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这对君臣之间蔓延。

    既然大秦会亡，变法又该如何？商鞅变法就是为了强大秦国，可若是秦国注定灭亡，这变法还有意义吗？

    商鞅瞬感无望，不经意抬头却见一条玄金带着龙尾特效的评论划过整个屏幕：

    始皇帝嬴政：【姑娘可否告知朕大秦何时覆灭？可否让朕着手将这地球仪上的舆图画下。】

    他瞬间被评论吸引了目光，小声道：“始皇帝嬴政？”

    嬴渠梁听到他的呢喃，抬头也看到这条格外酷炫的弹幕，有些不解，“嬴政，想来是我嬴家子孙，只是这始皇帝又是何意？不应是秦君吗？”

    秦国到他这里依旧称公，始皇帝一词更是闻所未闻。

    商鞅细细琢磨一番，喃喃自语：“始乃开端之意，这皇帝……莫不是取自三皇五帝？”

    他眼神骤然一亮，“君上，这位始皇帝，怕是一统天下之人啊。”

    若是如此，这变法势在必行啊！

    嬴渠梁闻言一喜，很快镇静下来，“皆是你我猜测，还是等这后人解释吧。”

    某一位面，嬴政那不负责任的渣爹嬴异人总觉得嬴政这名字有些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而周葭看到嬴政评论那一刻嘴角微微扬起，心中疯狂说着祖龙陛下政哥我爱你……恭敬中带着几分谄媚，“陛下，大秦覆灭的原因等我明天告诉您，今天要看别的，至于这个，您喜欢等会儿我一块把东西给您送过去。”

    话落将桌上的地球仪放到脚下进入主题。

    “如果你们皇帝不介意我自然会说王朝覆灭原因，但我要先说清楚，我要说就不会留脸，可能会开骂，所以说不说你们自己决定，明天我会讲秦，其余朝代不定，看你们的皇帝怎么选择。”

    “今天是第一次直播，给大家看一个短片，温馨提醒，比较感性的人最好备着手帕哦。”

    直播间里周葭的人脸突然变小放在了右下角的位置，占据整个屏幕的是一个非常多小方框的地方，周葭素手一点就出现了几行大字：

    [最惊艳国风动画《识途》]

    [烟雾弥漫中，一座城池矗立，几个身穿嫁衣的姑娘提灯守望。两个朱砂大字浮现：识途]

    【识途：老马识途人未归，苦教红衣换素裳。】

    【一身红装等君远，一身白衣等君还。你若归来，我便红衣相迎。你若未至，我便白衣相送。】

    【如果说老马能识途，那记忆是否也会沿着来时的路一点点回溯。】

    【六军战士皆死尽，战马空鞍归故营。新妇嫁衣压缟素，满城红妆换白绫。】

    [镜前，一名女子握住唇笔轻点口脂描唇，眼中好似看到了红缦后熟悉的身影。她提手披上嫁衣，身下却是一身素服，推门离去，云雾中，是无数个同她一般穿着嫁衣等候的女子。]

    [远方的云烟中话是走来一道身影，她瞳孔微张，期待着看着远方，身影愈发近了，好似是他策马得胜归来。镜头一转，满天血色花瓣飘落，一双手收起利剑，女子遥遥相望，似是与他隔着纱幔相对，他背着身，她想去触碰，却又收回手。]

    【为君点绛唇，为君裁红装。也知道剑无情，特备缟素一丈。】

    【这个点绛唇点到我心里去了！】

    【刷了十遍才注意到，穿着白服梳妆描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压抑的悲伤！】

    【红衣嫁你，素衣引你。】

    【注意这里面穿的是一身素衣。】

    【是尺八，只有尺八才能吹出肃杀的音，尺八尺八尺八尺八！】

    【尺八还有！没失传！他一直都在！】

    【这个如鸟停在树枝上的剪影是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

    【她怕她们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侧身搂着半张脸，四目相望，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独留她在原地默默垂泪。提着灯的手松了，恍惚间，她看到无数跟他一样的身影策马与她们遥遥相望，转身离去。]

    [灯落，烛光燃尽。身影近了，是他的马，身上盖着他的红披风，马蹄踉跄。地上落下点点血痕，它负着伤，不远万里之战场归来，为她报信，兑现承诺。]

    [战马归来不见旧人，女人扬手退下嫁衣，那鲜红的嫁衣下，竟是一身缟素，身后的女人皆是如此，她们望着远方，身侧是扬起的招魂幡。终于，一匹马、两匹马……]

    [他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他们都未归来，回来的只有识途的老马，驮着他们的英灵和思念。】

    【没有一句对白，缺胜千言万语。】

    【震撼的是，这些女子早已做好了着白衣的准备。】

    【招魂幡……这是招魂幡……】

    【好爱这种家国情怀。】

    【马革裹尸啊。】

    周葭眼眶发红，忍下眼中涩意长舒口气，笑道：“诸位看了这影片，有何见解？”

    看着那些红衣变缟素的女人，万朝不少女人都有所感，当下就哭了出来。

    “俺男人在俺们成婚第二天就走了，再也没能回来。”

    身边女人纷纷迎合，“是啊，俺们村子里面的男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俺们这些女人和孩子了，这天杀的战争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百姓是战争的直接受害者，他们手无寸铁，对现状无力。

    岳飞等有志之士则是更加坚定了结束战乱让将士们早日回家与双亲团聚。

    秦

    六国子民看着那些女人，想起自己国家被大秦铁骑踏破，怒意难平。

    “暴秦，暴秦，若不是嬴政，我们六国又怎会家破人亡，诛暴秦诛暴秦！”

    咸阳宫内，嬴政已经让人将办公用品都搬到了外面，看着那些没能回来的战士眼中有些不忍。

    这些年吞并六国所失去的秦国将士不在少数，多少人骂他们暴秦发起战争害的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可他们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件事。

    春秋战国百年，各国纷争不断死伤无数，唯有一统，才能给这天下百姓一份安宁，可……太多人不懂。

    唐

    刚刚发动玄武门之变登上帝位的唐太宗李世民此时正抱着她的观音婢大哭，“观音婢，朕的将士们啊……”

    这一路走来，他又何尝没有失去过他的将士们呢，帝王之路，本就是一条鲜血染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