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无生老道气极反笑：“你说我是这个搅动风云的幕后黑手，好，那我们远了不谈，就说说现在——”
“我杀了这个号称当年见到过一个阵法天才的小伙子，有什么好处呢？”
“摆脱嫌疑呀！”
孟夏双手一摊，自然是毫不相让：“你看，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可怜的小伙子就已经被你拽出来当理由用了！”
“.......”
“.......”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眼前都是一片迷雾，在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老是少时。
咋说咋有理！
“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
无生老道眼珠一转，瞬间抓住了孟夏的破绽：“生死之主，这个名头也算是大名鼎鼎呀！”
“两个神明都栽在你手上了，而现在你却告诉我，你眼睁睁看着这个少年死在了你面前，你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照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之前的事情也全是你自导自演的？”
孟夏也被气笑了：“哦？那你可得详细说一说，我图什么？”
“鬼知道你图什么！”
无生老道的口水几乎喷到了孟夏脸上：“空界谁不知道你精神有问题呀！”
“想一出是一出，这些年莫名其妙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呵.....哈哈哈......”
孟夏耸了耸鼻子，没有和无生老道继续争辩下去。
反而是径直走到了后者身前，表情阴狠，语气低沉：“反正我已经盯上你了，最近......小心点！”
“哈！”
“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俩谁需要小心点，还不一定呢！”
无生老道也算是硬气，哪怕孟夏已经开始明着威胁他了。
依旧是毫不客气的拂袖而去，丝毫没给孟夏这个神明半分薄面。
就这样，二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几天，孟夏和无生老道两边都陷入了癫狂。
前者转变方向，借着蟠龙军在前线的影响力，查到了所有能第一时间接触到军队动向这种绝密情报的人员名单。
孟夏就照着这个名单，挨个点名查！
你要是配合，那他就下手轻一点，顶多在问你话时强行将灵魂抽离出来，验证你是不是在撒谎。
不配合？
虽然身上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痕，但根据这些人和孟夏见过面后，恍恍惚惚三四天都不吃不喝的精神状态来看，过程应该不会太美妙。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前线士兵和军官们心中几乎被怨恨塞满，据说祝枭和玄武将主的营帐门口第二天晚上就被扔满了信笺。
信的内容大致相同：快去请武天尊，有个叫孟夏的家伙疯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无生老道这边的日子也不安生。
手下的应龙军这些天跟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疯狂的对这些所有无生老道认为有疑点的人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上厕所最后用了几节纸最后都会被写成文件，送到无生老道的手上。
由于应龙军内部的人手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大的烂摊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原先一个人需要三个情报人员轮班跟踪，变成了一对一盯梢。
再怎么是武者，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也会累，也会出现纰漏。
所以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应龙军好像疯了，一直在紧盯着好多安稳生活的良民不放。
那么，两边都用这种堪称极端的手段提高效率，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没有结果。
也正是因为没有结果。
孟夏作为神明还好。
无生老道这个应龙将主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抨击。
无论是其他将主，还是民间的商会，或者是平头老百姓。
都通过各种方式对无生老道以及应龙军表达了不满。
......
岳焕身死后的第五天。
一个外表粗糙，眼看着就只是一个临时随便挖掘出来，没有任何装饰的地下是内。
孟夏坐在一颗散发着幽幽黄光的钨丝灯泡下，看着地面上模糊的影子，沉默不语。
咻！
伴随着奇异的光亮，一个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孟夏眼前。
裹挟而来的阵阵微风在干燥的小时内激起了一片扬尘，让空气本就不流通的地下室内尘埃满天，人几乎睁不开眼。
“咳咳咳咳......神经病呀！”
孟夏挥手驱散了灰尘，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无生老道笑着怒骂道。
“我有病？我看是你有病才对！”
无生老道不在乎面前的凳子上满是灰尘，一屁股坐上去后，撇着嘴连连吐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配合你做了五天秀......你知道我这五天是怎么过来的嘛！”
“我知道你想把这个幕后之人抓出来，可我们这种做法......”
“要真能揪出来，固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揪不出来，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自掘坟墓！”
其实无生老道说的已经十分收敛了。
他们现在何止是自掘坟墓。
简直是已经挖好了坑，人都躺里面，就等着埋土了！
应龙军本来名声就一般。
这么一搞......
想想无生老道就感觉脑仁刺痛。
“最重要的是，你这个钓鱼计划，最后完全没生效。”
“哦？怎么说？”孟夏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虽然我们没有正式商讨过，但我想你的意思应该是借岳焕已经死亡这件事，让这个幕后之人错以为自己已经安然无恙，从而更加频繁的有所动作，对吗？”
“嗯，看来我们还是挺有默契的嘛！”孟夏满意的点了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从那天过后，你一直在外奔波，我也开始调动手下，弄出了一副外松内紧的模样。”
“可从那天开始，前线的战斗一切顺利，再也没有任何情报被泄露。”
“而且，人族内部也是风平浪静......”
说着，无生老道痛苦的拍了拍脑袋：“我十分确定，这个幕后之人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动作！”
“所以呢？”
孟夏依旧在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抠着指甲。
“你觉得这是巧合？”
“那不然呢？这样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连执行这个计划本身的你我都不太清楚对方要干什么，全凭默契在互相配合。”
“如果这样都是对方得知了我们的计划后才停止动作的话......”
无生老道撇了撇嘴，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可笑。
“可我不认为是巧合，或者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巧合。”
孟夏抿了抿嘴：“你说我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失败了，我更不认同。”
“这个计划进行的，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
“何解？”
无生老道皱起了眉头，他是在想不通事情都这个样子了，孟夏嘴里怎么还能蹦出“顺利”两个字来。
“首先，你犯了一个大错误。”
“我一开始想做的，就只是想营造出我们俩闹掰，不再合作的假象。”
“这样，失去了你的情报网，幕后的这位应该能大大的放松警惕。”
“自然，你的情报网失去了我这个强力打手，他自然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忌惮。”
“可惜......你多做了一步。”
“你不该让你的应龙军装出一副外松内紧的模样.....傻子也能看出来不对劲呀！”
“呵......”
无生老道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是不是不理解‘外松内紧’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保证，除了我应龙军...内...部......”
无生老道越说越慢，显然已经明白过来了孟夏在怀疑什么。
“你怀疑应龙军内部有问题？不可能！”
无生老道大袖一挥，满脸的不认同，随后斩钉截铁道：“我能将这个情报网经营起来，就说明这个组织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从我手里过来一遍的！”
“而且我说的不是资料，我是真的亲眼观察过应龙军里的每一个士兵。”
“我用生命向你保证，底层士兵们虽然都是独自行动，但他们什么都意识不到。”
“能意识到现在应龙军的状态是外松内紧的军官们，还是维持着五人一组，互相监视，互相保证队友的忠诚。”
“你现在的猜测完全偏离了正确的路线！”
面对无生老道激情的争辩，孟夏却依旧冷静，语气幽幽道：
“我没说过你手下的军官背叛，我的意思是.....如果幕后的这个阵法天才，他一直就隐藏在应龙军中呢？”
“呵......卧槽......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无生老道气极反笑，这次不是演戏：“我说过，应龙军里的每一个......”
“是，我知道，你都亲眼看过。”
孟夏抬手打断了无生老道。
“岳焕！”
已经换了一身崭新黑西装，凌乱的长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看上去整个就是一缩小版孟夏的岳焕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
“你来之前，他就站在那个角落里，一直都在。”
孟夏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个头上的钨丝灯泡唯一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
“现在，尊敬的应龙将主，告诉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