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围观的好事者们亲眼看到柳惊鸿将太古龙珠和无极紫光钟分给贺智勇和田弘毅。
    他们还都认为柳惊鸿被太古龙珠里的龙魂，或者是无极紫光钟的器灵夺舍。
    难怪。
    难怪。
    难怪柳惊鸿在被上界北海龙王十三太子敖羡夺舍的时候，竟然反噬敖羡，吞食敖羡龙血精髓，还炼化敖羡元神。
    众所周知，水族妖怪被称之为妖族里的人类，就是因为族群数量太多，且修为和智力大多低下，其中特别是蛙族和鱼类。
    仙界传说，鲲祖的吞天食地经藏于蛙族血脉之中，龙祖的升龙经藏于鱼类的血脉之中。
    所以，不仅是在天子山圣境，而是在整个妖族，乃至整个修真世界。
    普通水族妖怪和普通人类一样弱小且卑微，一边需要强者庇护，一边还被献祭，或是当成强者的灵食。
    资质极佳的水族妖怪，就成为妖族强者的鼎炉。
    其中要数灵禽对水族妖怪的剥削力度最强最广，天子山圣境作为妖族修真十大圣境之首，水族妖怪在天子山圣境的待遇可想而知。
    人们越讨论越起劲，毕竟都是来参与开宗立派考核的大妖，没几个是安分的主。
    他们转念一想，柳惊鸿这是要来闹天子山圣境？
    柳惊鸿才金丹期中期修为，就不按常理去考核做外门或内门弟子，而是来参加开宗立派的考核。
    柳惊鸿甚至还十分嚣狂的跳过其他的考核项目，直接来到灵脉亲和度考核。
    柳惊鸿还算准华龙道的禁制，凭借蛙族的吞天食地经，以他修为可以在华龙道上跟任何修真者抗衡。
    柳惊鸿还在十年前打闹过武陵源，以一己之力救了堕入魔道的张慈，还有两个黑森灵。
    传闻，柳惊鸿手上那把弓和长枪是混元灵宝，不然柳惊鸿怎么可能将两件先天灵宝拱手让人。
    想到这，人们目光不禁又贪婪起来。
    不论柳惊鸿最终有没有成功在天子山开宗立派，天子山的上位者们定然不会关心柳惊鸿的死活，甚至巴不得柳惊鸿快点死。
    那他们的机会，可就大得多了。
    此时，柳惊鸿还在加速恢复自愈身体。
    他察觉到人们看他的神情和肢体动作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怪异，甚至愤怒，甚至贪婪，全都不加掩饰。
    这让柳惊鸿更有紧迫感，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判定为来天子山撒野的，无形中其他灵禽修真对柳惊鸿的敌意深埋其中。
    而其他兽类修真和人类修真或多或少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天台上，莘怜云双手做成尖塔形状，紧紧按在嘴唇上，大半脸颊都被按得发白。
    荆忆寒一手扶着另一只胳膊的肘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拍打嘴唇，时而看柳惊鸿，时而看公孙又晴，时而看梁氏三尊羊仙，时而看身边的莘怜云。
    荆忆寒跟向逸仙交谈时，每次谈到关于柳惊鸿的事情，她就能敏锐感觉到向逸仙对柳惊鸿的态度有异样情绪，似乎敌意很重，可又充满好奇。
    那就奇怪了。
    荆忆寒此刻面对师叔公孙又晴，她又敏锐感觉到公孙又晴却又对柳惊鸿充满好感，且一样充满好奇。
    更奇怪的是，就连比天鹅还傲慢的梁氏三尊羊仙都如此关切柳惊鸿的情况。
    想到这，荆忆寒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再次转向莘怜云。
    难道，莘怜云和黄龙仙洪麟也有意要将柳惊鸿纳入麾下？
    莘怜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掉进无数蚂蚁似的，打了个颤，转过头去，“怎么了？”
    “啊!”莘怜云刚说完，就想起自己表现出的关心太过明显，“忆寒，不是你想的那样。”
    莘怜云对柳惊鸿更多的是愧疚，她觉得柳惊鸿是个好人，她哥哥洪麟不应该去杀柳惊鸿，何况蛙族能出一个仙才太不容易了，而且龙族作为水族之首，不该如此霸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荆忆寒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
    啊呀，莘怜云很无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关乎柳惊鸿的秘密，关乎洪麟的秘密，以及杨金木的秘密。
    哈哈哈，荆忆寒笑了笑，却也没再说什么。
    “这个柳惊鸿极有可能帮你师尊治愈道痕，彻底斩灭黑天鹅之身。”公孙又晴转过虎头，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心灵传声。
    荆忆寒瞳孔瞬间放大然后缩小，猛地转过头与公孙又晴对视。
    柳惊鸿作为水族妖怪，且还是低贱卑微的蛙族，如何帮助得到她师尊？
    难道要把柳惊鸿培养成为绝世鼎炉，做成向逸仙巩固心境，突破修为桎梏的嫁衣？
    还是向逸仙直接吞食柳惊鸿，就可用那浩瀚水汽将黑天鹅之身冲刷湮灭？
    或者将柳惊鸿做成药引，再配合其他药方，以及秘法，将做成净魔丹？
    ……
    荆忆寒思绪万千，都是遵循常识去判断，可她又觉得没那么简单，否则公孙又晴不会表现得如此奇怪。
    想到这，荆忆寒强行按住内心嘈杂思绪，嘴巴微微张开，“师叔，我师尊她……”
    荆忆寒还想问公孙又晴，可是依然到最后，又忘记要问什么。
    刚才，荆忆寒清晰的从公孙又晴短短的一句话中，听到了喜悦和兴奋。
    明明是一件非常好的消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荆忆寒内心却涌出一种难以言明的预感。
    这种预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每次出现都十分准确。
    张慈一家来武陵源定居，是荆忆寒最先发现，且还是荆忆寒负责监视和照顾张慈一家。
    这是荆忆寒作为弟子堂大管事多年的经验，以及陪伴父亲处理外门事务多年的经验，而产生的一种敏锐直觉。
    “死气沉沉的天子山，要热闹起来了。”荆忆寒心中暗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又平静，又复杂，还带着一点点愉悦。
    一旁，公孙又晴还不知道自己过于兴奋透露出的一句话，让荆忆寒陷入常识陷阱，下意识把柳惊鸿当做底层妖怪，炼丹药引，修为鼎炉。
    其实，公孙又晴是从季沧澜那里得知柳惊鸿习得人鱼族不外传的心灵法。
    人鱼族的心灵法至臻大成境界，完全能够帮助季沧澜斩黑天鹅之身。
    如此看来柳惊鸿的作用，要远远大于向逸仙的真命天子，鲲鲸族的京恒。
    不过，前提是向逸仙不像排斥和厌恶季沧澜那样，十分排斥与厌恶柳惊鸿。
    最让公孙又晴感觉到兴奋的是，季沧澜为了促成交易，甚至透露出一个惊天大秘密作为诚意。
    原来，柳惊鸿是季沧澜的道侣，只是还未完成仪式而已。
    喜爱看各种话本的公孙又晴，可真是太爱这样的事态发展。
    这个秘密，让公孙又晴甚至有一种苍天视角的感觉，她怎能不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