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说：“成南，专程找你。知道你勤快，特意在这等。”

    “找我？”王成南疑惑。

    “对，还记得郑东来那事儿和报告吗？”

    王成南心里咚咚响。从闻州到宁都，追踪郑东来，挖出哭笑不得的真相，认识了国安怪蜀黍和鬼马小正太。最后报告交上去，石沉大海。咋又提起？

    周坚严肃道：“组织决定，希望你执行长期任务，和上次调查的人有关。要封闭培训6个月，任务重要，可能出国，最坏情况，有生命危险。必须保密，连父母也不能说。你愿意吗？”

    王成南愣住。自己刚警校毕业，菜鸟一只。在经侦大队，主要打杂，记录文件，伺候老同志，打酱油的。唯一一次单独任务差点出丑。咋突然高大上任务找上门？就因为见过那几个人？他们身上有何秘密？

    见王成南愣住，祁书记笑眯眯开口：“小王同志，别有心理负担。周副队长说的，是最坏假设，不一定真发生。保密是必须的。这任务，有信心完成吗？”

    王成南回过神，多年教育让她“啪”得立正敬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周坚脸上绽放笑容，上前拍拍王成南肩头：“就知道小王同志会接受。记住，祖国在你心中。快回家收拾，下午去这地址报到。”说着，从口袋摸出纸条递给她，和祁书记对视一眼，交换意味深长眼神，出门离去。

    王成南展开纸条，随即仔细叠好收起。环视待了几个月的办公室，咬咬嘴唇，走到角落拿起扫帚，细心清扫。“可能是最后一次打扫这里了。”她想，“我要完美完成这一切。”

    ……

    此时，王集山推开办公室门。

    哈市冬日格外寒冷，零下二十度寻常。他穿着厚重冬衣，但比冰雪更冷的，是他的心。

    上周，以嵌渗技术发泡镍制备充电电池电极课题被驳回，意味着多年研究得不到国家和学校资金支持，课题无疑将搁浅。

    他反复向校领导和课题评审组阐述技术对镍镉电池的好处及进度——生产成本降低15%，储能增加40%！

    然而，回复依旧是评审组冷冰冰拒绝和校长无奈苦笑。

    他理解校长难处。经费有限，全校研究方向众多，僧多粥少，只能坚持几项关键、“填补国内空白”项目，那是学校生命线。像自己这种仅改进产品性能的项目，自然排在次要位置。

    再说那小小，不起眼的电池？但它承载了他的心血啊！那些高层，难道没意识到储能技术对国家的重要性？

    “唉。”他长叹，国家太穷了！走到书桌旁收拾散落的稿纸，每页记录着对这电池的点滴付出。他细心收好，坚信总有重见天日之时。

    “铃铃铃”，电话响。他接起：“我是王集山，哪位？”

    电话里传来爽朗笑声：“老王，郭伟强。记得电池的事？好消息，有人愿投资，5万没问题。你最近有空吗？来宁都，我介绍认识，顺便叙旧，咋样？老王，咋不说话？在听吗？”

    王集山手握话筒颤抖，大吼：“等我，我马上来！”挂断电话，抓起桌上资料，不看，全塞进包里，直奔门外。

    他冲向火车站，买最早班次去宁都。强烈预感，此行惊喜无限。他感到，55岁身体里热血沸腾！

    杰克斯·斯蒂文这几天过得逍遥。每天早餐后，腿脚不便的许先生准时驾车带他游览宁都名胜。

    这古城，华夏历史6个朝代建都，遗留下众多古迹，不包括那位跑去台湾的蒋先生府邸。美景诱人，尤其梅花山，传说三国时期孙权陵寝。梅花遍野，寒冬绽放，香气袭人，让人心旷神怡。

    美食更是流连忘返，无论是许先生力荐的盐水鸭、蟹黄灌汤包，还是街头小摊的糯米糖藕、赤豆元宵，乃至某种“黑暗料理”，杰克斯先生尽享华夏美食博大精深。

    美中不足，没遇到惊艳女子。或许因这里衣着朴素，不分性别，冬装裹身，未见东方神秘邂逅，让他略感遗憾。

    不过，跟即将揣兜里的50万美元比，这些都不值一提。

    杰克斯正襟危坐，身旁是着正装的费莱德上校，对面是这几天的陪伴者许先生，还有四旋翼无人机发明者苏先生。苏虽年轻，初次见面就给他留下好印象。苏旁边，坐着生面孔的年轻人。

    苏晨介绍：“这位是华青投资cEo郑东来，也是大股东之一。生意做得大，产品全球畅销。流行的迷你风扇，就是郑先生企业生产的。”

    费莱德心中一动，迷你风扇他熟，自己还买了个。发明者刚见过，现在又遇制造商老板，缘分啊。礼貌握手，英文问候，见郑东来茫然，一笑，换中文：“你好，郑先生，荣幸认识。”

    郑东来松口气：“你好，费莱德上校，欢迎来华夏。”

    杰克斯听完介绍，耸肩：“苏，这是签约代表？真年轻。欢迎，郑先生，期待愉快合作。”

    苏晨翻译，郑东来连忙握手。

    几人落座，许恪直入主题：“杰克斯先生，费莱德上校，之前谈得都清楚了。10个月后交货，取决于碳纤维按时到位。

    技术细节和付款方式，合同里列明。两位再看下，没问题，今天签约。这样，杰克斯先生还能回国过圣诞。”

    杰克斯拿起合同，随意翻翻，塞给费莱德，耸肩摊手：“合同上校关心，他确认。我有句谚语：别在华夏人面前说赶回国过圣诞，不吉利。”

    许恪、苏晨大笑。苏晨小声翻译给郑东来。许恪说：“杰克斯先生，往事了。我们有句谚语：‘不打不相识’，现在是朋友，对吧？”

    郑东来听不懂，拽着苏晨胳膊问：“杰克斯先生啥意思？为啥不能跟华夏人说赶回家过圣诞？”

    苏晨笑解释：“当年米国打高丽，把北高丽逼到鸭绿江边，眼看要全军覆没。那年冬天，米国指挥官麦克阿瑟放话，马上结束战争，士兵回家过圣诞。后来嘛，呵呵，老谢得意扬扬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