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儒和贾瑞听了都笑了起来,齐齐邀了贾环在家里吃饭。
贾环推辞不得,只得笑着答应了,代儒殷勤着叫下人赶快准备饭菜,贾环还记得代儒喜欢吃酒,特特叫了小厮回去抱了两坛子惠泉酒和果子酒拿给代儒吃。兰夫人知道贾环在代儒这里吃饭,还特特的拿了两碟子点心给他们吃,有庄子上现送来的黄羊趁着新鲜送过来一只给他们下酒。
代儒倒是高兴起来,给自己和贾环、贾瑞一人倒了一碗酒,吩咐下人将黄羊切上一块,和其他的菜一起做成了装锅子呈了上来,自己便与贾瑞一起劝起贾环酒来。
贾环一阵汗颜,好在自己也是吃过几次酒的,遂与代儒一起慢慢的喝了起来。
席上,代儒开解了心事,又没有了后顾之忧,自己倒是笑了起来,与贾环说道:“日前我从族学那里过,见倒比以往修缮的更好了,听说雇的先生也都是严苛的,诗书也都是通的,此次族中子弟也是有福了。”
贾环笑着点点头,贾政也算是下了大力气,由此可见他的重视程度,所聘的先生都是才学甚好的,满京里也是有名气的,且自己手下也有清客相公,三五不时的听了贾政的话也要过去授授课,他还与自己说了,若有交好的同窗也可以邀了过来授两堂课,福利是少不了的。
而且,贾政见那族学的房子实在是不堪,又小的不甚中用了,族中子弟挤着简直不像话,已然知会了贾珍,在不远处选了一处三进的院子做新址,现在正着人打扫装饰呢,待装好了就能迁过去了。
贾环见代儒心情也好了起来,也是想着贾瑞的将来,遂笑道:“如今族学被二老爷管着,倒是事事通的,瑞大哥左就也是要科举的,听说请来的先生都是精通严苛的,祖父何不叫了瑞大哥进族学里读书,将来也好下场。”
代儒听了一愣,低头细细想了起来,觉得贾环说的甚有道理,遂与贾瑞说道:“环哥儿说的很有道理,不若这样,明日我就去和二老爷说去,家里你只管放心,不必在意别的。”
贾瑞也是想着去的,只是见代儒之前难过,也不好说出口,今见代儒点了头,也心里高兴起来。
贾环见二人都愿意,遂笑道:“不必祖父劳苦,孙儿今儿个回去就与二老爷去说,明日瑞大哥直接去就好。”
代儒感激的说道:“我的好孙儿,还能叫我我说什么呢,祖父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教了你。”
贾环笑着说道:“祖父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本不必如此。”
代儒和贾瑞都笑了起来,待吃完了饭,贾环自回去和贾政说了贾瑞要进族学的事。贾政本就对代儒心存愧疚,既是代儒说要贾瑞进族学,他还有什么说的呢,忙不迭的答应了,笑道:“明日我休沐,就亲自带了他去吧。”
贾环笑着点点头,贾政见他一脸的绯红,就知道是吃了酒的缘故,遂笑着说道:“又与你堂祖父吃了酒么,还不赶紧回去歇息着,紧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贾环笑着退下了。
贾环这里高兴的很,宝玉那里可就难过不少。
为着贾政掌了族学,请来的先生都是严苛的,那宝玉也不得不跟着去上族学了。宝玉本就懒散惯了,之前不过是应名上个族学,其实隔两天就要贾母帮着请假说出去交际不来,或是干脆就自己不去了,左就代儒也总是不去,族学不过是贾蔷或是贾瑞在那里帮着看管,谁也不能说宝玉什么,都知道他是贾母的心肝宝贝,族学里的费用还指望着宁荣二府呢,做什么要违逆了他。
可是这一回不行了,主管族学的是贾政,那新来的先生又都是严苛的,贾政特特吩咐了,只要他不去,即刻告知贾政,贾政自然会用家法管教他,宝玉苦不堪言。元春、袭人倒是趁了意,笑言还是恶人须得恶人磨,贾母和王夫人也不能因为先生严苛向贾政求情,宝玉无人可诉,内心也是流泪不止,他本就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的人物,经此一次,学业倒是跟着进步不少,贾政倒是得意了。
这日,正值金陵的庄子送来了地租,贾珍吩咐了族中子弟来此领年例,贾敬思谋着久未见过族人,倒是也跟着出去看了看,见都是无甚出息之辈,畏畏缩缩的,简直不成个体统。贾敬心里烦闷,遂召来尤氏问了问,看看宁府子弟,无论近支远支都有哪些看起来忠厚老实或是精明能干之辈,尤氏想了半日,只说出一个贾璎,一个贾菱。
贾敬便问贾蓉为人如何,尤氏还能说什么呢,总归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多说少都不好,只得低头讪笑着不说话。
贾敬一看就知道贾蓉为人不妥当,在那里想了半日,便与尤氏说,将贾璎和贾菱召了来与他看看。
正巧两人过来领年例,尤氏赶紧派人召了两人过来。
贾璎、贾菱不知其意,领过了年例,尤氏派了小厮带回去,两人遂忙忙的进来见过了贾敬。
贾敬观其言,察其行,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悄悄问过了尤氏,知都是近支子弟,此次贾政也将两人纳入了族学里,也就点了头,与尤氏背后说道,今后要多多照顾这两个人,有短缺的尽管补上,将来只怕要依仗他二人了。
尤氏听了满嘴苦涩,知道自己也是生不出孩子了,贾珍又荒唐好色,什么没有伦理的事情也敢做出来,偏偏又好面子,怕被人说,与自己二妹三妹厮混,只是不给名分,带累的尤二姐和尤三姐名声不好,嫁也嫁不出去,他还得意洋洋,只以为无人知道。
贾蓉跟贾珍常年在一起,学的是一般无二,只要尤二姐和尤三姐来了,立马和贾珍一起过去与其调笑,也不顾得那是自己名义上的二姨三姨,抑或说,他贾蓉也并没有将尤氏放在眼里,不过是将尤二姐和尤三姐当做取乐的粉头一样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