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子姓窦,小名窦儿,是衢州附近的村子里窦廷章的女儿。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但却生的美艳异常,那一年她刚刚及笄。(女子十有五年而笄)
这一天,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家里来了一位贵客。
原来那人是衢州的世家公子南三复,骑马在附近游玩,为了躲雨,才进了窦家。
说起这位南公子,在这附近也算是个名人,窦廷章自然不敢怠慢,招待的殷勤备至。
这南三复无意间瞥见了窦廷章的这位女儿,惊为天人。
离开后依旧念念不忘,此后他时常带着礼物和美酒佳肴前来拜访。
一来二去,便与窦家人混熟了,窦儿也不再避讳南三复。
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面对开着豪车(骑马)的翩翩贵公子,哪能不动心?
一天,南三复趁窦廷章外出,拉着窦儿求欢。
还好,窦儿尚有一丝理智,严词拒绝,但南三复便指天盟誓,说一定会娶她过门。
于是,经典桥段出现了,南三复最终哄骗上手,待窦儿怀孕。却又嫌其贫家出身,不肯纳娶。
这就是典型的清纯少女遇富二代骗炮,未婚生子,又始乱终弃的故事,但后续发生的事情,让南三复这个渣男与众不同起来。
最终窦儿生下了一个男婴,窦廷章大怒,将女儿暴打了一顿,还将孩子扔了出去。
窦女无奈,悄悄请邻居去告诉南公子,请他来救自己和孩子。
此时,南三复已经看上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儿,哪会管窦儿母子的死活。
夜里,窦儿偷偷跑出门,捡起被父亲遗弃的婴儿,却见孩子还活着。
便抱着孩子至南三复家门,对看门的说:“我要见你家主人,听他说一句话,我就死不了了。
他不念我俩的感情,还不念他的儿子吗?”
但南三复闭门不见,那一夜天上下着大雪,窦儿母子最终被活活冻死在大门口。
听到这里,赵凡天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母子死的如此凄惨,难道就没人管吗?”
地上跪着女子凄惨一笑,道:“南三复有钱有势,花了一千两银子上下打点,这事便过去了。”
“而他要娶的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估计下月就要进门,谁还会记得我们母子?”
赵凡天一时气结,对她说道:“你来找我,是要让我帮你打死那个渣男出气吗?”
窦儿摇了摇头,脸上已不见凄苦,变得有些狰狞。
“仇我自己会报,我只是求道长帮我找回孩子。”
赵凡天懵逼了,孩子不是在你怀里抱着吗,还找什么孩子?
这时,那个吊死鬼何平站出来解释道:“窦儿母子死的惨烈,怨气冲天,被铁口神算看上了,想要让窦儿为他效力。
但窦儿不听他的话,他便勾结钟楼里的鬼怪,将窦儿孩子的魂魄拘押在钟楼的地穴里,企图逼迫窦儿就范。
我因为和窦儿同病相怜,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今夜刘一嘴被道长杀死,我摆脱了控制,便带窦儿来请道长襄助了。”
这下,赵凡天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他未想到,这位铁口神算竟与钟楼的怪物还有勾结。
白九也走上前,对赵凡天恭敬行礼道:“赵大爷,窦儿母子怨气冲天,地府也容不下她们,而那钟楼下是极阴之地,鬼子在那里待得久了,必成鬼王。
这刘一嘴打得好算盘,妄图控制窦儿,借此让鬼王为自己效力,成就一代邪师,若是让他诡计成功,只怕衢州将经历一场浩劫。
鬼王出,天下乱,我们地府也无法安宁。
如果赵大爷能善了此事,我也算为地府立了大功,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也可以更好为赵大爷效力。”
赵凡天没有搭理白九,他走到窦儿面前,问道:“你打算怎么报复那个渣男?”
窦儿老老实实答道:“我已经警告了他要娶的那家人,若是执意将女儿嫁过去,我就杀了她”
“我要让南三复日日夜夜活在恐惧中,他这辈子休想再娶任何人进门!”
赵凡天听后,没有说话,默默转回头。
听到报复手段,他记起这个窦女了。
只是因为原书中,这件事发生在晋阳,也没有刘一嘴这厮参与,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上一世读聊斋,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故事,一个是“田七郎”,另一个就是“窦女”。
前一篇是报恩,后者则是复仇。
这两个故事并无相通之处,却都同样惨烈震撼,惊心动魄,让人过目难忘。
当年读到窦女复仇的故事,让人莫名的心寒。
你永远不知道,人心坏起来能到什么程度,渣男心肠狠起来有多可怕。
南三复自不必说,
“但得主人一言,我可不死。彼即不念我,宁不念儿耶”
但人心就是这样恶毒,这人的心肠冷的像石头一般,任凭这对母子在大雪中啼哭。
“女倚户悲啼,五更始不复闻。质明视之,女抱儿坐僵矣。”
读到此处,怎能不让人四肢冰冷?
而那个窦廷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怒搒女。”
“窦乃弃儿,益扑女。”
窦女本不用死的,哪怕南三复不肯接纳她,只要他父亲给女儿留条活路,她也不至于有家不能回。
可以说,是这两个人,让这对母子无路可走,唯有在大雪天被活活冻死这一条绝路。
这一世,窦女的命运显然更加凄惨,又碰到了刘一嘴这个不要脸的邪师,竟想操控这对可怜的母子。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帮你。”
窦儿面露喜色,正要开口,却见赵凡天摆了摆手道:“先别忙着感谢,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再说。”
“南三复这个畜生交给我就好,你不要再参与。”
“那些嫁给他的女孩,也是家里贪慕南三复的家世,被逼迫的,哪有什么自主权力?”
窦儿脸色变了,想要争辩。
赵凡天却不给她机会,继续道:“当然了,你若是不满意,可以按自己的办法做,但此事我不再管了!”
终于,到底还是母亲的天性占了上风,她迟疑的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听道长安排,但若是偏袒这人,我也是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