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好奇的看向跟在军师身旁的那位红衣女子,有少许士兵曾在上次青芜来辰荣军营时见过她,更多的只是听说过,今日倒是终于得见这位传说中的军师相柳的红颜知己。
“见过军师大人。”
“见过军师……”
“见过……”
“见过军师大人。”
相柳轻声“嗯”了一声就要离开,却见这几位士兵不去巡逻,还站在原地,不禁停下脚步。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回军师,没有其他问题了,”说罢,三两士兵迅速离开。
洪江营帐处。
洪江正在营帐内看地图,思考接下来的攻城方法,见到相柳和青芜进来,原本因思考而皱起的眉头松散开来,笑道。
“你来的刚好,我正要派人去寻你,这位姑娘是……”
青芜闻言上前,对着洪江盈盈一拜。
“微生青芜见过洪将军,冒昧前来拜访,还望将军见谅。”
“义父,这是孩儿的心上人,青芜。”相柳说着上前,在洪江面前两步之遥的地方屈膝下跪。
“今日特带她来见你。”
青芜见状也毫不犹豫的跪在相柳身侧,面前这人对相柳有救命之恩,有父子之名,跪他,不亏。
“好孩子,起来吧。”洪江大笑一声,很是欣慰,上前欲将将人扶起,却被相柳阻止。
“义父,还请受孩儿一拜。”
青芜和相柳一同向洪江行跪拜磕头,额头贴在地面上,真诚无比。
洪江大笑着将两人扶起来,畅快之意充斥着内心。
“好孩子,起来吧。”
待两人起身后,三人落坐。
“自从知道了是你帮将士取出来那瘴气之害,我就想见见你,今日总算是见到人了。”洪江说着打趣的看向相柳。
“是青芜的不是,早就该来拜访将军才是。”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洪江摆摆手,放下这个话题,再去看相柳,一向不苟言笑,弄的一本正经人此刻的嘴角扬起,就差咧到耳后根去了。
“不过,青芜丫头,这礼,我也受了,那你是不是要改口称我一句义父?”
笑意爬上眉眼,青芜闻言,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义父”,但是一旁的相柳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在洪江的营帐,一待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大多数洪江和青芜两人交谈,提到相柳的时候,或者有问题的时候,相柳才会开口。
相柳早就知道青芜的口才好,但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天南海北的新鲜事,风景特点,在青芜的描述下变得生动有趣,就连那普通的一场春雨,一声惊雷,在青芜的描述下,都变得那么有魅力,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离开洪江的营帐时,夜幕已经将近,星辰散发着荧光将整个大地都披上一层如水般的光芒。
青芜和相柳两人回到了相柳的营帐内,刚一进入,相柳就将青芜搂在怀里,淡淡的桂花香从青芜的身上飘出,令相柳不禁轻嗅,深嗅,仿佛上瘾一般,下巴难耐的在青芜的颈窝处轻蹭着,力度越来越大。
“青芜……”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青芜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听到声音却惊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也,太……
完全沉浸在这新奇经历的青芜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相柳眼中的伤感和那眼角掉落的泪滴。
营帐内一片黑暗,烛光根本就没点,这里早在相柳将青芜拉入怀中时就设下了结界,今夜这里发生的一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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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日月隐去,太阳从东方升起,一缕红色的朝霞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辰荣军营,绕了一圈之后进入相柳的营帐内。
相柳眉头微皱,披衣起身,将身上深深浅浅的抓痕全部遮住,刚刚运起法力想要将这一抹红色的朝霞捉住,就连那朝霞极有灵性一般,凑到相柳面前蹭了蹭他的脸颊后,直接钻进了还在睡觉的青芜的额中。
相柳突然想起,青芜便是朝霞化形,此时也顾不得青芜昨夜受累,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她的肩。
被吵醒的青芜睁开眼睛,看到相柳,撑着身子就要起身,下一秒突然僵在原地,某个部位处传来的那酸爽感觉,令青芜昨夜的记忆一下子回笼。
依稀记得,昨夜最后是自己吭吭唧唧的闹着不要,面前这人才彻底停下来,不然看那驾驶,怕是今天都歇息不了。
相柳以为青芜是身子不适,忙将人扶坐起来,关切的问道。
“青芜,刚才一抹红色的朝霞钻进你的眉心,对你可有碍?”
