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以后,普达尔取出令牌确认身份之后签字结账。两人出门骑上健马一路向着城外的方向赶去。在出城门的时候,看到门楼上刻着“北门”两个字,老杨很是好奇的指着城门问普达尔。
“在神殿中有方向吗?怎么确定这是北方的?”
“大人有所不知,神殿中有一面神奇的罗盘,能够指示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每层的方向都是由神使大人带着罗盘前来划定的,至于神殿内的方向和外界方向是否重合就不知道了。不过也无所谓,对于信徒们来说,方向只是一个定位的指引,至于指向的方向并没有意义!”
普达尔一边拿起马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一边回答老杨的问题。
两人催马出了北门,入目的是一条通向北方的夯实土路,两旁是高高的大乔树。穿过树木之间的空隙就看到一排排的田地,在田地上长着密密麻麻的青花果树。有的已经开满了青色的花朵,一眼望上去看不到边的青花果树遮掩了大地,每一株青花果树都有半人来高,树木之间看不到一个人的存在。看来不是收获的季节,基本上田地里无人管理。
“杨大人,出了北门之后距离最近的乡镇大概有十里地左右,名叫左花乡,人口大概在一千人左右。我的出生地就在左花乡霞浦村,人口不足五百!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离开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靠种植青花果为生。成为神殿传教士之后,我每个月都会寄一些钱回来,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普达尔一边催促着马儿奔跑,一边向老杨诉说着自己的经历。老杨一边欣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对普达尔的行为表示鄙视。
“你们都是被信仰绑架的可怜人,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正好咱们来了,就去一趟你的家乡看一看,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儿。对了,普达尔你结婚了吗?有没有子嗣?”
普达尔听到老杨的问询以后,立即陷入了回忆之中,但很快清醒过来回答了老杨的问题。
“回大人,我没有结过婚,但是有一位红颜知己,后来由于各种原因分手了。至于有没有子嗣,应该是没有吧!我没有和其他女人交往过,也没有听说霍尼娜给我诞下后代。一个人生活都习惯,和朋友们吃吃喝喝,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让大人见笑了,其实神教里的大部分高层都没有婚配,更别说诞下子嗣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普达尔,你的人生是不完美的。看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还可以,应该考虑给自己的基因找条出路,只有越强的人后代才会越优秀。外面世界的人类之所以越来越弱,就是因为强者在战争中都死掉了,强者的血脉无以延续,强者的血脉越来越稀薄。所以无论是为了人类,还是为了你自己,传宗接代是必不可少的!”
老杨开始给普达尔上起了人生课,一个有能力又没有子嗣的人,老杨是不会放心对方跟在自己身边的!
普达尔见老杨如此说也是认真的考虑起来,在马背上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觉得大人说的是对的,稍后我就去寻找一位基因优秀的女子结婚,诞下更加出色的子嗣,让他继续服侍大人!”
