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厚德这几天，整的有点抑郁了。
    这一次有关宋耀宗犯罪团伙的所有犯罪证据和线索的征集，都是他这边负责收集整理的。
    刑警大队混了这么多年，董厚德也算是一个老刑侦了。
    竹林县虽然不大，但是十几二十年下来案子也不少，董厚德这些年里也参与了不少大案要案的侦破。
    什么分尸案、骸骨案、腐尸案，董厚德大多数也都见过。
    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视人命如草芥的毒贩，董厚德都抓过。
    但是，就是他见过最狠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挑战人性上，好像也不及宋耀宗犯罪团伙的百分之一。
    杀人犯杀人，杀了也就杀了，干脆利落，顶多的时候就是毁尸灭迹的手段，有点过分，有焚烧的，有肢解的，有头僵的，有掩埋的。
    甚至，十三年前，董厚德亲自参与的一起案子。
    案子发生在兴安市，犯罪嫌疑人是卖鸵鸟肉包子的。
    这个犯罪嫌疑人把自己的老婆杀了之后就把尸体肢解，然后当成鸵鸟肉包进了包子里边。
    当时这个案子影响非常大，西安市那边从下边的区县里面抽调了很多人参与办案排查。
    重要线索就是董厚德这组人发现的。
    当时有人投诉，说在肉包子里边发现了指甲，不卫生。
    结果一调查，是特么的凶手把人肉当包子肉卖了。
    这案子够让人毛骨悚然了，但是在董厚德看来，当年兴安市的这一名犯罪嫌疑人和宋耀宗犯罪团伙的犯罪行为相比，还有差距。
    当年这名犯罪嫌疑人是因为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出轨，所以情急之下把人给杀了。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这个杀人动机也算说得过去。
    只不过对方处理尸体的方法，有些让常人难以接受。
    可宋耀宗犯罪团伙干的事根本就毫无人性可言。
    就因为11块钱的出租车费，人家跟他要他不给，就把人家全家人凌辱一个星期。
    女儿老婆都特么疯了，司机也终身残疾。
    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人当人看。
    更可恨的是这种事情在报警之后，城区派出所竟然第2天就把人给放了。
    那名司机的腿为什么被打断，到现在依然是瘸的？
    就因为他报了警，第2天李牧之从派出所出来后，当天就是上门把司机的腿打折了。
    人性之恶，宋耀宗这伙人可以说做到了极致。
    秦川靠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资料，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仅仅抓一个宋耀宗，或者是把他犯罪团伙里边所有的人全抓住，这件事儿都不算完。
    要把曾经庇护过宋耀宗犯罪团伙的所有人一网打尽，这些案子才算彻底结束。
    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也不仅仅是就把犯罪团伙打掉就算完了。
    斩草就要除根。
    如果仅仅是把宋耀宗犯罪团伙给抓了，可曾经给他们当过保护伞的那些人安然无恙，那么他们依然会给其他人当保护伞。
    正义依然得不到伸张，老百姓的权益受到侵害的时候，依然没有给他们出头。
    秦川不可能在竹林县当一辈子，他也不可能在刑警大队干一辈子大队长。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他就算这辈子都在竹林县，可他只是一个人，不能全县的案子都他一个人来办吧？
    梁凯！
    这个和秦川有过几次见面。
    要说有多坏，倒也没有多坏。
    梁凯在城区派出所任所长，同时还是县公安局党委委员。
    虽然和秦川是同级别，但是实际地位要高半格。
    但是现在……
    “走，去城区派出所！”
    城区派出所，梁凯正在和自己的副所长聊天。
    内容也是有关宋耀宗被抓的事情。
    “梁所，那个……秦川不会把事情扯到我们身上吧？”
    梁凯抽出一根华子，递给对方一根：“怕什么？”
    “我们跟宋耀宗没有什么大的牵扯，不过是吃了几顿饭而已，帮了点小忙。”
    梁凯这话说的没错，他没拿过宋耀宗一分钱。
    梁凯有自己的为官之道，他是属于两面三刀，谁都不得罪那种。
    在他看来，这次宋耀宗被抓，肯定有不少人要倒霉，但是其中绝对不包括他。
    宋耀宗的事儿他帮着办，其他人的事儿他也帮着办，但是好处他一律都不拿。
    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谁能拿他怎么样？
    砰！
    办公室门被人踹开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这年头还有人敢踹梁凯办公室的门？
    不是活腻了吧！
    副所长李桥一句特么的还没出口，就看到进门竟然是秦川。
    “他么……秦大队长……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秦川根本没有理会李桥，径直走到梁凯面前。
    梁凯此刻的脸色很难看。
    自己堂堂城区派出所所长还任着县公安局党委委员的职务。
    怎么说也是秦川的领导吧？
    虽然秦川现在是周学习和陈明光眼里的红人，但是在体制内你再怎么红也要讲规矩。
    上来就踹自己办公室门，这是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呀！
    “秦大队长，”梁凯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被踹碎的办公室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