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张小兄弟，你这法宝可是两件相合而成的？”
张小凡呆了一下，好像是被人道破了心底深处的秘密，有些无助的看向慕容极，当初师兄也是这么容易就看破了噬魂棍的。
“小兄弟有所不知，这其中一件是魔教圣物，嗜血珠。”万人往看着张小凡的眼睛不断地看向慕容极，这才抬头看了看他，随即无视掉。
他很满意张小凡的反应。
继续说道：“这黑色短棒，乃是天生凶煞之物，名曰‘摄魂’，却不是魔教之物。”
“《异宝十篇》之中曾记载，天有奇铁，落于九幽，幽冥鬼火焚阴灵厉魄以炼之，千年方红，千年成形，千年聚鬼厉之气，千年成摄魂之能。其实这等凶煞之物，本非生人所能掌握。”
张小凡赶紧摇头，“不该死，那是在除魔卫道。”
目光落在他手上所戴着的那枚戒指上，【乾坤青光戒！他就是青龙了。】
看见他把水喝掉之后，慕容极又给陆雪琪喂了一些水。
帮助陆雪琪梳理伤势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万人往正在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带微笑，好像是在等自己的回答一样。
辅助修行的法宝他见过，但是却从来没见过如同这聚仙幡那般恐怖的辅助能力。
“那张小凡于你来说倒是不错的选择，至于那慕容极，心思太多，这样的人你压不住。”
“就比如，蛊惑人心，扰人安宁，便是一恶。”说话间，便看到了站在万人往身后的人。
“正道在杀人，魔道也在杀人，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你杀的是什么人很重要。杀戮平民百姓，该不该死啊？”
“免得被人忽悠几句，就开始自我怀疑。”
【能够轻松的将雪琪击伤，压制她动弹不得。那也能轻而易举的杀掉我啊。】
“我想要看一看小兄弟你的法宝，不置可否成全？”
“无非就是在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
“杀人炼宝的凶煞恶人，屠村灭户的魔道高修。这些人说的好听，做的好看，说什么‘正道魔道都在杀人，怎么就魔恶正善了呢？’等等如此言论。”
接下来的谈话，慕容极没有理会，仔细的检查着陆雪琪的伤势，她本就重伤初愈，现在又添新伤在，只怕会伤到根基。
慕容极的声音很是平静，这是他对万人往回应，正魔善恶，不管怎么争辩都是一地鸡毛。
慕容极转头看着万人往，万人往也在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在表演的猴子。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魔之分，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你出身青云门，便是正道英杰啊。”
慕容极心里有些后悔，早些想起来，就不跟着张小凡走了。
慕容极看了一眼陆雪琪，脸色煞白，此时却是连剑都拔不出来，显然是受伤不轻啊。
慕容极接过之后，抱拳道：“时候不早了，前辈，我等就告辞了。”
万人往微微抬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并未回答慕容极，而是看着他压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慕容极仔仔细细研究着这枚九天神兵，就他所知，这是青龙专门为了对付万剑一寻来的法宝。
“你出生在正道阵营便是正道，出生在魔道阵营就是魔道。可笑吗？”
万人往摇头笑了笑，“要我看，那张小凡如果没有奇遇的话，成就必然不会有慕容极高。”
“都说正道虚伪，没错。冠冕堂皇的伪君子有之。机灵巧辩的小人也不少，但是啊，他们有屠戮平民百姓吗？”
万人往拿起一抖，整个聚仙幡瞬间展开，细细研究之后，一脸惊喜的上下打量聚仙幡，“好法宝！如此法宝当真的是绝无仅有。”
“七、七师兄……我……我不知道……”
“单单论正魔，说阵营，是很难分辨出来，谁对谁错。”说道这里，慕容极再次给万人往到了一杯茶水，随后给自己等人满上。
“敢压我的杯子，小兄弟你还是第二个啊。”
当然了，肯定是没有原版强横的，九天神兵还是要经过历代主人孕养的法宝，威力自然不凡。
“我教你一个法子，不去管他们说什么，只看他们做了什么。所作所为，不会有假吧？”
万人往一怔，有些愕然，随后笑道：“那可不是我的法宝，我确实没有权利应承与你。”
巧的是，将他们的突围路线和各个有利位置全都堵死了。
三人御剑离去，飞出很远之后，慕容极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张小凡心下稍稍安稳一些。
慕容极缓缓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张小凡，那一脸的不安和迷惑。
