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的京城,宇文靖先后收到国师与李雨微传回来的信。
李雨微的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幸不辱命,秦岭龙脉已无恙,毒钉已埋入大瀚朝的重要位置。
国师信上详细汇报了秦岭龙脉的整件事情,待修复工作完成再回京复命。
宇文靖从国师长达数十页的阐述中理出几个重点。
没想到除了小龙脉损坏,主龙脉也遭了暗算,更没想到天师门有奸细,更不敢想象,龙脉下的村庄三代人都是敌国奸细。
幸好召了李雨微过去,不然不仅无法解决问题,铁甲军和国师等钦天鉴众人连命都保不住。
“又是大瀚朝!”他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心中满是愤怒,又担忧国内不知道潜藏了多少奸细。
随即,召来朝臣议事,商量如何向大瀚朝反击。
才战后一年多,大晋在休养生息,开战是不可能的,但在边境给他挑点事,在贸易上卡着他确实可以的。
李雨微回程的路上拐道去了德城,花锦的预产期到了。幸好没有意外,顺利诞下一个女儿。
李雨微作为小姨,送给她一个平安扣,住了两日便回了漠城。
回家后,就把秦岭的事丢在脑后了,每日白天自己修炼,晚上指导苏北辰修炼筑基。
转眼秋风渐凉,朝廷的赏赐送达苏府。
李雨微的紫薇天师一职定为一品实职,送来了官印,可以插手钦天监,可以代天子管理大晋所有的风水玄术门派!
可入朝堂议事。
且,月银从十两涨到了五十两!
李雨微对这些封赏并不激动,唯一让她高兴的就是可以管理风水玄术门派,那是真的可以好好修理修理天师门那种败类。
主子升官发财,巧儿和念念最高兴,安排厨房做席面,全府庆贺了一番。
玄麟趁着这个机会,把纯昔风领了过来。
二人拘谨地站在李雨微面前时,李雨微正和念念、巧儿在嗦田螺。
她尴尬地笑笑,招呼道:“纯大夫,要不要尝尝?念念手艺极好的。”
“好呀,这香味馋得我端不住仪态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给,这样吸一下,再用这牙签挑出来。”李雨微示范给她看。
纯昔风一看就会,吃得倍香。
玄麟见状,放下心来了,看来,女人之间只要不存在竞争,便敌意全消了。
她们说说笑笑,还留纯昔风吃了晚饭,当然,也没聊到正题上去。
李雨微觉得自己只是他师父,又不是老母亲,他们自己互相喜欢就行,她能有啥意见的?出点钱就得了。
玄麟把纯昔风送回去之后,还是来找李雨微说这个事。
“师父,我......我和昔风的事,你不反对是吗?”
李雨微反问道:“我反对你能放弃吗?”
“这.......师父别逗我,活了几千岁,好不容易有个母的看上徒儿,不容易啊。”
“只要你想好到了当妻管严,我没啥意见。打算啥时候成亲?”
“她说随时,我们不像人类那么麻烦。”
“话是这么说,不过该给的聘礼你还是要照着准备。”
李雨微拿出一叠银票,数了十万两给他。
“宅子、聘礼、日后过日子的经费,一次性给足你,以后是有娘子的人了,我就不管你了。”
“谢谢师父!”玄麟连忙接过银票,笑得龇牙咧嘴,原本俊朗清贵的容貌变得,呃,傻乎乎的。
翌日,有人上门求算卦。
来人是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姓邹,也是南阳书院的夫子。他们脸色憔悴,眼底乌青,身上还沾染了些不干净的气息。
李雨微在前院的偏厅设了一套茶桌,专门泡功夫茶接待上门算卦的客人。
念念介绍后,他们拘谨地鞠躬行礼。
虽然极少有人知道她是一品官员,但毕竟李雨微是城主夫人,在他们看来就是需要行大礼的身份了。
李雨微温和地请他们落座,亲手把茶放到他们的面前。
“邹夫子,邹娘子,先喝杯茶,再把事情详细说给我听听。”
邹娘子并不去碰茶杯,而是十分急切地开口。
“多谢苏夫人,求您救救我儿子吧。只要能救他,我愿做牛做马报恩。”
“邹娘子,别着急,先说说前因后果,并把八字报给我。”
“嗯,对对对,我都急昏了头。”邹娘子这时才冷静下来,喝了一口茶,把事情娓娓道来。
暑期的时候,天气特别热,她家九岁的儿子邹清泉时常在夜晚与同窗好友出去疯玩,这个年龄懒得孩子管不住,便由着他,只嘱咐他早些回家。
忽然有一夜去得特别晚,过了子时才回来,邹夫子夫妇在家附近找了一圈没找着人,便在院子里等他回来。
他回来时一言不发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邹夫子喊住他想训斥几句,周清泉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们。
邹夫子一看,顿时吓得不轻,平时大大咧咧的孩子此时变得面容狰狞,目光凶狠且泛着些许绿光。
他仅看了双亲一眼,便快步去了房间。
夫妻二人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心里狐疑又害怕。
自此之后,原本天真活泼的孩子变了,行为变得异常诡异,眼神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他白日从不出门,夜晚却整夜不睡觉,时常自言自语,似乎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存在交流。
有时,他会突然大笑或大哭起来,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出来与家人吃饭,邹娘子去给他送饭时,看到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变得浑浊不清,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与他对视时,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而且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就像已经死去多日的尸体。
但在白日唤醒他时,他的思绪又是正常的,他抱着母亲呜呜呜地哭,说有鬼,鬼欺负他。
可能被吓到了,邹娘子追问他,他也说不上来什么,只会抱着母亲哭,哭累了就睡去,到了晚上又变得疯狂不让家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