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等长在黑山上的妖对始一的话都有很强的服从力,始一说了就去干,从来不问为什么,在山楂精的熏陶下,槐树渐渐诞生了灵智,然后开始了男女难辨的妖怪生涯。
一开始,槐树精对性别的划分没有什么感觉,甚至看到梨树和桃树的爱恋只觉得荒谬,但身边的山楂好像不找个恋人不能活一样。
“小槐小槐,你是我种出来的,算是我的童养媳,以后可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哦”山楂学着山下男人的话给槐树洗脑。
“我不是,我生在黑山上,是黑山大人养育了我”槐树反驳道。
“我知道,我也是黑山大人养育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辛辛苦苦浇水施肥长大的,那粪水都是我辛辛苦苦亲自挑上来的”
“yue~难怪我这么臭,我才不要你的粪水,你以后都不许给我挑了!”槐树气愤道。
“我知道,黑山大人前几年就嫌臭不许我挑了”山楂本质上来说是一个老实妖,槐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住嘴。
山楂学着桃树那样,日日在槐树面前晃悠,整天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槐树逼不得已,将自己幻化得不男不女,成功打消了山楂的想法。
山楂的一颗心彻底破碎,哭着和始一告别,说自己要离开黑山寻找真爱去了。
“等等”始一挽留道。
“大人,您不用担心,逢年过节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山楂一脸决绝。
“那倒是不必了,逢年过节都回来的话,你怕是走不远了”始一婉拒:“这是一份契约,你当初诞生灵智的时候就签下来的,记得吗?”
“我记得”
“嗯,以后出去了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法术,不可以随便伤人,就算是遇上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也要扭送人间的官府”
“我知道我知道,遇上了道士和尚之流就先想办法逃命,保护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山楂答完之后开开心心离开。
始一也不再多管,反正她给自己山上的妖都签订了契约,也不怕它为祸人间,同时契约也有遮掩它们身上妖气和保护它们的作用。
始一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构建自己和周围几座山的联系,等她什么时候可以将周围这些山都拿捏到手里,什么时候就可以被尊为山神,享有神职,而不仅仅是一个妖了。
而有了神职,也方便她收集制作丹药的原料——魂力,魂力来源广泛,然而始一所需要的乃是最上乘的存在。
最上乘的魂力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得到,要么是完成了怨鬼心愿,收集鬼魂投胎泄露而出的魂力;要么就是用正确的功法修炼出纯净的魂力。
只是这两种,方式都有很大的难度,怨鬼的那么多,完成心愿也不是小工程,需要很多助手;靠修炼也很苛刻,山上这些妖修炼了这么久,提供的魂力也不到万分之一。
始一有一个计划,但是实施计划的前提是自己足够强大,起码以现在妖的身份是不方便的,还是要先成神。
始一修炼的日子里,山上山下也没有太平过,人间的朝代更迭从来都停息的时候,国家之间的斗争也是不断发生,再有天灾人祸,冤魂出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山下的人死了就会埋到山脚,有些远离家乡的人死后也会被埋到山下。
小槐随着时间的增长,形体也变大了,树冠遮天蔽日,有些人见了,就喜欢将逝去的亲人埋到附近。
槐树聚阴,再加上小槐修炼的始一给的功法,魂力外泄,不可避免的被这些逝去的人吸收,渐渐的,小槐身边就聚集了大量鬼魂。
他们无处投胎,也没有什么怨气,依附槐树而生,和槐树相辅相成,有着为人时候的记忆,却没有什么欲望,日日坐在槐树的枝干上发呆,然后无意识吸收小槐的灵力。
小槐努力修炼大半年,转头一看,自己是一点修为都没有涨啊,那怎么行呢?它还等着自己修为有成了做个小仙。
“你们日后不许在我修炼的时候坐在我的枝干上!”小槐气鼓鼓道,它现在还是一副孩童模样,即便是生气,也是一副可爱模样。
“树爷爷,是我们打扰到你了吗?”开口是一个三岁幼鬼,他因病而死,死的时候也只有三岁。
小槐没有说话,它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些鬼,自己遇到的困境,但鬼魂里不乏有聪慧的:“大人,是不是我等吸取了您的修为?”
一众鬼魂自己不会修行,可体内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或许是自己吸取了小槐的力量。
“是这样,所以你们不能继续留在我身边了”
“那大人是否可以教授我等修行之术?我等若是修行,也会对大人有所助力”鬼魂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和小槐之间的关系。
小槐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同意,他表示要问问黑山大人,众鬼这才知道,原来小槐上头有人。
始一听闻了小槐的诉求,想到自己的计划,同意了,反正鬼魂都和小槐同生,不怕鬼魂们作乱人间。
小槐开开心心的回去给大家传授了功法,鬼魂们开始修行之后的确不再吸取小槐的修为,甚至还会反哺小槐,这让他很是开心。
始一悄摸将泥土石化,慢慢将几座山连接起来,慢慢掌控了几座山,终于得证山神之位,天道降下赐福,同时向始一发出了求助。
这个世界的天庭和地府都不够完整,人间有些人莫名其妙就进入地府,窥探到一些秘密,这也到罢了,有些地府人员会利用自己的职位乱来,给人间带来很大麻烦。
天庭神仙不便插手人间之事,却也有人阳奉阴违,转世为人谋私的也不在少数,好在没有生出什么乱子,可是长此以往,对这个世界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天道推演一番之后,窥探到了世界的灭亡,这个时候,见到了一身功德的始一,不免有了求助心理,始一便也答应了。
天道的诉求和她的计划没有任何冲突,而且有了天道背书,她可以更好的完成自己的事情,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始一打算回到黑山安排事务,没想到小槐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始一留在黑山的魂力收集容器居然被灌满了。
虽然一个收集器里的魂力只够一颗丹药,但以前的上百年里,都没有灌满一个,这才短短两年,居然就灌满了,始一不免有些惊喜。
“大人,您终于出关了!”
