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一口气梗在心口,气得眼角抽抽,狠狠瞪一眼秦湛,急得对许夫人摆手:【没有的事。】
严正表明,她跟霍奕修是一条心。
许夫人在慈善宴会上见过秦湛,也听过一点他的八卦,现在再看他吊儿郎当的,越觉得这个人不着调。
她撇撇嘴,当着秦湛的面说:“妹子,离他远一点,会把你教坏的。”
秦湛懒散笑着,一双桃花眼瞥一眼凌昭,瞅一眼杯子里的茶水,跟没听见一样。
凌昭捧着茶杯心虚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明明她跟秦湛毫无关系。
这时候秦湛的手机响起来,他坐在原地接听电话:“就在隔壁厅,你们过来,还是我过去?”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秦湛结束电话,把手机搁在一旁。
他笑着对凌昭说:“来朋友了,应该都是认识的,一起玩吧?”
话音落下,就朝门口方向高高抬起手,笑得像朵向日葵一样。
闵太太一行人看到凌昭,脸色沉了沉。可是秦湛在招手,她只能挂上虚伪地笑过来了。
凌昭朝她点头,再转头看向秦湛,不明白他怎么跟闵太太是认识的。
闵太太高冷地扫一眼凌昭:“霍家出了事,你还有心思出来喝茶?呵,难怪不讨杜老师喜欢。”
许夫人跟闵太太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过彼此都认识,见面会给对方几分面子。只是这次,闵太太上来就数落凌昭,许夫人听着不舒服,阴阳怪气道:“是我约凌昭出来喝茶的,闵太太可真有意思,管整个太平洋呢。”
闵太太也不承让,说道:“我跟杜老师是朋友,我帮她说几句,不行吗?”
在高高在上的闵太太眼里,凌昭始终是那个端茶倒水,不争不辩,毫无地位的小媳妇。
谁都可以说教几句。
许夫人冷笑一声:“你‘朋友’现在被人怀疑受贿送名额呢,你怎么不帮她说几句。说她儿媳妇干什么。”
凌昭瞅了瞅许夫人,战斗力好强!她都没想到要这么反击呢!
回头要记在小本子上。
闵太太混富贵太太圈的,受得起捧,也经得起阴阳,气归气,依然面不改色。她道:“杜老师的事情,教育局会查,学校会查,我又不是调查组的。我帮她说话管什么用。”
凌昭淡淡瞧着闵太太,心里鄙视她。
真是睁眼说瞎话。
杜老师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接,明摆着撇清关系。
“唉哟,你说没用,可你老公不是局长吗?”许夫人声调夸张,她早就看闵太太仗着局长太太身份摆架子不爽很久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流,从未有过,把其他太太们看傻了眼。
两个没什么相干的人,怎么掐起来了?
凌昭的婆媳关系不好,这次霍母栽跟头也跟她没关系,可毕竟还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许夫人跟闵太太吵起来,起因在她,凌昭就算为了那白玉镯子,也要跟许夫人站在一边。
她不声不响,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贺太太还好吗?
桌子光滑,水写出来的字不会随写随干。闵太太说话时,瞥一眼那字,倐得闭嘴,她气急败坏地看向凌昭:“我怎么知道她好不好!你有病啊!”
“好好的,怎么骂起来了。”旁观了许久的秦湛突然说话,卷了几节衬衫的手臂伸出去,小臂清瘦,若是穿汉服,妥妥的仙风道骨的美男子。
他从茶盘里拿起一只倒扣的茶杯,拎起茶壶往里面倒水,把注满绿茶的杯子递到闵太太面前。
“天儿热,闵阿姨喝口茶消消火。”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收回手,又叫来服务员,点了许多吃的,“我以为人多热闹,这可好了,我把人都得罪了。”
闵太太似是顾忌他,收敛几分怒气,对着秦湛道:“我要是知道她在这里,我压根儿不会进来。”
说着又忍不住嘲讽嘀咕一声:“我还说话错了。”
她给秦湛面子,喝了口茶就走了。
她一走,其他几个太太也跟着起身离开。
凌昭看向秦湛,他还是坐着,一动不动的,对着那些没动过的茶点摇头:“真可惜。”
捏一块粉色糕点咬一口,他看向凌昭:“这叫什么糕,挺好吃的。”
凌昭无语,在桌上写了“定胜糕”三个字。
这几个月,定胜糕都是各大茶楼最火爆的单品。
秦湛一口接着一口咬:“名字好听,要多吃点……你也吃。”他抓起一块,塞到凌昭手里。
许夫人冷冷提醒他:“你还赖着不走了?”
秦湛看一眼凌昭,叹口气:“今儿惹许夫人不高兴了,以后有机会,我登门拜访。”
他打包了几样点心离开,把定胜糕留给凌昭了。
许夫人被这一通打乱,也没了心思喝茶,提前回家了。
凌昭出门半晌,倒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
这个许夫人,看似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也是个人精,难怪许总外面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家里的红旗从来不倒。
她跟许总就是打配合的。
凌昭记得,许总跟霍奕修达成了项目合作,只欠白字黑字的合同。
突然横插一杠子事情出来,外界都在观望事情发展。
那位许总,亦是。
项目开工在即,他是最急切的。
他不能明确掀桌另找他人,又不想失去霍奕修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就让许夫人跟她做朋友。
太太团的交往,原来藏着这么多奥义。
以前凌昭不懂,感觉上了一课,如果秦湛没有出来捣乱的话。
她走到楼下,刚上车,表姐就告诉她说,霍奕修要接她去吃饭。
凌昭瞅了瞅手机上的时间,还早,吃哪门子的饭。
他跟范文欣你侬我侬,这会儿休息够了吗!
凌昭紧抿着唇,打心眼儿里不想看到他。
可去不去,决定权从来不她的手上。
表姐驱车把她送到酒店。
酒店服务员看到凌昭,恭敬把她送到房门口,帮她刷卡进去。
房间里光线不亮,越往里走,越黑。
中间的大床上躺着个人影。
凌昭算是与霍奕修一起长大,太熟悉他的身影,他的味道。
她在床侧坐下,看着不知道熟睡中,还是闭眼养神中的男人。
突然,男人的手臂从被子里出来,揽住她的腰,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嗓音是将醒未醒的模糊性感:“茶话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