两人骑着马奔驰在道路上,很快就进入了一片草原,大地突兀的就从青花果树林变成了绿绿葱葱的草地,各种牧草长到了半人多高,草地上能看到牛羊等家畜在埋头吃草。远远的望去牛群就有几十个,上万头的牛。群羊隐隐隐约约看到不少,大部分都隐藏在了牧草之中。
两人骑着健马继续前行,又花了十几分钟才到了左花乡小镇,镇子确实有些小了,周围也没有围墙,只有小院儿围起来的院墙充当了对外的防御墙,阻止野兽进入小镇。两人来到小镇之中,只看到了一间杂货铺,一间传教士所在的裁判所,一间骑士所在的治安所,镇子算是简陋异常。
两人策马而过继续向北疾驰而去,引起了治安所两名骑士出来查看,看到是一位主教骑马路过之后就又乖乖回到了治安所内。
出了小镇,外面继续是大片的牧场,草地上面来回奔跑着牛羊,夹杂着马匹和梅花鹿,低矮的小树上还有各种家禽嬉戏,一路行来没有发现一只肉食动物。
大概又跑了二十里地,终于来到了普达尔的老家霞浦村。虽然几十年未曾回来,但是普达尔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瞬间翻腾出来。顺着村庄变换不大的街道来到了一座小院外面,房子像是最近翻修过,在村落当中也算是中等人家。房屋是由砖石堆砌而成,院子也是由粗大的树杆围挡而成,看上去像古代的营寨一样。
在木门外的一侧树桩上挂着一面牌子,上面写着神之左手。这时院落之中也传来了儿童的嬉闹声,还有牲畜的鸣叫声。正当老杨与普达尔两人在门外感慨的时候,从门缝当中窜出来一条大灰狗,对着两人两马疯狂的吼叫起来。狂吠的狗叫声立马引起了院内人的注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院落的木门在老杨和普戴尔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一半,蹿出一个半大小子。看着老杨和普达尔后诚惶诚恐的立马上前,死死抱住大狗的嘴巴并跪在普达尔面前,小心的祈求。
“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原谅信众的无知!图拿是一条好狗,还请主教大人饶它一条狗命。信徒乌拉图给主教大人扣头了!”
说话间院里又走出来几个人都是半大的娃娃,看到现场的情况以后立马呆住了,接下来就全部都紧张的跪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杨无所谓的看着一切,面带讥笑的看着普达尔调侃。
“普达尔,这事你怎么看?那条狗是条好狗!看来你不是个好人哇!你看你吓的这些娃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极了那种欺男霸女的反派大boss!”
“大人您说笑了,到了我这个岁数肯定是一副面慈心善的模样!我怎么会和一个娃娃还有一条狗一般见识。他们害怕只源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跟我本人没有关系!”
普达尔挤出一副和善的笑脸,像跪在地上的一群孩子露出慈爱的微笑,嘴里回答着老杨的揶揄。
“孩子们不用紧张,都起来吧!我是来自神殿的普达尔主教,我宽恕了你们的无知,这并不是你们的错!你们谁来告诉我,这个院子是谁的家?你们都是这家的孩子吗?”
普达尔拿捏起神棍的架势,对着一众孩子们展示权威,然后又激动的问起了院子的情况。
抱着狗的少年立马惊讶的抬起头来,满是急切的问道:“您难道就是普达尔主教,普达尔大爷爷!这里就是您的家,现在是属于坦桑尼爷爷。我是坦桑尼爷爷大儿子柏拉图的儿子乌拉图!这些孩子都是咱们家的,我爷爷坦桑尼一直在叨念着您,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见您一面!没想到您真的回来了,呜呜呜……”
乌拉图激动的哭了起来,后面的孩子见到乌拉图哭了也一起放声的哭了起来,场面陷入失控当中。
普达尔也有一些失态,看着跪在身前的一群孩子,没想到这群孩子全是自己弟弟家的后代。一时感慨万千,想想自己孑然一身,连个媳妇都没有,弟弟过得倒是很滋润,儿子、孙子一大堆!
正当普达尔愣在那里自怨自艾的时候,院里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叫声:“乌拉图,你个王八羔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都哭了,惹了老子不高兴将你们吊起来打!”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门口。先是看到了一位红衣主教正站在自家门口,自己的一众子孙都跪在地上哭泣,立马心中一突,感觉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一个不好就要全家吃瓜落。
出现在门外的正是普达尔的弟弟坦桑尼,老家伙一见情况不妙,立马换了一副老实巴交、委屈巴巴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主教大人,您可行行好吧!千万不要为难这些孩子,他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就在老头子身上发泄一番吧!我的哥哥普达尔大人,也和您一样是一位主教大人。希望您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也要对这些孩子们网开一面。呜呜呜……,孩子们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普达尔爷爷一面,也没有见过像您这样一位仁慈的主教大人,才会冒犯了大人。请您宽恕他们!”
