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个消息知青点的人震惊了一把。
不知道谁先说的。
说什么大队有个工农兵大学的指标,这次只要一个人。
知青点的人听了后都各有心思,他们哪个不想回城?
可回城是那么容易的事。
要是这次是真的,那可真的要好好利用。
不然还不知道下次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她们一个个看起来都没动静,可吃饭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吃的快。
吃了饭就去了屋里,看看自己有什么好东西,想要拿去走走关系。
于丽丽翻找了好一会,笑道:“我出去溜溜。”
她怀里揣着东西就走了。
她来的时候带了两条好烟,不过她不准备都拿出来,这次只拿了一包红糖,还有一斤鸡蛋糕。
出了知青点就往大队长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倒是没有碰到其他人。
可到了大队长家里,就看到孟真真和张红梅都在那。
桌子上放了有烟有酒,还有其他的东西。
大队长的脸色铁青。
这些人一个个的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他也是今天去开会才知道的,这些人的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
这还没宣布,就跑来家里走后门了。
一个个的真是气人!
那工农兵大学,谁不想去?
他还想让他们老霍家的唯二的高中生霍君山去呢?
霍敏还没有毕业,想去也去不了。
他本来是打算晚上去找老三说说,让他好好争取争取。
他媳妇儿家里都是城里的,又都是有本事的。
嫁给他一个庄稼汉,要是能上个大学,将来有个工作,那不是说出去好听些吗?
这些人堵在这里不让他出门了。
大队长看到于丽丽过来,连连摆手:“你们各自拿着你们的东西回去。”
于丽丽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的比她还要快?
她看着孟真真,发现她的脸色好不少。
再去看张红梅,张红梅的脸色还没有在知青点时好。
脸色有点发黄。
她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孟真真你都到村里了,还想着去上学?你男人同意吗?”
孟真真这段时间过的很好,她很是得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要是上了大学,有了正经的工作,我也能把我们家大旺带过去。”
张红梅听着这话,脸色微微发白,她是瞒着王大川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刚刚结束麦收,她就在家里歇歇。
前天早上就没起来做早饭,婆婆有点不高兴,王大川一气之下打了她。
她现在真的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嫁给王大川。
要是自己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这次去工农兵大学,自己就能回城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看看于丽丽,又看看孟真真。
想要问问大队长,最终也没有开口。
拿着东西就走了。
于丽丽张红梅都走了,她也扭头走了。
孟真真还想再问问大队长。
“大队长,我想......”
大队长猛吸了两口旱烟袋:“赶紧走,你不想,我还想去呢!”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别听别人说个什么,你就赶紧过来说。”
“等通知,不要老想着走关系!”
“要是能走关系,还能轮的到你,凝凝早就带着老三回城了。”
孟真真弄了个没脸,拿着她的东西走了。
刚回到李家,李大旺就拉着她的衣服问道:“怎么样?大队长怎么说?”
孟真真摇摇头:“大队长说要等通知,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旺看她不开心,就哄道:“好了,别不开心,等大队长他通知的时候,我们再去。”
李大旺拉着她进了屋里。
堂屋的李大娘对李大叔努努嘴:“你瞅瞅你儿子傻不傻?真是个大傻个!”
“听说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他就着急的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让儿媳妇去找大队长走关系。”
“也不怕媳妇儿跑了,没媳妇儿了!”
李大叔笑道:“大旺想不来那么多,你多说说他,不过真真要是真的能回城,能带上大旺就好了!”
“反正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她不就是上面市里的吗?”
李大娘摇摇头:“你们父子两个还真的一样的傻,她要是能回城,城里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非要一个泥腿子?”
李大叔若有所思,突然说道:“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就能拴住她的心。”
李大娘撇撇嘴:“但愿吧!希望早点让我们抱上大孙子。”
而张红梅回去后,看到王大川还在屋里睡觉,她轻轻的把东西放好。
就坐在屋里纳起了鞋底子。
这是她婆婆教她的,鞋底子是给王大川做的。
就是太费手了,她找不到窍门儿,已经扎了好几次手了。
婆婆却说:“多纳几个就会了。”
她刚纳了几针,王大川就醒了。
看到张红梅老老实实的在干活,他心里烦躁。
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一点趣味儿都没有。
天天都是那副脸,笑的也不好看。
床上的事更是不行?
叫都不知道叫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不满意,不然怎么叫一下都不叫的?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那天为什么要留在河边?
不然也不用娶这个女人。
说起来是个城里的,看看人家霍老三过的日子。
看看他们家。
一点改变都没有,不是说城里人的很有钱吗?
一天天的抠搜的很,上次他说买肉吃,她就给了一块钱!
一块钱还是很多一毛两毛的给的。
人家霍老三结婚后,简直大变样!
衣服穿的也好看,鞋子也都是新的。
以前霍家老三穿的都是什么?
带补丁的衣服,烂脚趾头的鞋。
看看人家的日子。
都是城里的媳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窗外吹进来一阵风,把煤油灯吹的有点摇晃,闪到他的眼睛了。
他对张红梅不耐烦道:“别做了,赶紧睡觉,我困了,煤油灯一闪闪的,还浪费,就你做的那个丑东西,我可不敢穿。”
张红梅咬咬嘴唇,这个王大川就是她的男人。
结婚这么久,从来都不会和颜悦色的说话。
一说话就说呛人。
她吹灭煤油灯,躺在床上,想着结婚这一个月的事。
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出来。
她害怕影响王大川睡觉,翻个身无声的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