青芜闻言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微微旋转两圈,法力凝在指尖点在眉心处,在经过一番探查后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异常,不用担心,我本就是朝霞化形,这叫什么来着?以形补形。”
说着,青芜笑了起来,抬眸不经意间看到了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的相柳,那锁骨上还残留自己昨夜留下来的咬痕,再往下那紧实的肌肉,触感极好,昨夜里没少感受,再往下……
此刻饶是厚脸皮的青芜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就好。”相柳这才放心,正欲起身就看到青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拉起青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微微侧头去亲吻手心,手指,指尖。
牙齿轻轻咬着,想要发泄,却又不愿抢了她,心中难耐,牙齿微微用力,刺破了手指,流出点点血迹。
有点疼,有点酥麻,这是青芜的第一感觉,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不痛快,眉头微蹙,拉着相柳的衣襟将人拉近。
“可别这么折磨人。”
一两声轻笑在耳边响起,青芜不满的咬了相柳一口,察觉到对方陡然紧绷的身体,青芜的满意的笑了。
可随着对方压来,青芜却觉得自己刚刚的挑衅实在不对,本就受了昨夜一夜风雨的身体实在是禁不住来,此刻敏感的很,只稍稍一碰,就……
“……相柳……”
“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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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结束之时已是申时,青芜因劳累已是昏昏睡去,相柳却是在为青芜清理擦身之后便起身。
一袭白衣,银色面具再次出现,步步生风,衣角微微荡起,来到了将士集结处。
此时洪江已在此处,见到相柳到来,不赞同的说道,
“你怎么出来了?你今天不用去了,我去就行。快回去好好陪陪人家姑娘。”
相柳微微摇头,“义父,今日一战至关重要,必须给城中敌军沉重一击,我不放心。”
洪江皱着眉头再次劝导,仍被相柳拒绝,最后无法,只能随他。
战场上,领军者一声令下,双方再次展开厮杀。
淮阳城主贪生怕死,不愿领兵出城抗击,只一心在城中躲着,等待着西炎国的援兵。
相柳可不会让他如愿,搭上弓箭,对准城墙上的将领,灵力附在弓箭之上,快速向将领射去,隐约可见那弓箭头上的一抹红色。
相柳的剑很准,一击毙命。
此时,群龙无首。
相柳再次搭箭,一击将西炎国的战旗打掉。
大喊一声,附带着深厚的灵力传遍整个现场。
“西炎国将军已死,将士们,冲击。”
这一场战争用了两个时辰才结束,那淮阳城的城主被相柳射杀,那淮阳城如今已经是辰荣军的城池。
淮阳城中如今只剩下了普通老百姓,那西炎士兵除了降兵外,已经全部击杀。
青芜早在相柳离开不久就醒来了,仗着有隐身珠在其他人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青芜来到了战场不远处观战。
士兵们一个个倒下,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青芜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各为其主,全的是忠义。
自己能做的,只有在那战争结束之后洒下点点朝霞,避免将士们的尸体处理不当,造成传染病的可能。
相柳无暇白衣上的点点血迹,便开始派医师给伤兵处理伤口,如今一战刚刚结束,还有很多需要收尾的工作,需要自己这个军师去负责。
——
西炎国的援兵比洪江和相柳想象的要快,可尽管如此,辰荣军也已经接管淮阳城两日了。
这两日,辰荣军已经安排好了各种防御,如今,守城和攻城,已经变换阵营了。
而在见到这援军的领兵之人时,洪江很是不屑的笑出声来,引得士兵们纷纷注目。
“这西炎是要亡国吗?竟然派了那两个没用的废物儿子来领兵。”
相柳笑着附和,其实也注意到了那领兵之人应该是另一位主将可他的身份根本压不住这两位王爷,这两位王爷更是根本不服管教之人,想来,这西炎王另有想法。
不管他是何想法既然送过来了,那就是敌人。
没有真本事的敌人,最令人喜欢了。
不出洪江和相柳所料,这援军不堪一击。
真正的主将被排挤,被压制,而这两位王爷却很是胆大的直接展开攻城,面对相柳和洪江准备的防御,根本不堪一击。
攻城失败了,辰荣军守军成功。
相柳趁此时机,更是一箭将那主将射杀,如此一来,这两位王爷更是没有了劝解之人,这所谓的援军,哼……
仅仅三次交手,五王七王所带来的十五万大军已经全部歼灭,就连五王七王也不例外,这两位王爷彻底死在了自己的野心之中,死在了自己的无能之中。
消息传回西炎,更是引起一番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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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七王牺牲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辰荣山上的玱玹耳中,玱玹先是庆幸,后是疑惑。
这两人怎么会如此潦草的死去?
