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

    奥托在此地开辟出了一处小空间，一直观察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而在他的印象之中，星焱的举动和他的记忆里有着很大出入，他也是瞬间意识了过来。

    “连你也不会想到，在当初你支持我进行灵魂转移实验之后，我研究了五百年的成果最后却会用于你的身上……”

    对于八重樱的遭遇，奥托作为亲身经历者也深感同情，她不是第一个给卡莲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人，却是最后一个。

    “S722，不要再亵渎她的过去了。”

    奥托深深叹了口气，突然间抬手猛地抓住了身边的空间壁垒，虽然遭遇了极大的阻力，可随着奥托自身释放出【秩序】的神力，空间壁垒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他撕了下来，露出了这个空间之外的真实世界。

    高天原，城主府。

    一身巫女服的霞盘腿坐在院子里，一棵擎天的神樱树坐落在院子里，霞就这样坐在树下，什么也没有做，甚至连当初他赠予的妖刀赤染樱也没有带在身边。

    奥托站在门槛前，看着院子里发呆的霞却没有上前一步，在他的视线中，从大门到院子其实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钢丝，而且钢丝上还有着暗能的痕迹，别说他这具魂钢身躯了，就是辉煌盟约开上去了都得爆炸。

    “许久不见了，S722，你的状态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啊。”

    霞闻言后缓缓起身，身上的巫女服也瞬间变成他所熟悉的女武神装甲，她从腿包里取出了苦无，暗能的气息逸散开来，竟是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钢丝。

    “在下的名字是霞，不是一串冰冷的实验体代号。”

    苦无抵在了奥托的脖子上，眼前的寒芒没有让奥托有丝毫动摇，他甚至还有心情跟霞愉快聊天。

    虽然霞并不怎么愉快就是了，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哈哈哈，名字和代号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换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称呼罢了。”

    苦无传来的触感让霞有些失望，不过她依然没有放松警惕，除了苦无，爆炸手里剑也装在了她的臂甲上，她有许多方法来应对眼前这个男人。

    “你错了，名字是在下以自己的意志存在于世的证明，像你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理解。”

    “别那么冷淡嘛，S722，是我将你带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只是阴差阳错，但好歹也让你度过了那么愉快的几年不是吗？”

    “愉快？”

    霞像是触发了什么应激，苦无直接扎进了奥托的脖子，但除了被形态变换自如的魂钢给卡住，苦无上释放的暗能都被奥托用神力阻隔在外，霞的瞳孔在那一瞬骤缩。

    好在奥托并没有趁她愣神之间发难，霞也迅速缓过神来，冷冽的眼神盯着奥托，重磁暴斩已经别在了她的腰间，随时都可以出手。

    “你明明早就看出来了，在下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而已，可你却让在下冒充着她待在卡莲的身边。”

    “你所言的‘愉快’，在下看来却无比沉重，在卡莲的眼中始终没有在下的影子，她的善良，体谅，还有责任与义务，全都是那个人的东西，它们根本就不属于在下。”

    奥托面色平静地听完了霞愤怒的话语，他脖子处的魂钢变形，将卡在其中的苦无挤了出去，他活动了下脖子。

    “因为——我根本就不觉得自己的实验能够成功，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所以，在天命建立新政权之后，我将你编入了［影］，并将你身上的天人道咒印取了下来，你随时都能够结束自己的使命。”

    “结束自己的使命……”

    霞颤抖着身子后退了几步，随即，她突然掩面苦涩地笑了出来，再度显露出面容时，她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深渊的黑暗。

    “五百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需要的工具就可以直接处理掉，生命在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什么价值。”

    她没想到奥托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奥托展开双臂，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没错，我的世界里只有卡莲一个人就足以，众生苦难，世界安危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卡莲跟我不一样，她的世界里有着花草树木，万家灯火与世界繁荣，既然如此，我就能付出行动去守护她所珍爱的世界。”

    “S722，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卡莲。”

    ”当初我就不该心软，不该答应卡莲的请求，不该——

    “将你创造出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忍无可忍的霞终于爆发了，她像个被扫地出门，只能摇尾乞怜的小狗，毫无形象地大声怒吼着，抛弃了忍者的冷静与素养，此刻的她就是个被暗能支配的怪物而已。

    重磁暴斩带着蓝色的弧光划过，可掠过的却只有奥托的残影，霞迅速捕捉到了奥托的真身，两发瞬爆手里剑丢了过去，爆炸产生的火光遮挡住了奥托的视线。

    “雷狱丸！”

    奥托的身边展开了空间门，雷之幻影构成的九尾妖狐猛地咬住了奥托的手臂，身后的九尾如同尖锥般狠狠刺向他的身躯。

    火光消散，奥托的胸膛自己打开了一个洞口，九尾毫无阻碍地从洞口处穿了过去，奥托的身体变换成液态魂钢，顷刻间在雷狱丸的脖子上凝聚成形，被雷狱丸咬住的手臂也变成了拟态天火大剑。

    凌冽的气息突然从身后传来，奥托回头瞥了一眼，霞已经开启了修罗道，她的身后飘浮着地藏御魂的虚影，随着地藏御魂拔刀横劈，奥托的身体也隔空被拦腰斩断。

    “不对，不是跨越空间的攻击……”

    奥托的下半身化为液态魂钢落入空间门，浸在他的上半身上迅速复原，他额前的真理之眼悄然张开了一条缝，足以窥视到那浑身漆黑的分身。

    “暗能灵体……”

    灵体和地藏御魂本体都朝着奥托发起了冲锋，奥托在半空中迅速调整好平衡，霞也骑着雷狱丸追了上来，完成了三面围攻。

    “唉——”

    奥托轻叹了一声，周围突然延伸出无数的金色锁链，牢牢束缚住了地藏御魂和雷狱丸。

    抬手凝聚出虚树钟剑，奥托朝着地藏御魂的灵体分身挥动剑刃，难以用常规手段攻击到的灵体直接被打回了地藏御魂体内，他的身影又消失在原地，此刻的霞正准备朝奥托投掷苦无，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掌，摁住她的脑袋直接穿过雷狱丸狠狠砸在了地上。

    “霞，这五百年来守护封印的职责辛苦你了——如果是卡莲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

    “但我不会，S722，我说过，你随时都可以抛弃这份责任，交还外道六法的忍法帖。”

    “你生来本就无足轻重，死亡时自然也没有太多顾虑。”

    “结果不过是——我再换一个人接过你的职责罢了。”

    被她摁住脑袋的霞不断挣扎着，她的不甘化作了野兽般的咆哮，她握刀的双手只要刚刚抬起，瞬间就会被钟剑释放出的金芒切断，然后在天人道的咒印下迅速恢复。

    “天命S级女武神［夜隐重霞］，你已经可以休息了。”

    就在奥托即将取出被霞彻底融入体内的六道咒印时，冰寒的刀芒却比他更先一步切断了奥托的脖子，而这一次，他断开的身体并没有变成液态魂钢，而是被冻成了冰块静置在原地。

    奥托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那把刀，虽然他的印象很模糊，但他可以确信，这把刀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御灵刀·寒狱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