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诺然交给秦烨的破译好的资料中，大部分都是关于人体的研究资料，更确切地说是，人体实验。资料中，和实验本身相关的数据并不多，更多的是，实验运转的周边资料，诸如资金流转记录、预算表、实验室负责人员等等。

    N01流动的资金并不小，虽然被赶到了三疆之外的西伯利亚雪原上，但他们却每个季度都有从帝国各处购买的各种专业设备，甚至有些仪器的专业程度约等于帝国最顶尖的研究设备。不少设备的购买不仅仅需要高昂的费用，甚至还需要专业的证明。

    秦烨的眼眸微微眯起定在一长串的设备名上，片刻，他抬起头看江诺然：“小爸，你觉得是什么人在暗中长期支持Eom的实验？”

    江诺然摇摇头：“但毫无疑问，这个背后支持者的势力并不小。”说话间，成年的omega将资料翻到中间的某一页，页面上赫然写着：基地研究员招聘条件。

    岗位描述含混不清，但条件却是极其苛刻，5年以上的人体细胞学工作经验，和硕士及以上学位甚至不是优先条件而是必须条件。

    江诺然顿了顿道：“我不知道按照他们的招募标准是否能招到人，还是说，这只是他们的筛选目标，他们会主动去接触符合条件的人才，之后想办法说服他们。”

    想办法说服？秦烨思忖片刻道：“我倒觉得诱骗科研人员可能性可能更大。”顿了顿继续，“比如在招聘软件上先给出极高的薪水，然后再把人带到N01去，登到了N01的时候，科研人员们在那种极其偏僻的地方被限制自由，然后强迫他们进行科学研究。”

    “不会。”江诺然摇摇头，他见识过Eom的疯狂，比起逼迫，那些人更喜欢的形式是所谓的洗=脑，用所谓的高尚，所谓的未来，来承诺给大家，于是乎，当下的一点付出就不值得去提了。

    秦烨在资料上浅浅翻看了关于人体实验的部分，片刻，Alpha直视江诺然：“好了小爸，”他说，“还是来聊一下跟雪棠有关的部分吧。”

    江诺然点点头，将桌面上的几份报告展开，一份是京墨的基因报告，另外一份则是雪棠的，雪棠的有些模糊不清了，京墨的则没有什么确实。

    “秦烨，”江诺然叫道，“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关于棠棠的资料还有残缺，但京墨的却是完整的，我们根据京墨的基因报告，已经在研制能治疗他的药物了。”

    京墨曾经是N01的最完美的试验品，却因为被延迟分化而分化失败，甚至成为信息素障碍。在受到强烈的信息素刺激后，omega生长出了腺体，但那里却不分泌信息素。甚至还因为体内情况的波动而导致昏迷。

    雪棠和秦烨几人之前潜入N01基地，并且发现那里人去楼空，就是为了寻找能治愈京墨的资料，本以为江诺然这边的破译需要花费很久，秦烨烨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谢谢小爸。”Alpha的眼神有点感激，又道，“明天一早我就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棠棠的，那一定会很开心。”

    “嗯。”成年的omega点了点头，又道，“京墨是雪棠的哥哥，我也想他快点好起来。”

    江诺然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冰雪般单纯可爱的孩子，也愿意帮雪棠去守护他所重视的人，虽然确实一断时间都在加班，但omega却丝毫没有怨言。

    “谢谢小爸。”秦烨再次说了一遍，Alpha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点激动，像是感动到要哭一样，江诺然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哪怕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成年Alpha但秦烨在他眼里，却始终还是个孩子。

    “接下来还是来看看雪棠的资料吧。”江诺然收起几页纸，并且把另外的放在上面，纸张上的照片是雪棠，但数据却有好几项缺失。

    江诺然又道：“你们带给我的U盘是电子版的，里面有的数据已经损坏了，我找人修复才尽可能得到了这些。”

    秦烨一边点头，一边听江诺然继续讲下去。

    “棠棠和正常人主要区别在于，他是人工培育的。”和京墨不同，京墨是有生父生母的，而雪棠则纯粹的实验室产物，就是试验体。

    秦烨点了点头，但视线中还有一丝模糊和不解，江诺然解释道：“人造子宫是科技想要突破的一部分，而雪棠似乎就是那个成功突破得到的作品。”

    他顿了顿又道：“但即使是人造子宫，或者是人造生殖腔，也是模仿人类但生理结构。从怀孕的过程来看，胎儿在母体里是需要养分供给的，我们是哺乳动物，母体为了养育胎儿，就会通过期待将胚胎通过脐带和目的相连。”

    “但问题是？”秦烨继续下去，“但是雪棠是没有肚脐眼的，证明在雪棠出生之前，他身上是没有脐带的。”

    “没错，”江诺然继续道，“那么问题就出现了，作为试验体的雪棠，那他在母体或者培养皿里面是怎么获取养分发育的？”

    Alpha的表情有些凝重，思考了需求也没有思考出来个所以然来。不像是弟弟继承了小爸的聪明才智，秦烨对这些生理学上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就是说，这些问题，现在哪怕是凭借帝国最顶尖的技术也无法解决的是吗？”

    “没错。”江诺然顿了顿，又道：“我们生活的帝国，向来严谨人体实验，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没有任何的相关资料去作证和推测我们的结论。”

    “既然如此，Eom到底是怎么做到当今的规模和研究成果的呢？”Alpha问道。

    江诺然摇摇头，秦烨继续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明明人体实验还有人体改造才应该是基因工程的大方向，帝国为什么要严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