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没有吃喝的楚峣已经明显的精力不济。
身上的衣服更是残破的露出下面绽开的皮肉。
伤口在初期的时候还会疼得厉害。
现在好像没了知觉一样,就算这样,楚峣却不敢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一天一夜,他都在想办法逃出去,挣扎之下,手腕处已经传来皮肉破损的痛感。
很显然,楚生的目的达到了。
楚峣生怕陆峥真的赶过来救他,他宁愿自己不被爱着。
就算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触摸自由,他也不想陆峥为了他陷入危险之中。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楚霁拿起一个馒头就往楚峣的嘴边塞,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什么。
冰凉的食物触及唇边,楚峣狠狠的转过头,不愿意张嘴。
楚霁原本就不愿来送吃的,但又生怕还没等到陆峥来,这个小哑巴就饿出个好歹来。
现在倒好,压抑的怒火在楚峣挣扎避开的时候直接就冒了出来。
楚霁一把掐住楚峣的脸颊。“你找死是不是?!要不是陆峥那么弱,现在还没来,我管你死活!”
楚霁一手拿起馒头往楚峣的嘴边塞去。“给我吃!你踏马要是死了我们还怎么玩?”
楚峣扭头拒绝,但是脸上的手却正好卡在牙关处,一股让人难受的酸麻突然袭来。
酸麻让他被迫张开嘴,紧接着冷硬的馒头就被塞进来。
没被困住的一只手想要把脸上的手挥开, 可牙关处的手却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
楚霁像是知道自己一松手,楚峣也会把它吐出来。
他阴恻恻的一笑。“嘿嘿嘿,有得吃就不错了,要是换成二弟来,你以为还能好好的?”
见楚峣还是没反应,楚霁“啧啧”一声。“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
“陆峥现在被我们戏耍的团团转,像一只没了头的苍蝇一样。”楚霁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切,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楚霁对陆峥的不屑是那么明显,楚峣闻言心中更是愤怒。
可无论他怎么想要怎么反驳,现在的自己都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伤不了别人分毫。
“就算陆峥最后能找到你,他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这么一想……烦死了!那你早死晚死不都要死,干嘛还要我来给你送吃的。”楚霁想到这,整个人更暴躁了些。
看着手里掐着的人,楚霁更是一股嫌弃涌上来。
狠狠的把楚峣的脸甩开,拿出手帕就擦拭起来。
楚霁逃也似的离开房间,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门再次被关上,楚峣缓缓的转过头来。
凝神看向房子的一角,量子弹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
现在的处境让他感到一阵阵绝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面前,可自己居然还是一点都反抗不了。
更多的还是对陆峥安危不确定带来的绝望。
原以为只要不放弃,就可以走出桎梏的,可是现在……还连累了他……
一丝软弱的泪水浸湿了蒙眼的黑布。
无声的抽泣像是一种宣泄,一种被现实击垮无可奈何的宣泄。
‘阿峣……’
‘阿峣,你做的很棒了。’
‘阿峣,就是这样,不要害怕。’
‘阿峣,把选择的控制权握在手里。’
‘阿峣,我喜欢你。’
‘阿峣……’
……
突然间,脑海里都是陆峥的声音。
是他笑着夸自己微小的进步。
还有伴随着睁眼时的爱语。
可是我……我努力过了……
对不起……我好像真的不行。
‘阿峣,人的极限是可以不断的挖掘的,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最终的定位。’
……是啊,还没有到最后……
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给自己定位。
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悄悄的发生着转变,黑布之下,没人发现。
塞在嘴里的馒头又冷又干,混着崩裂的嘴角流出的血腥味咽下,倒缓解了些干涩。
活着,活着才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未来已来,前路就算有荆棘,却也不会独独少了盛开的花。
……
漆黑的地下室没有光,除了霉味和灰尘的味道。
楚霁把手放到水龙头下,任凭清水冲刷着双手。
“主子,现在怎么办?您说陆峥会真的会来吗?”身后一个侍从打扮的alpha说道。
像是清澈的流水有无限的魅力,楚霁看得入迷。
侍从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口了。“……我也,不知道。”
头顶一盏昏黄的灯,从楚霁头顶照下来,在乌黑的发顶上打下一圈光晕。
饱满精致的脸在顶光下,越发显得轮廓深邃了些。
“那您还打算……继续吗?”那侍从犹疑的问道。
“继续啊,都到这个时候了……总要做一个了结才行。”
楚霁的声音在“哗哗”作响的水声中,显得格外的飘渺。
“齐浩,这个问题你问了好多遍,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不会变,所以……”
“属下以后不会再问。”
“嗯,走吧。”
接过齐浩递来的干净帕子,楚霁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提步离开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殿下,这个大皇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巴德和红发男子从拐角走出,看向还在滴着水的水龙头。
“嗤,我怎么知道,你好奇就追上去问啊。还有,不要这么叫我。”封擎抬手把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往后一扒,随性的说道。
男人上身赤裸,结实强劲的上身就这样不加遮掩。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举手投足全身都充满力量感。
火红的发色更是衬得他野性十足。
不等巴德将军说话,封擎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手还怪好看的…… 好像有那么点有趣起来了。”
“嗯?殿下,您说什么?”巴德没听清,愣了一下反问道。
“我说,我想开一个篝火晚会。说了别叫我殿下。”
“好的,有人的时候我不叫你殿下。”
“巴德,你踏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殿下?您生气了吗?”
“草,别和老子说话了,你个废物。”
“好的殿下。”
“……”
两人说着话慢慢走远。
另一边。
联邦总局指挥部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停止搜救。
一整个晚上,陆峥目光暗沉,墨色的眸子死死凝住全息屏上已经布满的红点。
——全都是搜索过标记下的地方。
祝余站在他身后,也陷入了沉思。“地面和空中都已经网格式搜寻,除非他们已经出城,不然不可能搜不到,总不能凭空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