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程何尝不知,这孩子是故意讨好他呢。
他最近忙着谈合作,经常忘记吃饭,每次都要被秘书提醒。
小孩子这是记下了,所以每次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都要屁颠颠的跑来,问他饿不饿。
她看上去还没有两岁,但心智显然比同龄人更成熟。
苏联程惊喜于她的伶俐,但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催熟自己。
“安安,我送你去J局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盼安顿时浑身一哆嗦,那对儿夫妻也说自己是警察,让她跟着自己走就能回家。
可是她发现这两人在撒谎。
她真的害怕自己进了J局,又陷入另一个骗局。
这个爷爷看上去很面善,而且还会给她吃好吃的,住的也很舒服。
她觉得自己只要抱紧他的大腿,他一定会帮自己找到家。
“爷爷,你能不能亲自送我回家?”
苏联程看着小女孩的眼眸里满是泪水,顿时有些不忍心。
再加上这几日的相处,让他跟她有了感情。
苏家儿女个个都争气,但是各个都不想结婚,导致他连个孙女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这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苏联程的心都化了。
“好,那等爷爷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带你回京平,好不好?”
盼安开心的点了点头。
她告诉苏联程自己的家在京平,是被人拐上的火车。
爷孙俩人玩了一会儿,小姑娘困神上身,顿时窝在苏联程的怀里睡着了。
苏联程看着小姑娘长满绒毛的小脸,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家囡囡也喜欢窝在他怀里睡觉。
囡囡是爱人留给她的唯一的孩子,可惜当年由于他的疏忽,还有继妻的嫉妒,导致他跟囡囡分离了这么久。
秘书征询道:“苏总,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联系京平J方,小姑娘的家人一定很着急。”
虽然苏联程很舍不得小家伙,甚至自私的想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待的更久一点。
可他体会过跟孩子分离的痛苦,也知道等待的过程有多煎熬。
“去联系吧。”
秘书刚要离开,苏联程忽然叫住了他:“等小家伙睡醒了再联系吧,还有,我要午休了,这段时间谁也不见。”
秘书知道他是想看着小家伙午休。
“苏总,既然您喜欢她,倒不如把她留在身边。”
留在苏家那就意味着富贵荣华,这可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小姑娘跟苏总有缘,也算是得道飞升了。
到时候给他们家人一笔钱就成了。
苏联程摇了摇头:“我体会过跟子女分离的痛苦,所以更不想让别人也遭这个罪。”
“苏总心善。”
秘书走出去悄悄的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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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颖从姐姐那里得知盼安一个人悄悄的逃走的消息后,既欢喜又担忧。
“你说小家伙怎么这么机灵,不过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会不会又遇到坏人。”
“媳妇儿,盼安随你,小家伙一定不会有事,你好,只管照顾好自己,剩下的事情交给J方来处理。”
宁颖明显的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脚,顿时欢喜道:“昭哥,她踢我了。”
秦昭将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
“闺女,听话,别折腾妈妈。”
小家伙似是感受到了安慰,瞬间安静下来。
宁颖顿时酸溜溜道:“敢情她只听你的话啊。”
“媳妇儿,反正我听你的,她听我的话,就等于听你的话。”
傍晚的时候,秦昭就带回来了好消息。
“G安那边说盼安就在荔城。”
“她咋去了荔城。”
“据说是跟着一位面善的富商下了车,电话也是那位富商打来的。”
“小家伙还真会挑人,看来这段时间没委屈她,不过荔城跟莞城距离不远,让姐姐跟郑铮去接她就好。”
“J方那边已经通知了郑铮,估计明天就会有姐姐的消息了。”
宁颖的心这才稳稳落地,今晚她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不过她日夜难安的这段日子,苟漾也是寝食难安。
洪丽来找宁颖的时候,跟她透露了一个内幕。
据说苟漾被送去医院的那天流了好多血,医生诊断她在这场夫妻内斗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以后都很难再孕。
许仁墨被停职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跟苟漾提出了离婚。
苟漾自然不想失去许仁墨这棵最后的救命稻草,死咬着不肯离。
许母干脆把死胎直接丢在了苟漾的病床上,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半宿。
苟漾现在有些疯疯癫癫了,已经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
宁颖对她没有半点同情,只觉得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这么一病,倒是免去了铁窗泪的惩罚。
不过苏家人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苟母不是苏老先生失散多年的女儿吗,可是自从苟母出事后,苏家人就没有露面。
至于苟漾被送进精神病医院的事情就更诡异了。
苏家人拥有不错的人脉,完全可以把人送去国外接受治疗,而不是直接丢进了普通的精神病医院。
宁颖总觉得苏家人对苟家母女的态度,可不像是对待亲人的态度,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郑铮跟宁娜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立刻连夜赶去了荔城。
苏联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跟小家伙生出了感情。
虽然他很喜欢小家伙,也觉得她跟自己有缘分,但还是不忍心让她跟家人分离。
只不过他不忍心看着小家伙离开,便带着秘书去了下一站,只是把盼安托付给了当地J方。
盼安虽然年纪小,但她知道这个爷爷是真的对她好,所以临别时小家伙哭的撕心裂肺。
苏联程将带在身边的一套百岁锁亲自戴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他准备给外孙女苟漾的生日礼物,毕竟她盼娃娃已经盼了大半年。
种花人送礼就图个吉利,送个百岁锁,说不准他就能抱上重外孙女了。
临走前,向来稳重的老人竟然哭成了泪人。
秘书忙不迭给他递纸巾:“苏先生,您要真舍不得小姑娘,要不我帮您跟她的家人交涉交涉?”
