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的脸憋得通红,大气都不敢喘。
身体敏感到感官也被放大数倍,得以清晰听到来自电话那端的声音。
是他的首席秘书,范文欣打来的电话,问他是否平安到达淮城。
“……李总对你的缺席很不高兴,在高尔夫球场打了一下午的球,我已经让会所那边找几个好看的女模过来,不知道能不能哄得他签约。”
竟然用这样的姿势说起了公事。
凌昭腰酸腿疼,手臂也疼,颤巍巍地抽出一只手抵在他坚实的小腹上,试图把他推开。
要打电话就一边儿去,别这么折磨她。
男人看着她湿漉漉的小手,眉心微皱一下,身体紧跟着撞她一下。
“嗯……”
电话那头似乎听出男人的心不在焉,又听到一声难听又奇怪的声音,话音尴尬起来:“那,我就不打扰霍总了。祝霍总跟太太……”
凌昭没听到范文欣把话说完。
霍奕修把电话挂了,捞起她的腰又奋力耕耘起来。
凌昭扭头瞧着男人,湿漉漉的眼睛委屈极了。
她只是太累了,不是这个意思啊!
很久,霍奕修才结束这场荒唐事。
失去支撑的凌昭一点力气都没有,沉重的身体往地上滑,橱柜门上划出一道下滑的潮湿手印。
歪斜的围裙仍旧挂在她的身上,急促的呼吸使她胸口不停起伏,粉色肌肤泛着盈盈汗珠,艳丽极了。
男人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凌昭身体一颤,掀起眼帘,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想让人欺负了。
霍奕修打算抱她起来时,手机又响了。
男人眉心微蹙了下,捞起手机接听。
这一次,不是他秘书的声音,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高尔夫球打在范秘书的额头上,当场就流血了!”
凌昭的手臂搭在霍奕修的肩膀,抱起一半的身子被他丢回原地。
男人脸色难看,直起腰就朝门口大步出去,把给他提供情欲价值的妻子丢下了。
凌昭的臀撞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疼麻了半个身子。
她望着门口方向,苦涩地笑起来。
以为这一世可能有所不同,结局还是一样的啊……
空气中隐隐透出焦糊的味道。
凌昭勉力撑着颤抖的双腿起身,把燃气关闭,光着脚缓缓朝楼上走。
民宿是闺蜜花了一个月工资订的,凌昭通过微信给她转账。
转账完后就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不管了。
睡得昏昏沉沉,突然听到微信铃声,她以为是闺蜜问她话,不想让闺蜜担心,就没回复。
一觉睡到天亮才恢复体力。
原来半夜下雨了,早晨的树叶挂着水珠,阳光一照,璀璨如水晶世界。
凌昭伸了个懒腰,身体酸疼得让她皱眉。
低头一看,身上全是被那狗男人掐出来的指痕。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凌昭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电话,闺蜜兴奋的声音传过来:“怎么样怎么样,霍奕修来了吗?”
浑然不觉,如果霍奕修此刻就在她的枕头边,她这样急切地问话会让人如何尴尬。
闺蜜似乎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急躁,轻轻咳一声:“好像电话打得早了些,你们继续睡。”
凌昭瞅着手机自嘲笑笑,上面的通话时间还不到十秒钟。
她该怎么告诉闺蜜,她挺没用的,霍奕修听到他的秘书被人打了,马上就抛下她走了。
凌昭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闺蜜,免得她以后再白忙活。
她打开微信,看到有个红点,没多留意就点进去回复:他不行,我不抱希望了。
发完消息就起床去洗漱了。
刷牙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她往外看一眼,没多想,一直到吃早餐时,看到微信上霍奕修发来的问号,她一口麦片粥喷出来。
她竟然把发给闺蜜的话,发到霍奕修那里去了。
而半夜的微信也不是闺蜜发给她的,而是霍奕修发给她的。
“你就值这点钱?”
联系前后,不难看出,霍奕修以为他们发生过关系后,她就从他的账户转账了两万块钱作为她的“劳务费”。
凌昭被霍家领养的那些年,霍家还不是现在的豪门霍家,而是败落后苦苦生存的霍家,凌昭几乎没什么零花钱。
婚后,霍奕修给了她一张副卡,凌昭可以随意使用。
不过重生后,她就不怎么用他的卡了。
她在试图减少对他的依赖感,却不想昨夜那一转账,让霍奕修以为这是她索要的服务费。
更要命的是,她还把“不行”戳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凌昭咬着嘴唇,这话解释不清楚。因为这本来就是骂他的。
她握着手机敲击屏幕:纪念日礼物都没送给我,我就当自己买了。
凌昭死了的心是一片沼泽地,只生怨气。
两万块,她还嫌少了呢!
霍奕修看着发过来的信息,微微怔忡。
若是以前看到这样的消息,他脑中浮现的是女人唯唯诺诺又手忙脚乱比划手语的样子,生怕他不高兴。
可此时,他想到的是她又委屈又敷衍的模样,就像昨晚那样。
结婚纪念礼物?
霍奕修的婚姻字典里,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要不是父亲临死前强行下的命令,他根本不会娶她。给她霍太太的身份,已经是他给她最大的恩典。
不过看到她索要礼物,霍奕修竟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只是在想她花两万块买了什么礼物。
“奕修,你在想什么?”范文欣躺在病床上,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跟霍奕修是大学同学,霍奕修创业那天起,她就自荐做他的秘书。
在外,她叫他霍总,私底下,她一直这么叫他。
被高尔夫球打到额头,她头破血流,还有脑震荡,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两天。
牺牲这么大才把男人骗回来,可不能让他想着那可笑的周年纪念日。
一个哑巴算什么东西,既上不了厅堂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就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把戏捆绑男人。
霍奕修回神,看到范文欣摸着额头,担忧问道:“疼?”
范文欣懂事地摇头:“就一点小伤,就是那合约……”
霍奕修的眼神倏然冷冽:“李家栋这脾气可不行,容易给他老子惹祸。”
范文欣听着他的意思,是要给她出气了。
也就什么怨气都没了。
“你现在的风头太盛,李家栋看不顺眼,拿我出气也没什么。他自己知道闯了祸,怕他爸罚他,听说连夜跑去国外了。”
范文欣偷瞧男人一眼。
“奕修,因为我的事,害得你跟昭昭的周年纪念日都没能好好过,对不起,回头我买个礼物补偿她。”
霍奕修微微蹙了下眉毛,淡声道:“你是为公司受伤,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淡漠的语气,充分体现凌昭的毫无贡献,还招人厌。
不但没有贡献,还妨碍他的项目进程。如果他没去淮城,就不会出这档子事情,合同说不定也已经拿下。
“公司的事情你先别管了,好好养伤,放你一周假期,想吃什么买什么,报公司账上。”
“那怎么行。”范文欣一把抓住起身的霍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