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都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王直被问的张口结舌,满脸涨红,僵在了原地,心里骂道,怎么都不按剧本出题了,这也太特么不仗义了吧。
小胖一直骑马跟着王直,被几个姑娘这一番调笑,提马上前,想帮两句,可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瞪着眼睛一个劲的喘着气、哼哼着。
一个姑娘抬起了头,看了看小胖,又笑道:“呦,又来了个小胖哥,也是个汉人小绵羊,来,下马跟本姑娘掰掰手腕,能赢了我,我就嫁给你了,啊哈哈!”
一番抢白, 让一向脸皮比脚后跟都厚的小胖,也闹了个大红脸,更加无言以对,这时蒙古包的门忽然砰的一声开了,萨日娜冲了出来。
只见她头戴高尖顶蒙古王妃帽,面罩红纱,身穿桃红蒙古袍,一身蒙古新娘的装束,出来之后,对三个姑娘就连推再打。
还用蒙语笑骂着,这三个姑娘,都是萨日娜的本族未婚姐妹,今天都是伴娘,按蒙古习俗,不经过她们这关,新娘是不能出来见情郎的。
萨日娜一直替王直担着心,生怕族人刁难他,在蒙古包里听见伴娘们不按套路出牌,调笑他,就再也绷不住了,也不管什么习俗不习俗了,冲将了出来解围。
赶跑了三个伴娘,萨日娜也不顾着周围族人的哄闹,翻身上了王直的马,说道:“快走,去你昨夜睡觉的蒙古包”
王直揩了揩脑门上的汗,说道:“真难呀,见你,比去西天拜佛祖都费劲”纵马来到他昨夜睡觉的蒙古包前。
下了马,一个白胡子老者,拿着一只鸡走了过来,递给了王直,又递上一把尖刀,他是族里的萨满。
萨日娜也走了过来,和王直一起握着刀,按蒙古习俗要杀鸡取胆,验吉祥。
两个人都没杀过鸡,握着刀不知道怎么下手,鸡一阵挣扎,一下子就挣脱了,满院子乱飞,
王直又和小胖手忙脚乱追着抓鸡,周围的族人更是笑闹一片,一时间搞得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抓回了鸡,
王直把鸡放到地上,用脚死死踩住鸡翅膀,揪住鸡头,和萨日娜握着刀、咬着牙,割断了鸡的脖子,鸡血溅了一身,也顾不上了,
又抛开鸡胸膛,伸手乱摸找鸡肝,闹的满脸都是鸡血也没找到,最后,还是老者帮着掏出了鸡肝,拿着看了看,摇了摇头,示意鸡肝的纹路不吉祥。
又拿了一只鸡,继续杀鸡取肝,这样一直杀到了第四只鸡,老人才点头通过。
又有族人把最后一只鸡的鸡血滴入酒碗里,王直和萨日娜喝了交杯鸡血酒,这个时候,一群蒙古姑娘和小伙子走了过来,
把王直和萨日娜围了起来,围成内外两圈,姑娘在内圈,小伙子在外圈,他们都手牵着手,跳着圈舞,唱起了歌。
萨日娜告诉王直,他们唱的是新婚祝福的民歌“胡林芒乃”,歌声唱罢,白胡子萨满用蒙语,大声吟诵了新婚祝词:
“天神所居圣地,长着如意香檀一片舒愉,哪怕它初茎细长娇嫩,阳光滋润才枝叶挺拔葱绿,水土为源方扎下牢固根基。
今日结亲姻眷相会,乃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苍穹离地虽然遥远,甘霖普降确是咫尺须臾。”
王直听不懂,萨日娜一句一句给他翻译,吟诵完祝词,姑娘小伙子们又开始跳舞唱歌,这次唱的是“水恒之福”。
歌舞完毕,众人簇拥着新人,来到了果尔沁的蒙古包里,对着果尔沁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到此,所有求亲、娶亲的仪式,就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纵酒放歌、跳舞狂欢了。
原来,今天进行的是蒙古全套定亲、娶亲的仪式,如果仅仅是定亲的仪式,中午前就应该结束了。
之前,果尔沁和族里的老人商量定亲仪式流程时,他们都坚持连娶亲仪式一起办了,果尔沁也觉得,如果正式结婚再来一次,太麻烦了,索性就一起办了,也算给族里一个交代,这才办了个全套的仪式。
只是他把流程简化了一些,按传统的蒙古婚俗,还要有赛马、抢帽子、赛歌等等环节,考虑到王直不是蒙古人,对马上对抗这一套不在行,才能免的都给免了。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草原上燃起了几十堆篝火,每堆篝火旁都有烤全羊等和各种美酒佳肴,人们开始围着篝火大吃大喝。
王直和萨日娜挨个火堆过去敬酒,果尔沁提前安排了一个喝酒海量的家将,跟着替喝,王直基本只是酒粘一下嘴唇,真正喝的是这个家将。
一轮酒敬过后,大家开始各自豪饮,随后又开始唱歌跳舞,萨日娜先被哄着唱了一首,她唱的歌叫”乌灵花”。
王直听了听,是个活泼的小短调,感觉一般,谈不上太好听,当然也不难听,只是不太上头。
但随后她跳的一只舞蹈,却着实把王直给惊着了,只见萨日娜挥动着一条蓝色头巾,轻展腰身,时而单臂扬起,将头巾高高甩起,
时而又单手叉腰,将头巾舞成螺旋状,上下起伏,时而高举头巾,向前冲跑、凌空踢腿,时而又高抛头巾,翻转跳跃、左右旋转。
有时像一只跳跃的小鹿,有时像奔驰的骏马,时而像振翅的大雁,时而像翩跹的仙鹤,动作优美潇洒、轻盈灵动,王直看的如痴如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小胖告诉他这叫“安代舞”,高娃也曾跳过,但却没有萨日娜跳的这般好。
舞蹈跳罢,王直也被哄着唱歌,他唱了一首腾格尔老师的“蒙古人”,歌中唱到:
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辽阔无边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躯一样爱惜。沐浴我的那江河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蒙古人,热爱故乡的人。
歌声唱罢,萨日娜居然被歌词感动的,流下了眼泪,果尔沁也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