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回家过年(五)
作者:轻点跳过   乾隆在马吃小燕子奶最新章节     
    曾惜香抱起哭啼的儿子,连声哄着他:“好了好了儿子,咱们不跪了不跪了,进去吃糖。”

    听说有糖吃,小宇宙破涕为笑,爬起来一溜烟跑到后堂去了。

    曾怀乡在后堂为众人准备了茶点。

    不得不说,每次来这祠堂都让曾忆乡有种无比的庄重感,毕竟,祭祀祖先这种事情对任何人都应该是极为严肃、庄重的,否则就真的是对祖先大不敬了。这不,即便是到了后堂,大家在一起品茶点也没有嘻嘻哈哈,保持了应有的警惕。只有小宇宙一个人无所顾忌的来回窜。

    墙上挂着曾忆乡的祖父祖母的遗像。

    看着祖母慈祥的相貌,曾忆乡的思绪又回到了儿时和祖母一起生活的回忆之中。

    曾忆乡中对祖母记忆最深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祖母纠正他的汉字书写,而是教会他能够进行四则混合运算。到后来,凡是见到曾忆乡书写的方块字都交口称赞,嘿,这汉字写得多漂亮,这孩子有前途。还有,就是曾忆乡的数学成绩蹭蹭的往上涨,到六年级下期,曾忆乡的总成绩已经稳居班级前三名。

    小升初考试,曾忆乡如愿考上国重洪南一中初中部,从此改变了人生,接连考上洪南一中高中部,高考时又考上师范专科学校,端上铁饭碗。回顾自己的求学生涯,曾忆乡必须承认,是祖母帮助他打下学习的基础,让他有了吃皇粮的可能。现在能够到蓉城来闯荡,说到根儿上,还是祖母给他打下的底子,给他建立的基础。

    因此,祖母对他的恩德,他是永生不能够忘的。

    但是,老妈和祖母……算了,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也说不清,最好不要追究,一追究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头大。再说,中间还夹着四爸,那就更麻烦。

    他抬头瞄了瞄老妈,正和曾南希聊得起劲。哎,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更亲的亲人。以后就让这些无头账永远消失吧。

    中午,曾怀乡把大家安排在“曾氏仙缘居”一家雅致的包间内。有几个创新菜的造型和味道都让曾忆乡觉得非常不错。曾忆乡认为只要有这个推陈出新的劲头,“仙源居”到蓉城去闯荡一番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曾忆乡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思路,说不定这是菜品创新的一道亮光。饭后,曾忆乡把这个思路跟兄弟谈了,并且告诉他,要想干得久,就要舍得用利益去交换。兄弟说等他想想。

    吃完午饭,老妈提议走走,老爸却说想回去午休。最后,曾忆乡决定陪老妈散步,让儿子开车将祖父送回家。缪珍珍也决定跟着老公去转转,今天下午的阳光还不错。

    两口子就陪着老妈出了“仙源居”朝江边走。

    “这个地方原来是川祖庙,你小的时候,这里有个面厂,你到这里来买过面。”当走进一条巷子时,老妈指着左边的一堵墙说。“不过早就拆了,修成民居了。”

    一路上,老妈跟曾忆乡讲了一些老洪南的故事,这些故事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愿意听。曾忆乡没有着声,就乖乖的听老妈的唠叨,回了家,他就当一回老妈的听众。

    往前走就是广福门,这是当年洪南水路最主要的两个城门之一,还有一个是大南门。现在的广福门已经转换身份,当年的运输功能已经失去,取而代之的是城门附近的几个茶馆和码头餐馆,上书“洪南渔港”。

    过了广福门,再沿江边走就是洪南的主城门——大南门。码头还在,偶尔还有江轮停靠。

    它留给曾忆乡的记忆是这样一副画面:一声长笛中,一艘江轮自戎州沿江而下,在落日的余晖中缓缓靠近大南门码头。

    让大南门的气名声大震的事情是电影《草莽英雄》曾在此取景拍摄。在长江边,而且有保留完整的城门楼和城墙,从渝州到戎州,摄制组寻遍了沿江各地,只有洪南具备此条件,于是剧组决定在此取景。

    “妈,你累不累?累的话,我们找个茶馆歇歇脚。”曾忆乡知道老妈的脚力不能够长时间行走,这是糖尿病的后遗症。

    老妈点点头,“要得,找个茶馆喝口水。”

    “妈,今天的太阳还不错,没得风,我们就坐外面怎么样?”缪珍珍问。

    “好,就在外面。”

    冬季的长江,江水呈墨绿色,而非夏季的黄褐色。流速也不如夏季那么快。在目力所及范围内,曾忆乡看不到一艘船只,就连小帆板也没有。曾忆乡有耳闻,从2021年开始,长江十年禁渔。现在,沿江的人想要吃到野生河鲜就不容易了,即便能够吃到,那价格至少要涨一两倍,肯定贵很多。

    “妈,这市面上有没有野生河鲜卖?”

    老妈一乐,“儿子,你想吃野生河鲜啊,老妈想办法给你买。”

    “不,不是我想要吃,就是随口一问。我想起刚跟小缪结婚那几年,每年回后家,老丈人都要给我买河鲜吃,什么‘水鼻子’、‘鱼杆鲳’、‘岩鲤’、‘黄辣丁’。总之每次回到后家都能够吃到新鲜的野生河鲜。”

    “听说现在禁渔了,野生河鲜不好搞。”老妈说道。

    “对头,是这样的,违法的事不能够做。”曾忆乡说。

    “儿子,如果你万分想吃河鲜,我就让‘仙源居’给你做一个红烧甲鱼,解解馋。”

    “算了,就是过过干瘾。我对吃不是那么刁嘴。”

    缪珍珍在一旁偷偷发笑,她对自己老公的刁嘴是知道情况的。在家里做菜的时候,老公对蜀菜的历史、由来、刀工、配料是一套又一套的。说自己不刁嘴,那是对他的老母亲这么讲。若是换了个人,你看看,他可以给你讲上一天一夜。

    说到河鲜,曾忆乡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洪南紧靠长江边,有大江大河,五津仅有几条小河,但是单论河鲜的名气,洪南河鲜的名气远不如五津。究其原因,跟地缘优势及经济发展优势有极大的关系。

    五津面积小于洪南,人口与洪南差不多,但是地靠蓉城,经济远强于洪南。这就决定了五津的河鲜名气远高于洪南。说白了,谁的经济强,谁就可以主导一切。

    “初四,我们几个老朋友准备到七洞湖聚会,你愿意来不?”

    “我来什么?你们老朋友聚会,我去了就是添乱。”

    “好多老朋友你都认识的,都跟我在一起几十年了。”老妈说。

    曾忆乡点点头,老妈讲的几十年,可能要从她在西门码头装卸河沙、石块算起。是啊,30多年的朋友。所以曾忆乡一再劝老妈在蓉城定居她不愿意呢,在洪南,老妈有自己的人际关系,有自己的老朋友。而到了蓉城,这一切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孤寂与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