继续吃瓜的老杨忍不住笑出了声,继续讽刺普达尔说道:“我要是你就上去抽这个老家伙两巴掌,和他孙子说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们都是好孩子,你这个为难好孩子的就是一个大坏蛋喽!竟然还拿普达尔的名头来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在那里偷偷抹眼泪的坦桑尼一听事情要糟,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始祈求道:“两位大人行行好吧!我们家真的很穷啊!没有什么可孝敬二位大人的,您二位就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我这个命啊,怎么就这么苦啊?大哥你就回来带我走吧……”
老杨站在一旁强忍着憋笑,好像看到了贾张氏附体。已经忍不住的普达尔立马打断了坦桑尼的哭丧。
“够了~!坦桑尼,你给我站起来!你这个样子太丢人了,早知道我就不回来看你了!”
普达尔的一声暴喝立马镇住了一众大小同时噤声。坦桑尼看着发怒的普达尔还有一些不知所措。而孙子乌拉图则立马松开大狗,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爷爷坦桑尼,并在旁边激动的大声说道。
“爷爷、爷爷,这是大爷爷普达尔主教!他回来看我们了!”
被孙子唤回神智的坦桑尼立马大声的哭泣了起来,并冲了上去抱住普达尔的双腿大声的哭诉。
“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自从你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音讯,父母和妹妹都非常挂念你。每年都收到你寄回家里的钱财,但你就是狠心的不知道回家来看一看,父母就是带着对你的挂念走的!弟妹们的婚礼你也一个也没有参加,我都在想着这一辈子也再也见不到你一面的时候,你就又出现了,你叫我怎么恨你!”
普达尔几十年的信仰终于破裂,忍不住看着自己白发苍苍的弟弟流起了眼泪,双手将在地上跪坐的弟弟托了起来,搂在怀里痛哭。
跪在地上的一群小屁孩儿见到两个老头抱在一起哭了起来,立即站起身来一哄而散,跑去传递消息了,估计很快普达尔主教回家的消息就会传遍村落。
老杨自不关心两人的情况,背着手向院内走去,穿过半开的院门走了进去。院内左右两侧搭满了木棚,里面养着牛羊鸡狗。正北面是六间砖瓦的房子,窗户是木框加上两层薄薄的窗纱,既不影响采光,又可以隔绝蚊蝇。看样子还是有一些家底的,毕竟这么多年普达尔一直在往家里寄钱,肯定比一般的家庭要过得好。
之前狂吠的大灰狗也溜回了院内,钻回了棚子里消失不见。老杨和普达尔骑来的健马也直奔棚子里的马槽,和牛羊争起了草料。
没有让老杨等多长时间,普达尔和坦桑尼手把手走进了院内,后面跟着小孙子乌拉图。三人来到老杨身后,普达尔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人成全!今日回到老家终于解开了心结,弥补了过去的遗憾!接下来可能耽误大人您的行程,要和弟弟妹妹叙一叙再回去!”
老杨倒是没有在意,反正时间也很充足,吩咐普达尔道:“你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我要参悟一些东西。二十四个小时以后咱们出发去别的地方!”
“全听大人吩咐!坦桑尼,你给杨大人准备一个独立的房间,不要让人去打扰!”
普达尔对现在的房子情况不熟悉,只能让坦桑尼安排房间给老杨。
“乌拉图,你过来,带着这位大人去给你大爷爷预留的房间休息。你就守在门口,不要让其他人去打扰大人的休息,出了差错将你吊起来打!”
坦桑尼见到哥哥普达尔主教对老杨如此尊敬也不敢怠慢,连忙吩咐自己的孙子带路并守在门口。
老杨跟着乌拉图进了最左侧的一间房子,虽然只有一个房间,空间却很大,里面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柜子。床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床被褥,可惜没有枕头。
老杨打发乌拉图出去之后,关好门盘坐在床铺上,准备抽点时间来研究一下从两间密室内收起来的恶魔,以及恶魔身上的道具。