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云裳扶着父亲离开,猎鹰团成员们也都各自回到客房休息。
张文彻没喝多少酒,因为他毕竟年少,倪家主敬酒也多是以钟勋为先,只不过偶尔敬猎鹰团所有人酒的时候,捎带着让他喝了几杯而已。
回到客房的他安心不少,毕竟,倪家主直到最后散席时,对倪云裳比武招亲之事,只字未提,看来人家是真的将此事放下了。
想到之前自己还满是担心,甚至一度后悔来到倪家,心里便产生了些许愧疚。
不过还好,倪云裳如今也加入了落剑宗,自己将来在宗门内,一定要多照顾一下这位新师妹,以谢倪家对落剑宗弟子的款待。
猎鹰团几人的伤势都不算轻,在倪家小住了五日,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可内伤却并非一时半会能够痊愈的。
总不能在人家倪家一直住到完全康复吧,这也不符合猎鹰团队员们的性格,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回宗,便向倪家主提出请辞。
倪大为自然是极力挽留,而钟勋等人则以回宗门调理内伤为由,去意坚决。
钟勋所言也并非只是客气,大家外伤基本恢复,可想要尽快治愈内伤,回落剑宗寻医问药确实比在这文江城更靠谱一些。
倪家主见众人去意已决,若是再出言相劝,那就有点强留人家的意思了。
他吩咐下人取出早已备好的盘缠,又安排了些路上的食物,赠予猎鹰团。
众人也不推辞,人家的好意,受着便是,他们心中暗暗记得倪家的这份情谊,将来倪家有事,大家也必定会出手相助。
安排好了猎鹰团,倪大为又将给倪云裳单独备的乾坤袋取来,亲手交给女儿。
嘱咐其到了宗门,定要听长辈的话,多与各位师兄师姐交好,莫要心高气傲等等。
看着絮絮叨叨的父亲,倪云裳落了泪。
自从母亲身体不佳,长年卧病不起之后,父亲就一直将母亲的那份责任担在了身上,如今自己要离家远行,父亲强忍着不舍,不断嘱咐叮咛自己,她如何能不动容。
倪大为也被女儿的情绪感染,泪水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几度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他不愿在众人面前给大家留下一个哭哭啼啼的形象,便急忙催促大家赶紧出发。
钟勋等人也都是性情中人,如何能不理解倪家主此时的心情,他们也都纷纷表示让倪家主放心,到了宗门内,几位一定会将倪师妹照顾好等等。
倪大为本来心情低落,可见到张文彻也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倪云裳时,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小子看来还有点良心。
有句话说得好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倪大为这是舍不得女儿,便套不着女婿啊!
在倪家主的一再催促之下,众人这才离开倪府,出了文江城,一路朝着落剑宗进发。
经过几日的跋涉,大家终于回到了落剑宗。
然而,立在宗门入口处的倪云裳,此时却傻了眼。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落剑宗啊!
曾经享誉整个坤煌大陆的落剑宗!
如今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
宗门外杂草丛生不说,门口那块石碑算是怎么回事?
碑头都风化掉了,整个碑身也满是细纹。
还有,这么大一个宗门,为何门口连个看门的弟子都没有?
倪云裳有些后悔了,她知道落剑宗落魄,却不曾想到会落魄至此。。。
钟勋等人不明所以,他们在宗门内待的太久,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家宗门一直以来便是如此。
只有张文彻能够体会到倪云裳此时的心情。
他来到倪云裳身边,出言安慰:
“我当初来宗门之时,也似倪师妹这般迷茫,不过等我入了宗门,才知道咱们落剑宗虽然落魄,却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种功法传承,数之不尽,只要师妹你肯努力,就可以攀登到你想达到的高度,这些可是别的宗门比不了的,他们或许资源充足,可是底蕴却差的太远,在那里修炼,待到一定高度之时,便会陷入无法可修的地步。”
听张文彻这一席话,倪云裳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她对张文彻所言还是信任的,毕竟张文彻的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想必那些都是来自落剑宗的传承所学吧。
见倪云裳不再犹豫迷茫,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大家一起进了宗门,直奔着“剑道至尊”殿而去。
有新人要入宗,对落剑宗来说可是大事,近十年来这是第二位新弟子,自然是要先通报给宗主一声才行。
当然,除了要将倪云裳带给宗主过目之外,猎鹰团还有更重要的事与宗主禀报。
那便是他们此行去盲山执行的斑熊兽任务顺利完结。
这可是件大喜事。
想那斑熊兽在盲山附近作威作福多年,无数修士皆殒命于其魔掌之下。
而落剑宗仅一次出击,便将其拿下,这等战力,想必将来消息传出去,定会轰动整个楚江国。
一行人朝内门而去,周围不少弟子见到猎鹰团,纷纷上前来与钟勋几人打招呼,一些不相熟的人,也远远投来敬仰的目光。
钟勋在落剑宗弟子之中,可谓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是宗门内众弟子中的三大高手之一,受到这般礼遇也是应当。
倪云裳没想到猎鹰团在落剑宗地位如此之高,跟在几位师兄师姐身旁,她也是与有荣焉。
张文彻就很随意了,前世的他,可是仙域里万众瞩目的半神境绝世高手,今日这等小场面,还入不得他的眼。
刚入内门,一行人迎面就遇到了准备下山的陈灵玉。
她很有礼貌的与各位师兄师姐打招呼,待见到张文彻竟也掺和在其中,她略显诧异,瞅了他半天,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
“张师弟,你怎么会跟钟勋师兄他们混在一起?”
“陈师姐,什么叫混在一起?我是与猎鹰团一同出任务去了。”
张文彻被她问得有些尴尬,这娘们真不给面子,上来就说自己是混子。
陈灵玉听了他的话,知道自己失言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先对着钟勋几人行礼:
“各位师兄师姐,刚才灵玉失言了,我本意并非如此。”
“陈师妹无需解释,我们都明白,只不过,我们这次还多亏了张师弟,不然,大家或许都性命难保。”
以钟勋的年龄,怎么会看不出陈灵玉所言之意?
可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贪功,张文彻的功劳,就该让大家都知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