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安抚似的捏了捏手心里濡湿的手。
骆艾几人正好走到两人面前来。
陆峥直接无视了皇帝和其余官员,便拉着楚峣转过身面朝骆艾几人。
没等几人说话,陆峥便看向楚峣。“这几人你可以认识一下,以后或多或少都会有接触。”
毕竟都是自己身边无可替代的存在,陆峥自然要亲自带着他们互相认识一下的。
“这是骆艾,你昨天见过的。”
“这是宁责谦,以后如果我不在身边,需要帮忙可以找他。”宁责谦人如其名,谦谦君子,全身都透着一股书香门第出来的书卷气,举手投足尽显优雅。
骆艾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介绍我的时候没说有需要可以找我,老大你什么意思,那么看不起人的吗?!”
陆峥懒得搭理他,骆艾瞬间就来了兴致打算戏精附身来一段王宝钏的苦情戏。
就在他西子捧心准备好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出现,紧紧的捂住骆艾的嘴巴。
骆艾原本就深吸一口气准备唱作俱佳来一段,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这只手拍了回去。
“楚峣是吧,我们以后就叫你名字好不好,我是阿峥最好的朋友,祝余,他叫方洵,认识你很高兴。”
祝余手指朝身旁不苟言笑的男人指了指,后又伸出手来到楚峣的面前。
楚峣不知所措的往后倒退一步,却刚好撞进了身后温暖且宽厚的胸膛里。
陆峥抬手扶住男孩的双肩,似是在给他打气一般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随后在男孩仰起头看过来的时候,鼓励的点点头。
骆艾几人面带微笑的看着,除了骆艾,都带着深意。
他们素来我行我素惯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星球体系里,他们的等级和能力也足以让他们有我行我素的资本。
可在面对楚峣的时候,他们却愿意展现出自己和善的一面。
理由很简单,只不过这人是 陆峥特意带到他们面前介绍给他们认识的。
从陆峥亲自开车门扶他一把,再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特意后退一步的动作,就已经释放了太多的信息给他们。
这后退一步的时候,着实惊住他们了。
要知道,这样一前一后的站姿,几乎是代表着以前面这人为尊的意思,也是把身前的人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的意思。
陆峥没有催促,只等待着楚峣走出第一步——进入到自己世界的第一步。
空气安静的只有微风轻轻的卷起营养不良的头发。
楚峣觉得脸上有点痒,下意识的抬手,被汗水濡湿的手心却握住了一只干燥的大手。
握住自己的手,不轻不重,也不会让人觉得冒昧。
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在主动的靠近这份善意,也渴望着这一份暖意。
祝余松开手,不等楚峣缩回去,那个不苟言笑的方洵便主动的伸手握了握。
“方洵。”简言意赅,惜字如金,果然和他的长相一样。
紧接着就是宁责谦,“我叫宁责谦,平时基本跟在阿峥身边,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端方公子世如玉,宁责谦就连声音的起伏都在最合适的位置,仿佛严谨的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偏差。
骆艾终于挣脱开祝余的手。“你个死鱼!!是想要杀了我好继承我的宝贝吗?!”
祝余也不甘示弱,斜睨了跳脚的骆艾一眼。“谁稀罕你那些破烂,也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用过,沾了多少血污,送我我都不屑看一眼。”
“呀呀呀呀呀呀,死鱼,咱们今天就死吧,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骆艾正要撸起袖子和祝余理论一下,替自己的宝贝们报仇的时候,陆峥适时的开口。
“先别闹了,把事情定下来,一会儿一起聚聚吧。”
眼看着好友们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大闹调笑,陆峥的的心脏处像是注入了一汪清泉,凉凉的,也分外甘甜。
几人在短短几分钟内,接纳了新来的男孩,也自此,楚峣便是他们的一份子,他们也自然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楚峣口不能言,却在看到他们调笑打闹的时候陷入了沉思。
当时,不似今天这般阳光甚好,淅沥沥的雨水从天上垂直落下,而自己因为被欺负的狠了,推了一把楚生。
紧接着,一阵和雨点一样的拳头就落到自己的身上。
而他的哥哥,楚霁出来阻止说:“别浪费力气了,衣服黏着水脏死了,让他去那边跪着去,好好的反省反省。”
不管身上有多痛,但是楚霁的表态才是再一次把楚峣打入谷底的原因。
‘弟弟,咱们可是说好以后做什么都要在一起的。’
‘嗯,我永远在哥哥身边,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好弟弟。’
‘好哥哥。’
童言童语仿若还在耳边,可几年过后,在他失去妈妈以后,哥哥也把他扔了。
一群人走后,楚峣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可到底还是想要逃离这里,自己躲起来。
也就是逃跑的时候,楚峣趔趄着撞进一个青年的胸膛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峣身上都是泥污,这么一撞,青年的衣服就彻底的脏了。
楚峣的手飞快的比划着道歉。
而陆峥却是被他的手语速度晃花了眼。
鬼使神差的,陆峥和宁责谦要来一张便签,规整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楚峣愣愣的接过青年递来的纸,一时间没明白陆峥的意思。
就在两人各自愣神的时候,陆峥身后的青年便发出了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人家只是不能说话,耳朵还是好的,你说话他能听到。”
紧接着,陆峥身后几人便一起爆笑出声。
而为首的青年陆峥,健康色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赧然。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虫潮里!!”
威胁的话语,因着自己的犯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骆艾大笑着跑开,陆峥紧跟着追上去,几人也是一面笑,一面打闹着离开。
他们的笑声太过热烈,似乎驱散了头顶的乌云,一束阳光从云层里射出,刚好在几人的位置。
只一眼,就是一生。
“阿峣,在想什么?陛下叫你,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