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一愣,下意识的便朝洛妃看去。
天武帝的目光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见洛妃亭亭而坐,清冷的脸上似乎也完全没有半分要阻止的意思。
她可以不在乎荀安欣对自己的辱骂。
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无非就是一条野狗乱吠罢了。
但她却不能任容荀安欣胆敢侮辱龙不祥,叫他野杂种。
这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黄月懂了,她心里有数了。
“啪。”
仿佛是对天武帝的挑衅一般,又是一记清亮的耳光重重的抽在了荀安欣脸上。
“你…”
天武帝勃然而怒,他几乎就要忍不住拔剑而起和黄月拼个你死我活了。
“呵呵。”
黄月嘴角处勾起一丝冷笑,轻轻一笑道:
“陛下,你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揍一顿吧?”
天武帝全身剧烈的一震,心中天人交加。
但最终还是满怀愤恨的坐了下去。
黄月越发的冷酷,手一扬。
“啪。”
“啪。”
“啪。”
……
又是十余记耳光无情的抽在荀安欣脸上。
黄月乃是武人,她的手劲虽然没有全力而为但也不是荀安欣能够承受的住的。
荀安欣雪白的脸颊被抽的高高的肿起,嘴角一丝丝鲜血流下。
她整个人都被抽傻了,她是真的怕了。
一言不合就动武力,以往的宫斗不是这么玩的啊。
要不是这里还是百花宴,还有这么多文武大臣和陛下都在场。
她都恨不得给黄月跪下了。
别抽了,求你了,别抽了,真的痛啊,呜呜。
“够了。”
洛妃终于开口,冷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王统领,把这个人带下去,在她学会怎么说话前就不要放她出来了。”
“是。”
王越大声应道,手一挥。
立刻就有两名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上去,当着天武帝的面就把荀安欣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洛妃并非不想杀了荀安欣。
然是她要把这个女人留下来,留给龙不祥亲自处置。
幼年时期的龙不祥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天武帝。
而他之所以未及成年就被提前逼的远走北域。
全都是因为荀安欣的步步紧逼。
甚至可以说这个女人才是一切仇恨的根源。
荀安欣被拖下去后,王越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一双如鹰一样狠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天武帝,等待着洛妃的下一步指令。
在他看来,今日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就直接干脆点。
在北王殿下回京之前彻底扫平所有的障碍。
大殿之外终于有人奋然而出,大叫道:
“皇后无端辱骂洛妃和北王,是她有错在先,你们处置她也就罢了,怎么如今竟然还胆敢对陛下动手吗。”
来人白发飘飘,威风凛凛,正是兵部尚书陈言之。
王越见是他出来,一时之间倒是不便动手了。
主要还是陈言之如今在帝都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如今谁都知道他的儿子陈修杰正在关外跟随北王血战。
可他自己偏偏又是天武帝的死忠份子。
在龙不祥没有明确的指令传达回来前。
一时倒还真不方便动他。
如今朝堂之上几乎人人都在找寻后路。
但过往龙不祥在帝都默默无闻,谁都和他没有交情。
唯一和他有过交际的宗仁昌也早已投靠北域了。
这时因为陈修杰的关系,陈言之便成了那唯一的后路了。
每天前往陈府拜访者不说门庭若市,那也是络绎不绝了。
但陈言之生性固执、偏僻。
他自从知道这些人的来意后,一怒之下干脆直接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好在陈夫人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热情的接待了往来的官员。
可她乃是深宅妇人,于朝堂之事一问三不知。
但纵然如此,陈府的地位也一度在帝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就连陈修杰昔日的贴身丫鬟雀儿竟然也在陈府中地位大为提高。
平日里经常欺负她的几名老妇突然开始战战兢兢的巴结她了。
管事和她说话的口气也亲切和蔼了许多。
甚至有时候夫人看到她时竟然也会朝她点头示意了。
这把雀儿激动的手足无措,身体僵硬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了。
雀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陈修杰生父的陈言之。
可谁也没想到陈言之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跳了出来。
和洛妃正面顶上了。
人人都在想这个死老头子再这么蹦跶,只怕他儿子军功再大到时候也保不了他。
不行,看来我还是要及早和陈府划清界限才行,不能过早走的太近。
好在洛妃原本也没想到把天武帝怎么样。
这些都是龙不祥的事,她不懂,也不想管。
只微微一笑道:“陈老大人所言极是,今日百花盛宴已然尽兴,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大家都散去吧。”
天武帝冷哼一声,率先拂袖而去。
什么最后的狂欢。
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破事。
打死他都不会想办什么百花宴。
虽然挨打的是荀安欣,可他的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最可恨的是洛妃这个女人。
她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了,她是怎么敢的啊。
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这劳什子百花宴了。
参加一次晦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