最好是林里睡觉被逮了典型。
“这位同学,把你的手张开。”
嘶~~这他么是冲着张俊来的?自己只是被封闭给误伤了?这老师的投掷水平也不行啊!
话说纸团儿好像刚好传到了他的手里。里头的内容要是被这位女老师看到,不死也得扒层皮啊!要是上课讨论这种羞耻问题的事儿传出去,不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啊?老师,您说啥?”
“把你的手张开,手。”
带着戒尺走下来的老师也不客气,把张俊打算收回去的手打了一下逼停了下来,逃也逃不掉了。
“嘿嘿~~老师我~~”
“好了张俊同学,我既然下来抓你,就肯定是看到了。你不会以为讲台高于地面三尺是闲着没事儿做出来多要工钱的吧!来,出来,上讲台上 去。”
张俊被老师看管着,一步一步 的被老师请上了讲台。因为看管过于严厉的缘故,那小子的双手都没有离开过老师的视线。
被逼上讲台的张俊面色通红,抬头看了看下头的同学,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讲台上和同学们见面。
看着坐在凳子上盯着自己看的同学,再俯视着看了一下大家的桌面,刚才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一举一动就在人家眼皮子下头进行的。
“张俊同学,站在讲台上什么感觉。”
“一览众山小,嘿嘿。”
“这就好,把你塞进兜里的纸条拿出来给大家伙儿念念。别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要是去念,现场只会更尴尬。”
张俊扭捏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揉成一团的纸团儿,打开后看着里面的内容,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念。虽然没有早恋这种‘小事’,但终究是有‘过河’这种话。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怕,就怕老师逮着过河瞎琢磨。
“老师,这是我帮他们传的,我都没看过上头的内容。”
“他们写的是汉字不?”
“是!”
“你有不认识的字?”
“没有。”
“那就念。”
“哦~~咳咳~~额~~这个~~到底怎么过河啊!;哦~~我也不知道。老师,念完了。”
老师瞪大 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纸条夺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张俊念的没问题啊!
琢磨着就看向了下面刚才传纸条的几个人,肯定还有旧纸条写满了丢在几人的身上。
急匆匆冲下来,在几个男同学的监督下,愣是没发现几人的不对劲儿。不过这年头儿给人定罪可以是一句口供。
“李护,你说说,他们几个传来传去的在干啥?”
“啥?老师,我刚才认真听讲,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没注意到他们在干嘛!”
李护干脆就赤裸裸的把事情给推了去。
老师也不气馁,反正纸条又蒸发不了。
恰好此时,吕副班长走了过来。林里他们见状脸色一僵,这他么来了个难缠的选手。
“老师,要不让几个男同学过来搜一下,让他们几个挨罚也挨的心服口服。”
“可以。来几个男同学,一个一个的给我仔细搜。”
“老师,不用了,我们自己搜自己吧!您看着点儿监督一下就成。”
张军打头,把身上的兜掏了一遍,里子都拽出来了。除了翻出来寝室的钥匙,火柴香烟和几张没用过的草纸,其他的倒是没啥。
老师不放心的上去掰开草纸看了看,没有写过内容,这就糟了,难道纸条转移了?
“来,你也来。”
一溜儿人都被搜了一遍后,老师不甘心的看了眼书桌里头,也没有。这就奇怪了,难道这几个人真的就传了那么一个小纸条?
“老师,没搜到。”
“我看到了。张俊,你们那个纸条里头的过河是啥意思?讲解一下,黑话听不懂。”
“额~~老师,是这样的,咱们基地所在的村子南边儿不是有一条小河嘛!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放学后要是有空就到那里走走,听说人家那边儿种植的是小麦,赶上刚收割完的当口,还能捡点儿麦穗儿啥的。”
“哦?真的?看你们都病恹恹的,不曾想是个勤快的啊!”
“老师,您可别这么说,也就是我们几个帮着收秋累着了,上课有些没精神,那平时都勤快着呢!比如抓老鼠什么的,我们都是主力。”
老师自然也了解这里头的事儿,也不愿意把事儿闹大,敲打了几人几句后,就上讲台继续上课去了。只是眼睛不时往这边瞟,几人注意力集中的很。
下课后,一群同学就围了过来,打听着捡麦穗儿的事儿,这种短时间内就有收获的事情,他们也挺喜欢干的。
“没啥,往南边儿走个一里地就是成片刚刚收割后的麦田,村里人忙着收秋忙不过来,咱们要是不去捡,肯定就让那些个麻雀之类的鸟儿和田鼠给霍霍了 ,那不是浪费东西嘛!所以我就琢磨着大家伙儿一起去,争取抢收一下,要是有工具,完全可以弄些野味儿回来。”
“张俊大哥说的对。那啥,咱们啥时候有空啊!去的时候记得喊我们一声。”
把一圈同学送走后,林里好奇的问其他人是如何做到让小纸团消失不见的,结果就看到李护张大嘴巴啊的一下,吐出来一张湿哒哒,字迹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了的纸团儿。这家伙也是真机灵,见形势不对直接就把纸团儿给塞到嘴里了。
“李护你可以啊!这次可是救了咱们一帮人。”
有了成虎突然之间的顿悟,几人传了半节课的纸条,也总算弄明白了断袖之癖那点儿事儿。现在看周围同性的目光都带着点儿防备。毕竟谁也不愿意摧眉折腰事权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