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栋因为震惊而大张的嘴,好久才合住。
他摇摇头,“公主想的太夸张了,齐朝灭亡两百年,皇室子弟都死了不知多少代了。哪还有那个心气统一天下。”
最多就是妄想颠覆大楚朝,反楚复齐。
“我也觉得不可能,如果真的有这么长远的谋划,前朝就不会灭亡了。”
顾玉宸也认为不可能,“它可能就是个简单的藏宝图,而那两块铜牌,应该是开启宝藏的两把钥匙。”
宋时玥耸耸肩,“我也只是随意说说。”
“公主可不能再乱想了,不然,我的脑子都要打结了。”
刘文栋暗想,他们连大楚国的事都处理不完,哪有精力兼顾他国的事务。
那岂不是得累死。
“好了,是我扯的太远了。”
顾玉宸认为是自己突然讲起了十一国九大部族,才让宋时玥有了不着边际的想法。
“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的是那个女子是谁?他们昨晚又具体谋划了什么?”
可惜昨晚他一时疏忽,被人发现了,没能等到那两个人出来做最后的确认。
刘文栋叹气,“谈何容易。前朝余孽做事太过隐蔽,李幂去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进展。”
“不是隐蔽,而是他们经过几百年的沉淀与发展,将触角伸进了大楚的每个角落。”
明明知道那些江州的官员大都被紫微宫收服,在替前朝余孽做事,朝廷却是无可奈何,不能快速的一网打尽。
原因很简单,因为缺人。
宋时玥叹息,“紫薇宫这么多年一直在培养骨干力量渗入朝堂,之前发现那些假冒者,皇上处理的果断,却差点儿无人处理政事。”
朝堂差点儿运作不成,陷入瘫痪。
得亏景仁帝英明决断,及时启用了顾玉宸和宋正宜等年轻人。
“李幂那里只需收集证据便可,会试结束,很快就会有新的官员。”
顾玉宸无奈道:“要将紫微宫一网打尽,如今只能是徐徐图之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大楚朝开国皇帝留下的隐患,就在景仁帝这里做个了结吧。
刘文栋突然说道:“甄良才,前两天就该到京城了,为何还没到?”
顾玉宸摇头,“不知道,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应该无事。再等等看。”
甄良才总不会也像窦太医那样在路上一波三折吧?
他们惦记的甄良才正躺在京城一家小客栈内,碎碎念的发泄对顾玉宸的不满。
“老子在惠州好好的,那个王八蛋却非要老子来京城,是嫌我命长了吗?”
“大人,是赵迁赵丞相举荐的您。”
“却是那王八逼老子进京的。”
皇上是准了赵大人的推荐,但若不是顾玉宸写信威逼利诱,他会想到办法让皇上收回旨意。
廖凡道:“皇上会痛快的调大人回京,是欣赏大人的才能。”
“狗屁,皇帝老儿是佘太君百岁挂帅——朝中无人可用了。”
甄良才气恼的翻个身,瞪着自己的师爷。
“京城是人待的地儿吗?豺狼虎豹遍地。”
师爷廖凡淡笑道:“是不如惠州太平。”
“咱惠州,何止是太平。”
惠州在他甄良才的治理下,平安富足,百姓安生,惠州境内无人敢生事端。
“那是老子计划养老之地。”
现在白白的送给别人了。
都是顾玉宸那个王八蛋,葬送了老子享福的日子。
甄良才毫无形象的干嚎了两声。
廖凡轻笑,“顾少还算有点儿良心,促成了石涛接任惠州知府,大人将来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屁!老子都做京官儿了,再返回地方上。岂不让人看笑话?”
什么人会从京官再被发配到地方上?
那是被皇上厌弃的,贬黜之人。
廖凡道:“大人也知道从低往高,兴,从高往低,衰。那就努力一直高升呗。”
“格老子的,你当京官好混呐?”
“有顾少,还有他那个公主夫人,绝不会让大人吃亏。”
吃不了大亏,憋屈肯定少不了。
甄良才猛的坐起了身,“京城人对灵毓公主的评论,你可有听到?”
“当然,咱们一路过来,听的少吗?”
“京城外传的太夸张了。”
“大人,这京城内传的更玄乎。”
灵毓公主竟然敢抽皇后娘娘,不仅让长宁公主吃瘪赔偿巨款,还敢对镇西王之子以牙还牙,以彼之身,还彼之道。
甄良才乐了,“这位灵毓公主好像是专门生来克皇亲的,有意思。”
更令他们惊奇的,是皇上。
对一个义女,偏爱到不可思议,耐人寻味。
廖凡鼓动他,“大人,咱们明儿就去吏部报到吧,也能早点一睹灵毓公主芳容。”
“不去!”
甄良才重新躺下,“爷要那王八亲自来请。”
他凶凶的等着廖凡,“你敢透露老子行踪,咱俩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廖凡苦笑,“大人呐,哪里需要我透露?凭顾少的本事很快就能找来了。”
“切,老子来两天了,他不是没有任何发现。”
甄良才有些得意。
廖凡不客气道:“那是顾少没空,一旦他有了闲,很快就能找过来。”
是夜,月光如水,繁星如珠。
顾玉宸痴痴的看着宋时玥一双巧手在自己的肩膀上舞动。
享受的听着她断断续续的絮叨。
“以后该躲的时候一定要躲,命最重要……
那个镇西王和袁岗明显就是狼狈为奸……
他们即便不是前朝余孽,也与紫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明儿个向皇上汇报那突然出现的女子,让他的暗卫去查。
不是还有个神秘的冥部吗?把事情推给他们。
别忘了你只是个户部尚书……”
顾玉宸的视线从那双玉白的手,移到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粉嫩嫩的,好诱人。
顾玉宸的眸色越来越深。
为了避免再有人像镇西王那样试探,宋时玥没有给绑带打结。
而是像编织毛衣袖子似的,直接在顾玉宸的胳膊上编了个紧实的袖子。
既能保护伤口不裂开,还能和里衣相衬,就算有人撕开外袍查看,也只会认为那是个新式的里衣。
不会想到那是保护伤口的绑带。
见她弄完了,顾玉宸轻轻的说道,“夫人,昨晚……”
“昨晚?你在驿站还看到什么了?”
“不是驿站。”
顾玉宸吸口气,小心的问:“你不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