苏联程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跟她的缘分仅限于此,就此别过吧,快点开车。”
秘书只能吩咐司机把油门一踩到底,越快抵达目的地越好。
一路上听着老板的哭嚎,耳朵是真遭罪。
宁娜看到盼安的那一刻,泪水再也兜不住了,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安安,有没有被吓到?”
“妈妈,爷爷是好人,给盼安吃好的,还带我去了游乐场,另外还送了我一个金锁呢。”
郑铮看到闺女干干净净,气色红润就知道她被照顾的不错。
看到她脖子上的金锁时,他有些诧异。
对方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他已经感恩戴德了,竟然还给她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是无论两口子怎样跟J方沟通 ,对方都拒绝透露老人的半点信息。
“抱歉,老人说了,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值得一提,如果真的想谢谢他,就好好待小姑娘,别再把她弄丢了。”
宁娜啜泣道:“郑铮,我们这是遇到好人了。”
“安安没事就好。”
盼安拽了拽郑铮的衣角:“爸爸,那位爷爷姓苏,他的家好像在京平。”
郑铮顿时心里一喜,那可太好了,等回到京平他一定找人好好打探打探好心人的下落。
他帮自己找到了盼安,还待她这么好,这份恩情,他说什么也要好好的报答对方。
回去的路上,听着车轮压地的声音,伴随着颠簸的疲惫,小家伙窝在宁娜的怀里睡着了。
郑铮知道宁娜这几晚都没合眼,便将小家伙接了过来。
他吻了吻宁娜的额头:“娜娜,回去洗个热水澡,今晚我守着盼安,你安心睡一觉。”
宁娜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你不怪我弄丢了闺女?”
“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忍心怪你,要怪就怪对方太过恶毒。”
郑铮心里顿时一阵发狠,敢动他的心头肉,他一定不会让对方好过。
郑铮跟郑母的关系一直不好,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在城东买了一套小洋楼。
宁娜跟他来到莞城后,也一直在这里落脚。
她等不到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给宁颖。
宁颖听着姐姐叙述着一波三折的过程,听到他们已经把盼安接到身边时,顿时松了口气。
“姐,今晚你好好休息,等你们一家三口回京平的时候,我跟秦昭去接你们。”
宁娜知道妹妹把盼安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这段时间她怕是也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小颖,对不起,让你跟秦昭也担心了。”
“姐,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盼安平安无事,一家人都好好的就成。”
“我跟郑铮在莞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打算回去的时候,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宁颖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姐,郑铮是打算带你回郑家吗?”
“嗯,我们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盼安再过三个月就要两岁了,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姐,你记住一点,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质疑你的人品。”
宁娜顿时声音哽咽:“小颖,我记下了。”
“那如果郑家人挑你的刺,你就跟她们翻脸,反正你又不欠他们的,相反,是郑家欠了你。
还有,你转告郑铮,如果他护不住你,就一个人待在莞城做他的贤子孝孙吧,你跟盼安两人回京平!”
郑铮就坐在一旁,自然听的清清楚楚,顿时道:“放心,我还想亲耳听你叫我一声姐夫。”
“那你护住我姐跟盼安,她要是掉一个泪珠子,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夫,以后我姐跟盼安就归我养着。”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最好是这样!”
郑铮知道宁娜最近一直精神紧绷,便带着母女俩人在莞城好好玩了几天,才提起回郑家老宅的事情。
宁娜明显有些紧张,郑铮握住她的手:“娜娜,如果你不想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反正有些事情,他一个人也能办下来。
宁娜深吸一口气:“郑铮,在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知道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天,我不可能总是缩在壳里做王八。”
盼安探出小脑袋:“妈妈你要做小王八吗?”
郑铮笑道:“你妈就算是小王八也是最善良最可爱的小王八。”
宁娜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事呢,别打岔。”
郑铮笑着将她搂在怀里:“你说,我听着。”
“我知道你妈对我不满意,甚至会羞辱我。”
“娜娜,我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
“就算她羞辱我也没关系,因为我也有嘴,也可以还回去,小颖说了,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让着对方。”
郑铮笑道:“看来这些年,你在小颖那里偷师学艺了不少东西。”
“那你喜欢吗?”
郑铮吻了吻她的额头:“喜欢,不,更喜欢了,你怎样我都喜欢。”
盼安顿时捂住了眼睛:“爸爸,羞羞。”
宁娜伸手在郑铮腰间掐了一把:“孩子还在呢,注意一下影响。”
郑铮抱起闺女,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那就再亲闺女一口,但闺女你记住,不许让别的男孩子亲你,知道吗?”
盼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宁娜无奈的笑了笑:“闺女才多大,你就这么警告她。”
郑铮一想到等闺女长大了,就会有混小子连花带盆的一起端走,心里就不是滋味。
“有些事情就得早点教育,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天毕竟是第一次登婆家门,宁娜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给盼安的麻花辫上别上两个蝴蝶发卡。
郑铮看着宁娜,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他就跪在冰冷的地上,而她身姿袅娜的从光影中走过来,还轻声细语的问他身上的伤到底疼不疼。
那一刻,他的心就被俘获了,发誓一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一辈子把她捧在手心里。
恍神间,郑家的大门打开了,紧接着佣人端来了一个火盆,而火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苗蹿出来半米高。
只有晦气的人回家时才会跨火盆。
郑铮顿时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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