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肚子疼,脸白得跟纸似的。
可至今,霍奕修都没有问她一句。
她不理会范文欣险恶的问题,只是静静看着霍奕修。
【我不舒服,可以让我休息会儿吗?】
霍奕修紧抿着唇,似在极力忍耐。范文欣看他一眼,对着凌昭道:“太太,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传出去,对太太的名声不好,还是谨慎点,我这边也可以做好公关准备。”
凌昭再将目光转向她:【公关?公关什么?霍太太肚子疼进医院?】
【跟同事聚会,酒量差进医院?】
【还是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范文欣料想凌昭要狡辩,却不知在霍奕修质问时,凌昭就已经承认了。
此刻,她摆着严肃的脸孔,将事情说得十分严重:“太太,有人在酒吧都看见了。你跟一个穿着性感的牛郎姿势亲密。霍总同意你出来工作,是觉得你在家可能寂寞了,他信任你不会做背叛他的事情。”
【谁看见了?】凌昭反问。
那间酒吧,是普通上班族放松的地方,跟他们这些高阶层的人去的地方不一样。
霍奕修同等阶层的人,会去那里吗?会看到她吗?
至于那些普通人,也不会知道她是霍太太。
凌昭的脸色差,但是眼神凶,一点也没有软柿子好拿捏的软弱。
她看向了霍奕修,苍白弱小的人儿,躺在病床上看起来那么无力,仿佛用力一捏,就可以把她捏碎。可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嘲弄,对对手的鄙视。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跟牛郎在一块儿?因为造纸公司的工作,是你给我安排的?】
她怎么会那么傻,觉得老天是眷顾她的,几分简历发出去,那么快就找到工作。
那么多有工作经验的人不要,要她一个不是名校出身,也没一技之长的哑巴。
摆着当财神吗?
可能吧……霍总一句话,可以给到小公司不少好处。
霍奕修觉得凌昭那眼神刺眼极了。
可他越是愤怒,就越显得冷静,眼底一团黑雾。连范文欣都感觉到了他浑身的冷戾。
她语气沉重:“太太,霍总是关心你。你想要工作,霍总不希望你受到打击,托朋友给你一份工作,千交代万交代,工作环境要舒适,不能被人欺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你却这样回报他,太不应该了。”
凌昭始终望着霍奕修,眼睛里的嘲弄不减。
【范秘书,你代表了霍总吗?】
【霍奕修,你认同范秘书作为你的发言人吗?】
霍奕修的脑袋微偏,对着范文欣道:“拍卖会结束了吗?”
范文欣摇头:“还没。”
霍奕修没再说话,但范文欣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安静离开了。
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事后会如何。
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凌昭她灭不了霍奕修的怒气,她自己找的!
病房内一下子只剩下霍奕修与凌昭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气氛压抑到极致,好像乌云都飘来了这间病房。
凌昭累极,闭上眼睛靠着枕头。
忽然,感觉手被人握起。
她吓得手一颤,睁眼,却见霍奕修拿着手帕擦拭她的手心。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像是在擦拭脏东西。
凌昭很快明白过来,他是在擦她可能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地方。
嘴唇轻轻动了下,头扭到一边。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做事要有分寸,别作过头?”
男人的声音清冷,像是溪涧的水,看似潺潺薄薄,却冷彻刺骨。
凌昭微微颤抖,看着男人的瞳孔张大。
他的脸低垂,神色平静,一下一下擦拭她的皮肤。粗粝的经纬线将她的皮肤擦到发红。
凌昭捏了捏手指,憋着的气,败了。
【我不认识他,他自己找过来的。】
霍奕修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看。
“是漂亮,有招蜂引蝶的本事,那就不要出去工作了吧。”
凌昭气极。
在知道工作是他安排的之后,她是有辞职的打算,可她还没递交离职报告呢!
而且就在刚才,她也想清楚了,就算是霍奕修安排的工作,她也决定继续做下去。
他们说的没错,她只是个哑巴,没有经验,学历也不够漂亮。靠她自己找工作,万分之一的希望。
在那家公司,起码她可以先积累经验。
【我不同意。我已经熟悉那里的工作环境,同事也都认识了,工作我也在慢慢上手。】
霍奕修道:“你觉得那种公司,在乎你一个小职员?”
他的声音是不在意她意愿的清冷,是掌控她如何生活的霸道。
凌昭捏着手指,还是放低了姿态:【他们不在乎我一个小职员,但我在乎那一份工作。在那里,我有价值感。】
或许是她低眉的姿态终于让霍奕修满意,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家里的保姆,试用期到了吗?”
他突然换话题,凌昭有点懵。
更害怕他说,那两个保姆一个不留,让她回归家庭,继续做那些琐碎家务事。
凌昭多了个心眼,这时候她不宜挑衅霍奕修的权威,适当退让,争取自己的权益。
【你想要留哪个?】
霍奕修似乎满意她认识了自己的位置,淡声说:“保姆是你要请的。”
凌昭当然想留表姐。
张妈是范文欣弄进来的,是她留在霍家的眼线。
就在凌昭要说留下的人选时,霍奕修突然道:“一个留着做一日三餐,一个负责全屋打扫,做你的司机。”
凌昭抿了抿唇,他都已经做决定了,还问她做什么?
亏她还想了那么多。
凌昭点点头:【你出钱,我没意见。】
事情似乎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范文欣不能理解,可她不敢直接去问霍奕修,为什么对凌昭那么宽容。
明明她堂而皇之地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他不在意吗?
乔景泽警告她:“霍奕修的心思深,凌昭虽然是哑巴,可他们很早就生活在一起。感情的深浅,不是你一个外人能理解的。”
“外人”二字刺激到了范文欣。
可她无名无份,霍奕修只是对她跟别人不同,除了第一秘书,她没有任何名分。
范文欣狠狠灌下一大口酒,红了眼睛:“能帮我找到那个男人吗?”
乔景泽盯着前面的戏台,手指随着节拍敲打:“哪个男人?”
“当然是视频上的那个男人。”
乔景泽扯了扯唇角:“范文欣,你也就仗着我喜欢你,对我呼来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