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培灵知道不是这样的,她了解王锋,关于他那对自己近乎偏执畸形的爱,她也能感受到,所以她很清楚,哪怕王锋真的要离开滨海,也一定会给自己发一个告别的消息。
所以李培灵才怀疑王锋可能是真的出事情了,只是她实在想不到的是在滨海有谁能够留下王锋的命。
就在这时,李培灵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电话,这个本该成为江底浮尸又活的的人,然后又想到了那个气质淡然,长相阳光帅气的李长生,那天下午,苏天河的手下就折在了他的手里。
难道是他动的手?
李培灵有些不太敢相信,她问过王锋的,王锋说动起手来的话,李长生死在他手里的几率是九成,可是为什么没能回来的人居然是王锋呢?
小人物还真的把死棋给盘活了。
李培灵接受了现实,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你死我活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单用牌面上的数据来分析,不过她也不慌。
如果说谁因为王锋死了,就以为可以轻易的拿捏她,那么就大错就错了。
李培灵端起冒着热气,茶色微红的杯子泯了一口茶,坐姿端庄,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门铃声响起。
李培灵过去开门,看了眼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身上多处淤青惨样的年轻人,接着问道:“李长生没跟你一起来?”
“来见李姨,带上别人终归不太好。”我笑着说道。
“进来吧。”
李培灵转身进去。
我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李培灵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走到沙发处坐了下来,开始审视一点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来的我:“王锋呢?”
我摇头:“不太清楚,这事得问苏天河。”
“这么说王锋真的死了?”
李培灵品出来我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变。
“害人终害己,王锋想杀别人,自然也有被人杀的一天,不奇怪。”
我拿过一个大理石茶几上倒扣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然后看向李培灵,带着一丝不解,目光陌生:“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来赵家这么长时间,我应该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吧,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呢?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就差点沉在江里了?您信佛就是这么信的吗?”
“倒也没有一定要你死。”
到了这个时候,李培灵也没有藏着掖着了,冷淡的说道:“而且你也不要企图用信佛来讽刺我,所谓信佛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罢了,我给过你选择了,你那张信用卡的钱,如果你一分不动,九万块钱你可以带走,但你选择了刷出来,也就给了我心安的理由。”
“原来在李姨的心里,我这条命就值九万块钱啊?”
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轻声笑了笑,接着语气中夹着一丝锋芒,说道:“可我觉得账不是这么算的,哪怕我陈明活下来了,哪怕最后只是小伤。”
“可我终究只差一点点,我就被人捅死了。”
我抬起了头,对着李培灵灿烂的笑了起来:“李姨,我很怕死的。”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待在谷底爬不起来。
不死总会抬头。
这是我们老家的一句谚语。
从宁安到滨海,我可以说是一路佝偻着脊背,低调做人,见谁都低一头,直到这一刻,总算有了点说话的资本。
我盯着李培灵:“李姨,说实在的,或许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别人的命从来都不值钱,但对我来说,我的命很值钱,如果我认为我的命不值钱就会留在宁安跟一个叫赵敦煌的人死磕,而不是从宁安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来到滨海,我刷信用卡里的钱,而是我觉得那钱我该拿,我是用我的命换的,这件事上,我对得起赵爷,但您对不住我,居然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