“恭贺大人得到成神!”桃树妖显然很会溜须拍马。
“恭贺大人成神!”梨树妖也夫唱妇随。
小槐呆呆的看着两个哥哥姐姐,他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到了始一变强了,但下一秒就和始一贴贴:“大人,我好想你哦”
可爱的小朋友做出怎样的动作毫无违和感,始一也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小槐得意昂头:“我把大人交给我的魂力收集器灌满啦!”
“我看到了,小槐真厉害!”始一夸赞道。
鬼魂们看到小槐被夸赞,那叫一个有荣与焉,小槐也不忘提到鬼魂们的功劳,提醒始一要论功行赏,始一当然答应了。
“诸位都是鬼魂,自然也该投胎转世,可你们却因缘际会和小槐共生,自然是不能投胎,可本尊愿意给你们机会投胎,但是需要你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山神大人,我们不想投胎”小男孩鬼开口道,然后被一个老者鬼捂住了嘴巴。
“大人,我等若是要投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本尊需要你们收集魂力,魂力可以助你们稳固魂体”就算是始一不说,为了稳固自己的魂体,这些鬼魂也会努力修炼。
而这些,只是始一计划的一部分,她将山上所有可以离开的妖集合起来,开始培训他们,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发展壮大黑山的势力,如何度化冤魂,如何教导旁人修行。
无论是整顿地府还是收集魂力,这都不是始一一个人可以做到了,而这些诞生在黑山的妖怪们就是最好的帮手。
契约也被始一按照他们的能力对应发放了,能说会道的桃树妖得到了最多,而呆呆的牡丹花妖拿到了最少的。
“大人,我不服!”牡丹花妖大喊道:“我长得可比那个桃树好看多了,为什么我不能多拿点?”
“你喜欢啊?那你多拿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拿就拿呗。
牡丹欢欢喜喜拿着契约离开,桃树妖继续和梨树妖腻歪,等送走这些小家伙之后,始一也离开了黑山,毕竟不能只指望这些心智都不全的小妖做事。
始一下山还没有走远,就遇上了一个狐妖,准确来说还算不上是狐妖,只有一只刚生出来灵智的小妖,本能的往灵气充沛的地方走,就走到了黑山脚下。
始一遇见狐妖的时候,对方正在想方设法的吃人心。
“这狐狸都来家里三四次了,实在不行,就给它点吃的吧?”老婆婆开口道。
“也行,今年收成好,给它吃点面疙瘩”往年里老两口也只是吃点面糊糊,要不是今年收成好,可舍不得给狐妖吃面疙瘩的。
“蠢货,美丽的狐仙大人可不吃面疙瘩,狐仙大人要供奉,要吃人心”狐妖扒拉着老爷爷的衣服,试图挖出来一颗心。
老两口听不懂狐狸的话,看到狐狸扒拉自己衣服,以为狐狸是饿坏了,连忙给狐狸准备面疙瘩,老婆婆很舍得放油放菜,面疙瘩的香气很快就飘到了狐狸的鼻子里。
在狐狸以往的许多年时光里,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它可耻的流出了口水,但仍旧傲娇。
“不过就是一碗面疙瘩,狐仙大人才不稀罕呢,不过狐仙大人还没有吃过面疙瘩呢,既然是你等的供奉,狐仙大人就勉强受用了”
始一看着小猪一向哼哧哼哧干饭的狐狸,对它口中自称狐仙表示极大的怀疑:“哪家狐仙跟猪一样?”
“谁在说狐仙大人坏话?”狐狸饭也不吃了,警惕的转头看向始一:“你一个凡人凭什么说本狐仙大人?”
老两口看不到始一,见到狐狸不吃了,两人以为狐狸吃饱了,将碗收了起来,等下次再给狐狸吃,可是没想到狐狸急了。
“呜呜呜,狐仙大人还没有吃饱,你们这两个可谓的凡人,凭什么不让狐仙大人吃饱饭?”狐狸张牙舞爪,可是它没有牙齿,伤害不到任何人。
“瞧瞧这可怜见的,怎么连牙都没有啊?”始一怜爱的将狐狸拎走,抱到怀里,老两口一整天狐狸不见了,只当狐狸是自己离开了。
属于山神的神力安抚着狐狸的神经,它温顺的窝在始一怀里:“凡人好坏,拔掉了狐仙大人的牙齿,可是凡人也很好,给狐仙大人饭吃,还帮狐仙大人包扎”
狐狸不是很懂凡人,但是狐狸也是有好有坏,狐仙大人表示理解,始一看了看狐狸的嘴巴,牙齿应该已经被拔掉很久了。
“等你潜心修炼十数年,你的牙齿就可以长出来了”始一摸了摸狐狸的皮毛。
“你和荷花姐姐说的一样哎,荷花姐姐也说修炼以后就可以长出来牙齿了,不过荷花姐姐说了,还要吃人心才可以修炼,可是我不想吃人心”
“为何,你刚刚不是还嚷嚷着要吃人心吗?”
“人心不好吃的,闻着都难闻,吃下去肯定老难吃了,狐仙大人不能受这个委屈”狐狸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抗拒。
听得出来,狐狸有吃人心的想法是受了荷花妖的影响,始一身为神,自然不能放任妖怪伤人,索性她漫无目的,就去寻荷花除掉这个恶妖好了。
在狐狸的带路下,始一顺利来到了荷花妖的住所:“荷花姐姐,我带了一个很舒服的人类来,荷花姐姐!”
狐狸叽叽喳喳的说着,却始终不见一人,始一也感受得到,这院子里压根就没有人,就在狐狸疑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