放下茶壶之后，一把压在万人往的手臂上，阻止他将茶杯端起来。“万先生，您觉得，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魔道呢？”
“诛仙剑下鬼魂无数，但那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随后，慕容极看向万人往，“前辈，我能看一看，那人手中的戒指吗？”
慕容极的心瞬间沉了下来，暗道，【那天夜里，万人往果然在。】
张小凡好像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怯生生的，可怜巴巴看着慕容极，“七，七师兄……”
“无端攻杀人的山门！失败之后，还要冠上一个‘杀人无数’的名头，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可以拒绝吗？”
“不知道，不知道好啊，我也不知道。”慕容极将他的茶杯端了起来，塞到他手中。
万人往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慕容极无奈的拿出了聚仙幡，推到了万人往面前。
慕容极收回了手，依旧笑呵呵的，扫了一眼茶棚，原本有几个喝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一起聊着。
“那么伱所杀的魔道弟子，便是正义的。若是反过来的话，便是魔道了。”
碧瑶不悦的蹙起了眉，“那个姓慕容的，谁能看的上他？爹爹你是不知，他的那个师妹都瞧不上他。”
“倒是耽误了几位小友赶路了，我们就此告别吧。”
俗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儿。
话音刚落，便将戒指还了回去，再次道谢。然后看向万人往，“前辈，我们可以走了吧？”
万人往满脸笑意的看着他，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师兄说的是，魔教的人都该死。”
慕容极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魔教的人都该死了？我是教你如何明辨是非，正道有恶人，魔道也有善人。”
“已经死了。”
据说效果出奇，还可以延缓人体的衰老。
慕容极这次笑的极为真心，“多谢了。”说着便拿起了乾坤青光戒看了起来。
不再提离开的事儿，从收纳袋子中取出一颗九转熊蛇丹来，喂到陆雪琪口中，帮助她化开药力，愈合伤势。
万人往继续将慕容极无视掉，转头看向张小凡，“张小兄弟，你觉得什么正道？什么是魔道呢？”
将器纹记录下来，如果有机会和材料，他能复刻一枚乾坤青光戒。
张小凡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容极，他是多想听他说一句，这是在骗他的。
万人往没有再问，依依不舍的将这面聚仙幡还了回去。
万人往看着几人的背影，缓缓开口说道：“嗯，不错，一表人才。”
“先喝口水，慌什么，咱们才多大，如果什么都能知道了，还要那些老梆子做什么？”
“小凡，我告诉你一個可笑的答案。如今的正道魔道，非此即彼。非因行记，而是因为阵营。”
张小凡几乎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惊恐不已，满脑子都是一句话：被人认出来了！
慕容极看着面前的万人往，笑了笑，“小凡，你还记得我让你读的那些书吗？”
慕容极转头看向青龙，看见青龙将戒指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一下。
茶棚侧的巨树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碧瑶。
碧瑶抱着胳膊，不满的噘着嘴，“什么嘛，爹爹你肯定是看错了，那慕容极怎么能够跟小凡相比。”
“不知道此物小友是如何得来的？”
慕容极拿起茶壶，先是给万人万倒了一杯，再给自己等人倒满。
“杀掉屠戮百姓的人，那该不该死啊？”
“小凡啊，有机会该去走一走，看一看了。惶惶不安，无法分辨他人所说之真假，那便自己亲眼去瞧瞧。”
“前辈说了什么？”慕容极问道。
万人往依旧将他无视极，慕容笑了笑，转头看向张小凡，又往那棵大树之后看了一眼。
“正魔是什么，我也看不懂啊。有些时候我也很疑惑，什么是正道光明，什么是魔道黑暗？”
慕容极笑的有些冷，现在就开始小友了。“回前辈，这是晚辈游历时，在一处福地所得。”
“爹爹，你觉得他怎么样？”
“哦？那谁是第一个？”
碧瑶的眼睛一亮，笑眯了眼睛，“你也觉得他很不错。”
万人往有些无奈了，不再与她争辩，“好好好，是爹爹看错了，你莫要生气了。”
御剑飞出很远，慕容极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身后并无追兵后，眉头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