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哼了一声:“她苦什么。”
紫清园,霍母已经让张妈把霍奕姗的房间收拾出来,东西都是换了一遍的。
范父范母是客人,不好随意翻看,但大致看过一遍,都很满意。
一家三口在房间里说话,霍母去了一趟厨房,检查今天招待客人的菜。
因为张妈去医院接人,表姐掌厨,已经备好菜,只等人到齐就下锅了。
霍母检查了备菜,还算满意,想到范文欣喜欢张妈做菜的口味,就把张妈叫进来,让她下厨。
一下子,表姐从主厨变为打下手的。
张妈得意扬扬上岗,张开手臂让表姐给她穿围裙。
“哎呀,这个家还是我更重要啊。”
表姐在她身后系带子,不屑地哂笑着道:“我备菜部分已经完成了,就辛苦张妈了。”
也不知道这老太太一天到晚抢什么活儿,又是做司机又是做厨娘的。
再好的抽油烟机,关起门做饭时,油烟味还是憋在厨房里。她爱干活就让她干去。
表姐心里想得痛快,可走出厨房脸就垮了下来。
二楼声音大,听着是霍母带着范家人在参观宅子。
这架势像说亲时,男方对女方展示家宅。
凌昭今早才搬出去呢!
表姐为凌昭不平,可她能怎么样呢,她只是个保姆。
而且凌昭很早就下命令,不允许她把她的事情告诉虞央。
凌昭等于是被赶出去的,腾位置给外人养病,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听着楼上的动静,表姐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霍奕修坐到客厅,看到表姐站在那摇头晃脑,开口让她倒水。
表姐不满霍奕修这种现代陈世美,给他倒了一杯冰水,让他降降火,别有了新妇就想些有的没的。
霍奕修习惯喝温的,喝一口,眉心微皱,他放下杯子:“不想干了?”
表姐道:“霍先生,太太一个人在酒店,方便吗?”
表姐虽然做保姆,但没有张妈那种低声下气。年轻打工人主打一个平等,你给工资,我给干活,叫你一声霍先生,那只是个称呼。
霍奕修竟然没生气,扯了个淡笑,喃喃道:“不愧是她的人……”
范家二老参观完毕,一行人下楼都聚到了客厅,范文欣看到表姐,就感觉这屋子里留了个凌昭的眼线。但她表现大方得体,笑着对自己父母介绍:“这是小赵,是霍太太的朋友介绍进来的,说是她朋友的表姐。”
范母打量表姐,年纪轻轻的,不在工厂上班,竟然来别人家里做保姆,安的什么心呐。
这脸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可到底是年轻啊,又没有工厂流水线那么磨人,皮肤比霍夫人好,没有皱纹,眼神机灵。
要是老霍先生还在世,指不定这霍家要乱。
忽的,范母心间微微一动,再看了眼霍奕修。
这长得一般,可若是会手段,得男人的心意,保姆变成女主人的也不是没有。
刚才就看到这保姆在跟霍奕修说话,姿态不卑不亢的,当保姆的,哪有那么对着男主人的。
范母又想,那哑巴到底是不会当家的,那黄鼠狼招到家里了。这霍家,还得是她女儿来了,才镇得住。
范母坐下来:“年轻人都应该在写字楼上班,就算没文化,工厂流水线也能做。怎么出来当保姆呢?都说现在的年轻人脾气大,受不了上司责骂,可是在别人家做保姆,受到的骂不比在公司少。”
表姐去厨房端了水果出来。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水果船。
硕大的西瓜皮做底,里面放了西瓜球、哈密瓜、草莓等水果,做了造型后,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
“霍太太人好,不会骂人的。”
范母一听,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哑巴能骂人的话,就不是哑巴了。
她笑了笑,阴阳道:“那霍太太是很好。”
霍奕修眼底蓦然划过冷意,只是无人察觉。范母更察觉不到,笑着说:“文欣在这儿养病,就要麻烦你多上心了。她在家时,我们都是惯着她的,她脾气大,在外对别人还能客气一下,可熟悉了,她的大小姐脾气就出来了……”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话。聪明人一听就听出来,范母明面上是叮嘱,实际上是在帮女儿立威呢。
范文欣轻轻推她,撒娇说:“妈咪,你别说啦,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娇惯。”
那撒娇劲儿,把表姐的鸡皮疙瘩都激出来了。表姐垂着眉眼,接不上话。
她就是这种个性,要不然也不会在职场上混不开。
霍母看了眼木讷的表姐,让她去厨房给张妈打下手,又说:“文欣在我们家不是客人,是亲人。她常来,当这儿是家一样的。当时请保姆的时候,她还热心地从别人家挖来一个保姆呢。”
“就是那张妈。”霍母指了指厨房方向,“做事尽心尽力,勤快也不多嘴,我们都很满意的。”
范文欣微微笑,瞥了眼霍奕修。
女人们话家常,东拉西扯地,范父在与霍奕修说生意上的事情。
范家想趁着霍奕修在势头上,把生意做到南城来。范父听女儿说霍奕修公司的几个正要开展的大项目,一听就是有赚头的。
不只是有的赚,将来做出成绩了,所有参与公司的名气也能往上提。
范家虽然没做过高科技产品,但如今也在产业升级,搭上顺风车的话,就是鸟枪换大炮。
范家更打着另一个算盘,范家要与霍家做姻亲,双方的利益捆绑得越深,对范家就越有利。
霍奕修说话时,客气中带着疏离,听起来在介绍项目远景,但每到范父打听实质内容时,他绝不松口说范家也可做一做。
都说君海科技的钱,霍奕修手指缝里漏下来一些碎屑,都够小公司吃饱。范父却一点边儿都蹭不到。
老狐狸感觉到霍奕修的态度,瞥了眼范文欣。
这不对啊,都愿意让你住到家里来养病了,怎么好事情却不肯让范家分一杯羹呢?
范文欣自然也是听出来了的。可现在又不是在谈判桌上,她了解霍奕修,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况且有她在,范家还能蹭不到好处?
范文欣笑道:“爹地,这是在家呢。奕修难得请了假来陪我们,你少说点公司的事,烦不烦啊。”
范母看过来,佯装生气:“你也是的,说了来陪陪女儿,怎么又说到生意上的事去了。”
正说话,快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