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看了胡非一眼:“小兄弟,那你可想过我杀了他以后怎么办?
他是朝廷命官,我杀了他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不管我们有没有理,这个行为都会在陛下心中扎一根刺,现在是战时,陛下需要我们,所以可能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可仗总会打完的,当陛下不需要我们之时,这些行为就会成为未来的催命符。有些将士不懂,只想一时快意。
但我不能不斟酌这些。我不能让那些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士最后还是不得善终。你能明白吗?”
胡非沉默了。
每个人本来都可以恣意畅快,快意恩仇,却因为各种顾虑而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而这些左右,便是责任,也是软肋。
顾司沉默的看着远方,原来这世上有实力却又憋屈的人那么多。守护变成了掣肘,无能为力似乎也是一种常态。
最终那五名将领还是决定不杀县令,打算离开。
顾司却喊住他们说:“你们再等一等。”
李将军回头看顾司,他似乎有些不理解:“你还有什么事吗?军中事务繁忙,我们需早日回去。”
顾司知道他们一定势弱,否则怎么连搜罗毒药的事都做了。
说他们恶毒残忍吗?那边线溃败将士战死,百姓流离失所万千家庭破碎又不残忍吗。
没有谁是该死的。
终是一群挣扎的蝼蚁们在乱世谋条生路罢了。
“耽误不了你们多久,吃顿饭罢了。”
开席了。
县令巡府和锦袍男人看见云青彦带着那五名将士从大门进来脸都吓绿了。
县令紧张的搓搓手,结结巴巴的解释:“这......这些饭菜都是的给钦差大臣的......”
要知道这些将士都是因为军资才闹的,看见他们吃这么好不愤怒才有鬼,锦袍男人生怕这怒火烧到自己身上让自己丢了性命,连忙撇清道:“我可没有要求吃什么,都是县令自作主张!”
县令又表情扭曲的看向云青彦,指着他说:“是他,是他让我好好招待他的。”
巡府和锦袍男人立刻同一战线,附和:“对对对,他搁那钓鱼呢,逼着我们准备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在喊你们过来看这一切诬陷我们!”
虽然确实是云青彦要求他设宴的,但李将军怎么可能会信他们,在这些将领心中,那三个人明显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指鹿为马。而云青彦则是处心积虑想将真相传达给他们的好人。
县令见他们不信又大喊道:“来人!来人!把他们拿下!”
可惜没有一个人进来。
胡非偷了县令的令牌,在县令和巡府他们谈笑风声的时候,花了一上午把县令养的守在府邸的打手以要出去接一批军资的名义带走了。其他人也被顾司以各种名义全部支走了。
上菜的那些人都是由超度者们假扮的。
所以偌大的府邸就只有县令,巡府和锦袍男人他们三个是自己人。
看云青彦已经坐到一旁端着茶杯啜茶,并没有开口的打算。顾司站直之后有些中二的清了清嗓子问:“县令,你可知罪?”
县令还没说话,巡府已经按捺不住,从腰间掏出匕首,矫捷的冲向云青彦。
几个将领站的较远,想来救他显然来不及。
顾司冷冷的看着巡府靠近,抽出背上背的长剑,一剑劈了上去。
云青彦看见溅在衣摆上的血迹,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这可是我最爱的一件衣服,就这样脏了......”
顾司连忙柔下声音哄他:“我给你洗干净,手洗...”
“行吧。”云青彦语气懒懒的,似乎没有计较。
看见巡府死了县令急了,他整张脸都扭曲着冲顾司大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是谁吗?朝廷命官!你杀的是朝廷命官!他就算有罪也该有陛下定夺,轮得到你个下人吗!”
哦,对,顾司在县令眼里不过是云青彦的下人。
他冷淡的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县令一愣,看了看云青彦又看了看顾司,终于开了窍:“你们不是天家的人!!!”
顾司一脸欣慰的点头:“我们是江湖侠客,替天行道的。”
县令愤怒的指着那几名将领说:“你们竟然勾结江湖草莽和朝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