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儿在牢里待到天黑,君墨都没来看她。
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怨气。
气君墨只顾担心荣婉儿,而对自己的冤情却没有任何表态。
甚至连在皇上面前帮她说一句好话都没有。
现在她都被关了大半日,还不来关心一下,让她越想越伤心。
倒是这牢房里那个胖胖的女狱卒又过来关心她:“玉侧妃,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她甚至交代其他女狱卒不要锁玉九儿的牢门。
玉九儿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破解方法,只好无聊地起身走出牢房。
从这头走到那头,和牢房里这些被宫妃厌弃的老宫女们聊聊,又和那些个犯事的女官侃侃。
倒是意外让她收获一些东西。
有位老宫女对玉九儿勾勾手指,凑到她耳边偷偷告诉她:“老奴知道一个香妃娘娘的秘密,想不想听?”
“请说!”
老宫女道:“香妃娘娘会易容术,她每次出宫都是易容之后再出宫的。
她要么易容成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要么易容成出宫办事的宫女,没有哪次不成功的。
老奴恐时日无多,前半生在宫里作恶多端,但愿临终前这份善意能让老天在老奴死后,少给老奴一些惩罚!”
玉九儿听完一脸震惊,难怪她让人守在宫门口这么久,始终抓不到香妃出宫的证据。
原来是易容啊?
老宫女说完闭上眼睛,一副将死之态,玉九儿急得伸手进牢里拍了拍她的脸:“你先别急着死啊!我需要你帮我作证!”
可老宫女说死就死,两脚一伸出,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狱卒们急忙将尸体抬出去!
玉九儿回到自己的牢房,重新将整件事捋了捋。
香妃易容成林似玉将她引到悬崖,故意中箭和荣婉儿一起演一出苦肉计,陷害她。
若是这样的话,真正的林似玉恐怕已经遭到毒手。
君墨派人下崖,估计只会找到林似玉的尸体,而荣婉儿有轻功在身,或许只是受点伤。
香妃娘娘肯定在周密的安排下已经逃之夭夭,她中的那一箭或许只为骗她的箭矢。
而那支本应该射在香妃身上的箭矢,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会出现在真正的林似玉身上。
她一个即将参加科举的学子现在非但犯了七出的妒心,还背负人命,从此与科举无缘。
真狠毒!
香妃真的中了她一箭,身上肯定有伤口。
可她要如何才能让皇上去看看香妃娘娘身上的伤口呢?
玉九儿想得脑袋都快要爆炸!
正头疼之际,君墨踏着夜色进来,又吩咐人给玉九儿布置牢房。
“终于舍得来了?”玉九儿语气里尽是委屈。
君墨解释道:“本王亲自下悬崖去找证据了!”
“你是不放心你的荣表妹,急着跳崖救她吧?”玉九儿也不想吃醋,可发出的声音却充满酸味。
君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你出事,本王比谁都着急,永远不要质疑本王对你的心意!”
“那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君墨道:“我们找到婉儿和林似玉了。婉儿受了点伤,脚崴了而已,并无大碍!可林似玉却死了!本王也找到你所说的,那件玉桃的衣服!”
玉九儿冷笑一声,果然跟她猜的一模一样。
她急忙问君墨:“那皇上怎么说 ?”
现在关键是皇上的态度,他要是相信她,她就有还有机会出去参加科举;要是不相信,那她恐怕当真无法完成阴山人的祈盼了!
“一件衣服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婉儿醒来之后矢口否认你的供词,只一味地埋怨你心狠!”君墨轻叹一声,
“而林似玉被你一箭射中心口毙命。这个对你非常不利,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玉九儿摇头道:“不对!我没有射林似玉的心口,我射的是她左边的肩膀!我的箭术是厉害,可我当时只想阻止她对我射暗器,并没有想要她的命!”
“这个本王还得找宋晚晴来作证才行!只不过她精神状态确实不算好,一心求死,恐怕证词不足为信!”
玉九儿把她的推断,包括那名老宫女告诉她的秘密都跟君墨说了一遍。
君墨想了想,道:“按照你的推断,此事牵连甚广,香妃娘娘没有暗卫,除了婉儿是她的帮凶,其他几位皇子恐怕也搭了把手!本王立即去找母妃,让她去探探香妃的底。”
“你这还是不相信我吗?”玉九儿一脸委屈,
“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直接跟皇上说,让他直接扒下香妃的衣服,看看左肩有无伤口不就知道了?无需再找你母妃啊!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君墨却坚持己见道:“九儿,这仅是你的猜测,万一易容的不是香妃本人呢?你的推断只会加重皇上对婉儿的怀疑和斥责,而香妃依旧逍遥法外!本王要提前跟母妃和外祖父商量一下,如何保下婉儿再做打算!”
玉九儿冷冷笑出声,嫉火直冲天灵盖:“君墨,你脑子没有进水吧?
现在是荣婉儿伙同香妃和其他几位皇子共同谋害我,你非但不帮我将她绳之以法,还要保她?
你太让我失望了!”
“玉九儿,你不知道外祖父一家为了本王都失去了什么吗?二舅已死,婉儿是二舅娘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也是外祖父唯一的慰藉。
说婉儿是他的寄托都不为过!
他老人家已经失去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家里如今仅有婉儿一个小辈,倘若再出事,你让他老人家如何面对?”
玉九儿气结道:“说来说去你只是在想办法保护你的荣表妹!那我算什么?我的科举,我的阴山百姓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他最先想保护的始终是他的表妹。
太让她心寒了!
“九儿,你不能因为嫉妒,只看片面啊!如果婉儿她当真做错事......”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你一心袒护她,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玉九儿不等君墨把话说完,就猛地将他推出牢房,“你走!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君墨看了看玉九儿,轻叹了口气:“那本王先走了,你先在此住一段时日,本王会尽快查出真凶!”
望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玉九儿气得抓起桌上的茶壶扔出去:“混蛋!”
他居然连哄一哄她都懒了,他的表妹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翌日
骊山书院的几位女先生和玉桃一起来宗人府探望玉九儿。
玉桃哭红了眼睛:“九儿,你受苦了!”
舒灵也哽着声道:“今晨皇上宣布狩猎终止,所有人都回京了。
我们诗友会众多姐妹下跪恳求皇上放你回府再行调查,皇上也没有答应!”
“在哪住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会试。还有十几日,我得在会试之前洗清冤屈才行啊!”玉九儿急得眼眶猩红,
“对了,你们看到宋晚晴了吗?在狩猎现场,她能站出来为我作证,这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管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目击证人,我还得靠她帮我作证!”
谢诗儿点头道:“我们回来路上看到她跟靖王的侍卫回府了,靖王爷应该会去找她!”
玉九儿顿了一下,他会先去帮她找荣婉儿,还是先去找他祖父商量解救荣婉儿之事还难说。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不相信宋婉晴的证词,主要是因为她萎靡不振,如果能让她恢复精气神,说不定皇上会考虑她的证词。
可容婉儿乍一看已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她要如何让她重新振作呢?
没有荣婉儿的教唆,宋晚晴所求还是君墨吗?
玉九儿想了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对玉桃道:“你现在立即去靖王府,把宋婉晴带到这里来,我想试探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