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安静下来,两人沉默地相拥,呼吸紧密交缠在一起。
良久之后,顾元洲松开她,眼眸深邃如海,他紧紧盯着怀中的女人,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她没有说谎,至少,他的身体不排斥她亲密的触碰。
齐钟意心跳如鼓,她感受到了男人强烈的掌控欲和独占欲。
这个在以前矜重自持的顾元洲身上从未感受到的东西,他鲜少这么明显地泄露自己的心情,哪怕是接吻,也很少有凌乱的时候。
就像被压抑的情感终于释放,密密麻麻将她包裹住,像是蜜蜂掉进了浓稠的蜜液里,插翅难逃,她甘之如饴地沉沦。
她是喜欢他的,不管是冷淡矜持的,还是这样叛逆直白的。
顾元洲拥着她,脑子里想的却是——他以前也这么亲过她吗?
片刻后,他摒弃掉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居然莫名其妙吃自己的醋。
黑色的布加迪重新上路,这一次车厢里多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顾元洲的眼神热烈得让齐钟意险些招架不住。
两人不知道是,在他们离开烧烤店后,一道消瘦的身影自车上走下来。
男人面容有些苍白,唇上毫无血色,透着久病的虚弱无力。
“先生?”司机不解,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让他在这里停车。
路萧摆手,琥珀色的眸子里,茫然一闪而逝:“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那个人有些眼熟。”
那双眼睛,像极了记忆里那双,他一时之间看呆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妹妹早就找回来了,好好地待在家中,他们兄妹之间感情还不错,约好了他出差回去给她带礼物,是他太爱乱想了。
不知怎的,也许是在彼此的生活中缺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人找回来之后,他对这个妹妹再也不复小时候的亲近。
可是dNA检测说明,那就是他的亲妹妹。
……
顾元洲将齐钟意送到酒店门口,车子停下,两人谁也没动,明明都有话想说,却没人开口。
“我回去了。”良久之后,齐钟意轻声说。
顾元洲望着酒店,不知在想什么:“嗯。”
就一句“嗯”?
齐钟意莫名有些不爽,抿了抿唇,去开车门。
顾元洲却突然拉住了她,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
“我不知道我们过去是怎么相处的,我现在只想顺从本心。”他说。
热气萦绕,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缱绻缠绵,撩拨得齐钟意心狠狠一颤:“比如呢?”
“比如……”顾元洲微凉的指尖勾住她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低声呢喃,“我现在有点舍不得你。”
齐钟意被顾元洲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愣怔,心跳声在寂静的车内尤为清晰。
从前的顾元洲克制内敛,压根不会说这种话。
突然觉得,失忆也不是全是坏处。
她抬头,撞进顾元洲深邃的眼底,那里满是认真。
从前是她卑劣地靠近,那一刻,她忍不住想,这或许是老天给她的机会,一个不以任何利益为前提,与他重新相爱的机会。
“你……”她刚想开口,却被顾元洲打断。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工作,我送你上去。”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解开了两人的安全带。
齐钟意戴上口罩,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一路穿过明光铮亮的大堂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元洲送她到门口松开她的手,温声道:“到了,早点休息。”
齐钟意纠结咬唇,踌躇着要不要请他进门坐坐。
顾元洲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怎么,想邀请我进去坐坐?孤男寡女的,这不合适吧?”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想让他进去坐一会儿,聊一聊来着,被他这么一说就完全变味了。
齐钟意脸一红:“你想得倒是美!”
她气呼呼地掏出房卡开了门,丢下一句“晚安”就关了门。
顾元洲失笑,他这小女朋友,有点可爱啊。
他站了会儿,正准备离开,门忽然开了,一双葱白的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进去。
“砰”一声,门彻底关上,走廊归于寂静。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齐钟意压在顾元洲身上,垫脚勾住他的脖颈,顾元洲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在一起,体温重叠,呼吸交缠。
房间里没有开灯,幽暗的空间里,感官无限放大。
齐钟意明显察觉到顾元洲呼吸粗重了几分,故意将手从他的衣服底下伸进去。
顾元洲呼吸一顿,握住她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哑声警告:“听话,别闹。”
这一刻,齐钟意有种之前的顾元洲回来了的错觉。
她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不让我闹,那我偏要闹。”
她轻轻咬了咬顾元洲的耳垂,感受到他身躯一僵,愈发得寸进尺地朝他耳廓吹了口热气。
顾元洲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体内的躁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纵使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他没了之前的记忆,在他心中,他们充其量就是刚认识便迅速坠入爱河的陌生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
但是,面对齐钟意的挑逗,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
他紧紧握住齐钟意的手,将她拉离自己的身体,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齐钟意,别闹。”
顾元洲的警告并没有让齐钟意收敛,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叛逆。
她贴近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你变了,以前的你,可从不会这样拒绝我。”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戏谑,顾元洲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仍旧被她的气息弄得心神不宁。
“别招惹我,否则后悔的是你。”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人推开了些,摸到房间的开关,漆黑的房间瞬间灯火通明。
齐钟意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眯了眯眼,顾元洲握着她的肩膀,替她整理散乱的头发,见她抿着唇不说话,放柔了声音。
“慢慢来,嗯?”
他的态度温柔到了极致,像是在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