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看着沈晶云她们出去：“天赋者那边怎么样了。”

    他穿过客厅走进更里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家具，祁风拖了一把椅子进去：“你不坐？”

    “不用了。”李之天很拘谨。

    “都跟着我多久了还是不习惯我的作风？”

    李之天沉默着没说话，他在加入祁风这支小队之前，早从自己大哥那里听说过他，甚至还观摩过当时他们的天镜试炼。

    祁风之实力是当时公认的同龄人中碾压级别的强大，更有言论宣扬他肯定是下一任的天赋者之王了。

    当时的舆论都是这么默认的，祁风无论从性格还是实力来讲都很符合王者之名，当时的竞争者除了莫霏别无他人，但是莫霏的能力根本没法与祁风媲美。

    他的天赋局限性很大，需要不少道具扶持，因此大家虽就天赋者之王的候选人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实际上基本都只讨论祁风的水平。

    李之天那年才八岁，懵懵懂懂地跟着自己老爹和大哥听了不少事，印象最深的就是祁莫二人的风云事迹，仅仅是听着传闻，年幼的李之天几乎要把祁风当作英雄崇拜了，不过祁风也无愧于少年英杰之名。

    他十六岁时，不知为何和联盟起了冲突，差点把整个联盟杀穿了，据说最后还是天赋者之王出面调停的。

    天镜试炼的时候，众人都心知肚明，祁风和莫霏是对冤家，在无人干涉的试炼里绝对会大打出手。

    而当大家以为祁风会轻松击败莫霏从天镜出来的时候，最先出来的竟然是莫霏，在这之后一段时间祁风才鲜血淋漓地几乎算得上从天镜里爬了出来。

    此后莫霏他不仅在脑力全耗尽的情况下活着，他的天赋能力还以极反常堪称诡异的速度增长，天镜试炼结束三天之后他发动事变，抢夺天赋者之王的位置。

    莫霏几乎以秒杀的成绩迅速结束了这场事变，登上王座。

    众目睽睽之下的祁风却什么都没说，从天镜试炼结束后直接宣布隐退，不再插手天赋者世界的任何事务。

    但也有人说祁风是中了邪、着了魔了，一定是在天镜试炼里看见了什么才会像现在失了魂一样，明明之前还混迹于世界的高层现在突然退出。

    一年过后，不知道从哪儿，李之天听见了祁风实则还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名号是反抗莫霏。

    他反正也看不下去整个固化的社会，当时叛逆和家里起了冲突，一气之下就联系了传播风声的线人，见到了祁风。

    不得不说祁风的嘴皮子功夫还是很强大的，没三两下就说服了李之天加入他，尽管他自己都忘了当时祁风跟他说什么了，现在看来像是在画饼。

    祁风可没传闻中的失魂落魄，反倒是像现在这样气定神闲，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样子，气场柔和又不失凌厉，给人一种只要他在就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的感觉，怪不得那时候都说他有当王的实力，他确实是天生的领袖。

    但是实际了解祁风之后就会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不为胜利欣喜，不为失败和死亡悲伤，这可不是什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

    李之天猜他的情感系统已经完全退化了，不然任谁都不会情绪这么稳定吧，祁风的所有情绪波动都意有所指，脸上总挂着不痛不痒的微笑。

    “你盯着我很久了。”祁风微笑道。

    不知不觉思绪居然飘到了九年前刚加入祁风的时候，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祁风已经二十八了。

    李之天移开眼神：“没什么，想到以前的战友开了小差。”

    “可不要给自己徒增伤悲啊。”

    李之天没接着这话头：“莫霏闹了一通之后没有再干什么了，大概想让大家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除了例行会议，并没有再开会。

    五个家族也是居安思危，纷纷自查，滤走了一些大概是你还有沈晶云的支持者——除了沈家。

    你知道的，沈家家主一直和莫霏不对付，沈晶云的身份被出示之后，沈辰自然站在沈晶云一边，更是理所当然地带着整个家族反对莫霏，关系非常僵硬。

    沈家或许是目前你唯一能获得情报的地方。

    剩余的四大家族要么是无力帮你，像吕家，还有就是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我哥都叫我什么时候找个时间退出了。

    除了家族势力，平民们——你也知道，被屠杀得很惨，不管现在你的手下还活不活着，他们肯定不乐意帮你了，现在正在风头上呢。

    包括其余的上层贵族，听到你的名字都连连摆手说不认识。”

    祁风听完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成了过街老鼠啊！唉！世事变迁啊，当年我叱咤风云的时候，可是人人都求着我过去给他们当门客呢！”

    虽然李之天很看不惯祁风这么夸张，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当年确实是这样，一句话就能震动整个世界。

    “你还有什么事吗？”李之天问。

    “没了。辛苦你告诉我这些，这个宝石你拿去。”祁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暗紫色透亮的晶石。

    李之天瞪大了眼睛，他爹据说是，向神求来长寿保命用的拐杖上，原本镶嵌的宝石在上次天镜试炼结束时，被李之天带回去的李胜宇打裂了，此时正着急寻找新的代替品呢。

    “你怎么……”

    “你放心，功效一样的，毕竟当初也是托我找的拐杖。”

    祁风轻轻一咳：“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他翘起腿手里盘着那颗紫色宝石，“诶呀，人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长命百岁呢。年轻时候做过什么事这时候却又不想承受代价，你们这些贵族啊。”

    祁风话头一转：“在你加入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吧，只有我不想知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的笑容颇有深意：“你父亲的权威已经小了几乎无了，你大哥现在才是李家的主事人，我相信你一定能顶住李之钧的压力的。”

    他把宝石交给李之天，李之天看了看这石头：“可是，那你不应该讨好我哥吗？”

    “你哥还没家主的名号呢，追根究底李墨然还是名义上的家主，他不让位，你哥再怎么横也得给他面子。

    但是你爹呢，还要给我面子，当年李胜宇的事还是我帮李家压下去的。你以为，为什么这么重视声名的李家能接受一个夺恩者挂上了他们的名号，还不是我做了担保。”

    “但是李胜宇的事还是被联盟和其他家族知道了。”

    “因为李墨然没有遵守给我的报酬，他扣了我一半的钱。”祁风一脸无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你们这豪门贵族的差这么几百万，消息泄露了我也没办法。”

    几，几百万……祁风把李家当提款机了吗，难怪父亲不愿意给剩下的一半：“不过为什么要找你压消息，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李胜宇的。”

    “不知道，大概不想扫你的兴吧，你可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比起脸面，或许他觉得你的心情更重要点。”祁风说。

    “或许，因为他爱你？”他有些犹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