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无并没有当天就进入课堂学习,她的体检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负责体检的医生们一直在研究她的耳朵。
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cosplay用的发卡,后来以为是用胶水粘上去的,后又经过了几次“尝试”后,才明白诺无没有说谎。
出乎意料的是,在医生们知道诺无的耳朵是天生的后,却没有很惊讶,一脸平静的带她去做下一个项目了。
之后的环节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检查耳朵耗费了太多时间,诺无只好在医务室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被校长带去教室,见到了班主任和其他同学。
班上有二十多个学生,年龄都不是很大,其中大多数刚来一个月左右,少部分在这待了将近半年。
这里都是单桌,诺无则被安排坐在了后排的空座上。
课本就放在桌洞里,只有三本——语文、数学、音乐。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手册。
诺无好奇的打开了这本手册,映入眼帘的是学校的各种规章制度。
例如“不可出尔反尔”、“去任何地方都要经过老师允许”、“上厕所不可锁门”、“被问问题时不可沉默”、“不可心态消极”、“未经允许不可坐老师椅子”……零零总总共97条。
这些条例,但凡累计触犯五条,便会被带进“13号房”。
诺无很好奇这个所谓的“13号房”是干什么的,她悄声询问了旁边的同学,却被狠狠瞪了一眼。
诺无有些失落,只好装作不在意的继续翻看手册。
根据手册上写的,也差不多可以推测出“13号房”是学校的惩罚手段,阿生在失踪前很有可能去过那里……
当然,奖励也是有的。
那就是小红花。
根据手册上写的,一朵小红花可以让食堂加一次鸡腿,两朵免一次晨跑……十朵放一天假,并且可以在学校里自由出入一天。
“自由出入”这对诺无的吸引力太大了,室内到处都是摄像头和保安,想要找人太困难了。但如果获得了十朵小红花,那就什么都拦不住自己了!
正当诺无这么想着,第一节课便开始了……
音乐课是每个孩子来到这里的必修课。
每天早上七点,孩子们在结束完晨跑后,便会回到教室,歌唱校长为学校编写的歌,以感激学校让他们获得重生的机会。
诺无不太理解,如果学校让学生们获得了重生,那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呢?
八点,是学校的点评课。
点评的不是别的什么,是班级里每个同学的日记。
在这里,每个孩子都要写日记,第二天拿到点评课上朗读,如果老师在从中发现了消极因素,会被视为违反校规。
“在这所学校,每个人都要学会感恩。我们能够有现在的生活,都是校长给予的……”老师看着讲台下一张张年幼的脸,这样说道“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努力学习,将来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材。”
诺无听着老师的话,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一些从未听说过的讨论环节外,便是主课了。
然而,诺无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找到阿生,以及那个神秘的“13 号房”。
天遂人愿,到了下午,学校组织全班学生来到了教学楼外的林子里,让他们两两分组去挑水。
两个小时内挑的最多的小组一人可以获得一个小红花,而最少的小组便会被带到“13号房”。
诺无知道,自己只有两个选择——最好和最坏!
她的队友是一个叫大宝的男生,诺无想趁机跟他套套近乎,顺便询问一下关于学校的事。
“学校不是有自来水吗,干嘛还要我们自己挑?”诺无和大宝走在林间,见四周无人,于是搭话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挑的水从来不知道去哪了,老师让了就干呗。”
大宝比起其他同学倒是好相处许多,一路上诺无问什么就说什么,但当诺无问道“13号房”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局促。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喜欢那里,少问我!”大宝看着近在眼前的河流,快步走上前“赶紧挑水吧。”
诺无本以为以自己驱妖师的身份,挑水轻轻松松,但很快便被打脸。
就像大宝说的那样——挑水是技术活,没挑过的,容易弄伤肩膀,东西重不重不说,没挑对位置疼死人!一般没弄过的,半桶差不多了。
人的肩膀上都会有个突起的锁骨肩峰端部位,长期挑水的人都磨平了,诺无现在提是能提,但是用扁担肩挑不行。
大宝只有十二岁,显然也不太行,两个孩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人一起合作,各自扛起扁担的一端,然后在中间挂上两桶水,这样就能分担重量,把水挑过去了。
虽然质量上去了,但速度不行。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运了四桶水。
诺无倒是无所谓,哪怕得了最后一名,也可以趁机去“13号房”看看,哪个都不亏。
但大宝受不了。
眼看着与其他组的差距差距越来越大,他变得肉眼可见的焦躁不安。一边心急如焚,一边不断地催促着诺无加快速度。
然而,当他们准备再次返回打水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大宝突然被石头绊了一下,直接滚下台阶,手中的水桶也随之翻倒,里面的水瞬间洒了满地都是……
诺无急忙跑上前查看大宝的情况,大宝的腿和胳膊上都有擦伤,头也被磕破了,全身灰头土脸,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看着非常可怜。
“大宝,你怎么样了?”诺无上前将他扶起,却发现他整个人颤抖不已。
“我们输定了……”大宝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我不要……不要去那里……不要……”
诺无看着大宝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一沉,呆愣在原地,几秒过后,她缓缓开口问道:“大宝……你很害怕13号房吗?”
“嗯……”大宝缩着脖子,身体不停地颤抖“去了那里……会,会很可怕……”
“别怕,有我在。”诺无拍了拍大宝的肩,说道“你先在这休息吧,我去挑水。”
“啊,等等,诺无!”
大宝看着诺无离开的背影,一脸不知所措。
【一个小时后……】
“你是说,你们在两个小时里挑了八百桶水!?”
老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水桶,每一个都满满当当,挑不出一点毛病。
“没得错,没得错!”诺无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然后指着一旁的大宝“你看,他都累成这个样子了,一点都假不了!”
最终,诺无和大宝超越第二名七百七十二桶水,断层式的第一夺得了小红花。
“大宝,我们赢了,不会去13 号房了!”诺无蹦蹦跳跳的跑到大宝身边,一脸开心。
“诺无,你真厉害,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挑的吗?”
大宝看着保安将诺无挑的水装进运水车,运水车跑了两个来回才把它们全部带走。
“当然啦!”诺无得意洋洋“就一个人!”
正当大宝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诺无时,突然听到一阵惨叫声。
是同伴的胖仔,因为没有找到搭档的缘故,他只运了三桶水。
闻声,大宝和诺无急忙跑了过去,只见胖仔正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拖进了教学楼。
“你们要干啥子!放开他!”诺无想要阻止,却被大宝拦住了。
“不要去!”大宝紧紧抱住诺无的胳膊,脸色惨白“他是最后一名,你要是帮他说话,也会进13号房的……”
刚刚胖仔被拖走的地方只留下了一道黄黄的水渍。
而胖仔那声嘶力竭地哭喊也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