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姆姆忽然就想通了。
    虽然从伊莉娜中得知了赫尔森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单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上看，赫尔森对待蔷薇的表现……看上去还是有感情的。
    在这个异世界，单纯以好坏去评判一个人反而更加不对。
    他拿出了【神奇信络】，向伊莉娜表示了自己还需要考虑一下，另外还询问了一下对方关于赫尔森的信息。
    不过……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尔反尔惹得伊莉娜不快了，她在回复了一个“嗯”之后，并没有理会后面的询问。
    见此，史姆姆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蔷薇。
    “蔷薇，你知道赫尔森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据说他刚上任红月大主教的时候，为了扩大红月的影响力，利用红月的信徒们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具体什么事情？”
    “大概是排挤、暴力吞并其他教会，还污蔑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因为红月准备的很充分，这些在明面上甚至还是正义之举。
    其中小道上偶尔还会流传着红月的罪证，但从各国国家高层的态度来看，他们或许是知道一些内情，但又没法对红月做出制裁，加上红月现在收敛了很多，所以都显得十分默契……”
    “这就是红月教会分布很广，但又没法像光明教会在卑尔卑斯的主导地位一样，成为一国国教的原因。”茉莉补充道。
    史姆姆沉默了一会，然后对上了蔷薇的眼眸。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现在？”奈奈子歪起了脑袋。
    现在已经很晚了，就算是闲逛，外面的设施应该都已经关闭了，哪里有什么好走的啊。
    “对啊，就现在……走吧，蔷薇，就我们两个。”
    “？？？”其他几女一愣，齐刷刷的看向史姆姆。
    “我和蔷薇私聊一会~”
    “什么事情啊……还要瞒着我们？”奈奈子嘟起了嘴巴。
    “杂鱼狗狗，之前你可不这样的！”
    就连莉茜娅，都一脸幽怨的看着史姆姆。
    “跟蔷薇私聊完就跟你们聊，行了吧？”
    “？”几女的脑子顿时高速运转起来。
    她们有些支支吾吾的点头，才发现了蔷薇已经被史姆姆推搡着离开了。
    “姐姐，姐姐，快放开我，我也要去。”
    艾芙娜稚嫩的声音盖过了众人的心跳，让她们的脸蛋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挂满了红霞。
    “不许去！”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掺和！”
    艾芙娜觉得有点奇怪，但完全挣脱不开三人的包围，只能啊呜啊呜的怪叫起来。
    ……
    在门外，一样是冒着蒸汽的蔷薇被史姆姆拉着手，轻轻的跟在他的后头。
    蔷薇的脸皮本来就比其他人要薄，更别说这种遇到这种突然私聊的情况了。
    明明和大家待在一起的时候，心跳都没有这么快的……
    她忍不住低头看着史姆姆的脚后跟，又时不时好奇抬头看着史姆姆的后脑勺。
    她看着史姆姆的耳朵，回想起了自己的耳朵常常被史姆姆帮忙清理的景象。*
    她感受到，史姆姆抓着自己的手有些冰凉，但在和自己嬉闹的时候，却又宽厚温暖……
    就在这个时候，史姆姆停下了脚步。他将蔷薇拉到自己的身边，靠在了过道的栏杆上。
    蔷薇有些不敢看史姆姆的脸，只好撇过头看向栏杆之下的景象。而下方是已经关灯打烊的一楼大厅，只有店老板在那里收拾东西，一脸疲态的整理着柜台。
    诶？在这里吗？
    其实当史姆姆停下的时候，蔷薇的小鹿就跳得不像样了，更别说看到下方还有人的时候，会紧张成什么样。
    上一次私聊，还是在剧院里……但是这附近是住着其他冒险者的，说不定就会突然走出个其他人，然后不小心偷听到自己和史姆姆的聊天内容呢。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脸皮薄！
    蔷薇现在的心底都已经晃成乱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想要委婉的表达换个地方说悄悄话，临到要张口的时候，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就好像……自己也很期待一样，这未免也太怪了吧？
    史姆姆感觉到蔷薇的表现似乎有些异样，连忙覆上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反而让蔷薇更紧张了。
    史姆姆也只好紧了紧抓着蔷薇的手，缓缓开口：“就是……”
    “小声一点……就行。”
    “？”
    蔷薇声音很小很小，要不是史姆姆现在的实力惊人，听力就经过吞噬强化过，还真听不出来蔷薇在说什么。
    不过……既然要想到让我小声，说明蔷薇宝宝其实也很体贴的嘛~
    “就是，我们要刺杀的赫尔森……他很有可能是你的生父，我并不想隐瞒着你，但又考虑到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心情，所以才打算和你单独先说一下。”
    蔷薇一愣。
    我心理建设都做好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她脸上的红霞悄悄消散，然后轻轻的靠了上来，缓缓的啄了史姆姆一下。
    “我明白了……史姆姆是想照顾我的心情。”
    她转过头，将胳膊搭在栏杆上，表情却不如史姆姆想的那般会展露出纠结、困扰的情绪，而是显得一脸平静。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妈妈就告诉了我一切。
    我的母亲是教会的修女，她在生下我没多久，就上吊自缢了……原因嘛，当然是因为赫尔森抛弃了她和我，投奔到红月的怀抱。
    所以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不如说……我还挺想亲手结果他的。”
    史姆姆呆呆的看向蔷薇，他忽然回想起来了，当初达娜女士在说出自己的红月大主教夫人的时候，蔷薇的表现就有些不对劲。
    “我在知道伊莉娜女士的委托是刺杀赫尔森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挺高兴的……但是，我又不想让史姆姆知道。
    毕竟，一个想着弑父的人，一定会不讨喜吧？”
    她顿了顿，眼眶一下子变红了，“结果没想到还是被史姆姆知道了……”
    “才没有不讨喜，不管在什么角度来说，他应该算不上，也不配当你的父亲……”
    史姆姆抚着蔷薇的腰，这么说其实还得赖自己了。
    要是自己不提出来，也不至于让蔷薇这么伤心……等等，伤心的因素好像只是因为我吧？
    想到这里，史姆姆没再说话，而是狠狠的捧过蔷薇的脸，然后靠了上去。
    蔷薇瞪大了双眼，红霞再一次弥漫而出。*
    过了许久，史姆姆才缓缓的脱离，然后直视着蔷薇的美眸，“你应该感受到了吧，我才没有那么容易不喜欢你。”
    “嗯……”蔷薇扭扭捏捏的点头，就仿佛刚才的感触迟迟没有散去。
    看见突然变得乖巧可爱的蔷薇，史姆姆直呼反差感拉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