即使那洪江和相柳神通广大,用兵如神,可每个西炎王氏子孙身边都会有暗卫存在来保护平安,更何况,以五王七王的身份,根本不用,他们也不会上战场厮杀,又怎么会死?
玱玹坐在书案前,沉思良久,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活。
而能够命令五王七王身边的暗卫之人,只会有一人,那就是西炎王。
玱玹猛地起身不停的来回徘徊,爷爷为什么要这样?那可是他的亲儿子。
玱玹百思不得其解,恰好此时赤水丰隆和涂山璟一同前来,便暂时将这个疑问搁置脑后。
赤水丰隆得知五王七王牺牲的消息后很是兴奋,先是去了小夭的住处将涂山璟抓出来,不顾他的反对,直接将人带来了玱玹这里。
“玱玹,你的机会来了。”赤水丰隆激动的直接将玱玹整个抱住。
“不用我们苦苦等候了,这个机会来的不费吹灰之力。”
涂山璟对玱玹微微行礼,可玱玹因着被丰隆抱着的缘故只能对着他微微点头示意。
玱玹拍了拍丰隆的后背,丰隆这才将人松开,手臂始终搭在玱玹的肩上,丝毫没有拿下来的意思。
“我得知这个消息就来找你了,璟最聪明,让他参谋参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涂山璟皱着眉头,对五王七王的死也是心存疑惑,此时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若是能够压制辰荣军……
涂山璟心中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建议有行动,五王七王刚刚牺牲,此时朝中定然一片愤然,接下来定会再次派兵出征,只是这出征的人选……”
涂山璟说着看向玱玹,这出征的人选会是谁?
朝中能够领兵打仗的将军不少,可能够敌得过洪江和相柳的却是不多,也许,赤水丰隆可以……
可赤水丰隆却是被涂山璟和玱玹第一个就派出在外的人,赤水丰隆到底是辰荣一族的后裔,谁都可以领兵攻打辰荣军,就他赤水丰隆不行。
丰隆也对此心知肚明,皱着眉头,迟疑的说道。“不如我和妹妹去一趟辰荣军,若是能够说服辰荣军归顺岂不是更好?”
显然赤水丰隆也知道这个提议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如果洪江和相柳这两人有一人会归顺,那辰荣残军早就归顺了,又怎么会等到今日?
玱玹将赤水丰隆的手臂从肩上拿下来,坐在书案前,皱眉沉思。
“我们先按兵不动,我发一封密折给爷爷,看爷爷是如何打算,若是可以,我想领兵。”
赤水丰隆闻言便蹙眉,试图阻止。“可那洪江和相柳也不是好对付的,我又不能和你同去……”
“也好,如今五王七王牺牲,朝中王孙只有岳梁始冉和玱玹,那两人贪财好色,爱权嗜血,三人之中,唯有玱玹是陛下的选择,如今上奏领兵,也是一个玱玹名正言顺出现在朝堂的机会,至于其他,我们可以徐徐图之。”
涂山璟向来聪明,赤水丰隆和他从小为伴,对此最是了解,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反驳,只是还是略显担心的看着玱玹。
“我还是不太放心。”
“爷爷也不一定会同意我领兵。”玱玹拍了拍丰隆的肩膀安抚,笑着将三人的茶杯斟满。
涂山璟端起茶杯,看着丰隆无奈点头的神情,再看那玱玹嘴角时有时无的笑容,想到了此时还躺在冰玉床上休养的小夭,也不知小夭什么时候能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